在 “人民文學獎” 頒獎禮上,當董宇輝出現在大屏幕發布領獎感言時,這一畫面瞬間被截圖瘋傳,評論區瞬間分裂為兩派,一方憤憤不平,怒斥 “直播網紅玷污文學圣殿”,另一方則高聲歡呼 “這才是文學該有的煙火氣”。
在這場喧囂的爭議背后,實則是一場關于 “文學是否該走下神壇” 的隱形戰爭悄然打響,而董宇輝,正是那個將矛盾引燃的關鍵人物。
當董宇輝在直播間里哽咽著讀完《額爾古納河右岸》的結尾,或許他當時并未意識到,這段 12 分鐘的即興推薦竟會引發一場震撼整個文學界的 “地震”。
這部已經出版 17 年的嚴肅文學作品,在短短一年半內,銷量竟狂飆至 500 萬冊,這一數字,相當于過去 20 年總銷量的 10 倍之多。
出版社緊急加印 50 次,那忙碌的印刷機甚至因滾燙而需要人工潑水降溫來繼續運轉。
這絕非偶然現象。
《人民文學》雜志在他的直播間僅 5 秒便售罄 8 萬套,直接創下文學期刊單日銷售的驚人紀錄;麥家的《人生海海》單場賣出 7 萬冊,這銷量輕而易舉地超過多數書店全年的銷售總量;余華在直播間與董宇輝對談 “活著”,觀看人次突破 6000 萬,屏幕上彈幕如潮水般刷屏 “原來文學可以這么聊”,引發無數人對文學的新思考。
董宇輝的魔力究竟從何而來?他宛如一位獨具匠心的翻譯家,將文學從晦澀難懂的 “殿堂術語” 翻譯成充滿煙火氣息的日常表達。
他講《百年孤獨》,不提及魔幻現實主義的專業詞匯,而是用“每個人心里都有一座馬孔多”這樣貼近人心的話語,讓讀者瞬間被吸引;
談《活著》,他不談苦難敘事,卻用“福貴牽著的老牛,像極了咬牙硬撐的我們”這樣質樸的話語,直擊大眾內心深處的柔軟角落。
這種 “去學術化” 的表達方式,宛如一場降維打擊,讓曾經高高在上的陽春白雪的文學,瞬間化作菜市場里人人需要的大白菜,價格親民,卻又充滿生活的必需。
在一片狂歡聲中,反對者的槍口始終對準一個核心問題:
當文學需要網紅吆喝,是否意味著精英話語權的坍塌?
某大學教授在微博上嘲諷:“文學獎頒給帶貨主播,好比把諾貝爾文學獎發給李佳琦。”
這樣的聲音背后,是傳統文學界對流量入侵的深深恐慌,他們恐懼的不僅僅是董宇輝這個人,而是擔心文學評判標準從此被點擊率與銷售額重新定義,從而讓文學失去其原本的高雅與純粹。
然而,數據是不會說謊的。
在董宇輝的直播間里,有30%的購書者是首次購買嚴肅文學,這意味著原本被忽略的文學受眾正在被喚醒;
《額爾古納河右岸》的讀者中,45%是二三線城市的90后,這些年輕人正在借助直播的力量,走進入文學的殿堂。
當文學教授們還在為“純文學消亡”哀嘆時,這個陜西前英語老師卻用一場場直播證明:不是年輕人不愛文學,而是文學從未真正抵達他們的心靈。
董宇輝獲獎的真正價值,或許就在于他以一己之力撕開了文學傳播的傲慢繭房,為文學的傳播與發展帶來了全新的啟示。
他打破了渠道壟斷。
在一線城市書店被成功學與網紅書占據的當下,他的直播間宛如一座下沉市場的 “文學驛站”,為那些被忽視的地區和人群送去文學的養分,讓文學的種子在更廣闊的土地上得以播撒。
他重構了閱讀場景。
地鐵上刷手機看《生死疲勞》金句的年輕人,或許比在圖書館正襟危坐的學者更接近文學的本質。文學從未局限于特定的場所,只要能抵達人心,任何場景都是閱讀的絕佳之地。
他激活了經典 IP。
讓《平凡的世界》《活著》等經典從教材目錄中跳躍出來,真正走進人們的現實生活,完成了一次傳播學意義上深刻的 “復活”,讓經典在新時代煥發出新的生機與活力。
這并不是文學的墮落,而是文學在新時代的重生。
當余華看著董宇輝直播間里秒空的《文城》,笑著調侃 “我像在賣帶魚” 時,這一輕松幽默的調侃,或許正暗合了文學應有的姿態——與人間悲歡同頻共振,而非高高在上端坐云端,與世隔絕。
董宇輝的獲獎映照出文學圈的兩難困境:
既要流量來哺育文學,又害怕被流量反噬,失去文學的獨立性與尊嚴。
但比“該不該頒獎”這一問題更緊迫的是,中國文學需要100個董宇輝。
我們需要更多這樣的 “文學傳教士”:
那些能對著鏡頭深入淺出地聊《紅樓夢》里職場哲學的銷售人員;那些能用脫口秀這種幽默風趣的形式解構《百年孤獨》的脫口秀演員;那些能在菜市場熱熱鬧鬧的氛圍里,充滿感情地朗誦《詩經》的攤主……
他們或許身份各異,但都有著共同的使命,那就是讓文學從象牙塔中走出來,走進大眾的日常生活。
當董宇輝在獲獎感言中真誠地說出 “文學不是少數人的特權” 時,他或許在暗示:
真正的文學獎,應該頒給每一個讓文字長出腳走進人間的普通人,那些為文學傳播默默付出的人,都值得被尊重和認可。
在被爭議包裹的董宇輝現象背后,其實質是舊秩序對新時代的恐懼。
當《額爾古納河右岸》的讀者在直播間深情寫下 “謝謝老董,我第一次讀懂了鄂溫克族的孤獨” 時,文學已完成它最神圣的使命 ——抵達讀者的心靈,觸動他們的靈魂。
這世上本沒有文學的黃金時代,除非有人愿意把它種在煙火里,讓它在人間的土壤中生根發芽,茁壯成長。
董宇輝的出現,或許正是在告訴我們,文學的未來,不在于堅守過去的輝煌,而在于勇敢地走向大眾,在人間煙火中綻放新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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