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孫玉良

最近中美掀起的關稅大戰，是由美國總統特朗普挑起來的。其實早在他當第一任總統時，中國與美國早打了一場貿易戰了，只不過美國并沒有壓服中國，反讓中國積累了與美國打貿易的經驗。這次中美關稅戰是上一次的2.0加強版，特朗普像瘋了一樣，把關稅加到了245%。直接讓中國不理他了，準備與美國經濟脫鉤了。結果關稅戰反噬了美國自己，先讓特朗普忍不住了。最近他放低姿態，主動聲稱不再對中國提高關稅，要求與中國談判。于是學界有專家學者稱：中美貿易關稅戰對中國有利。

這個觀點的提出，來自于德納觀點。德納系昆侖策研究院的特約研究員，其觀點涉及全球戰略、中美關系、臺海局勢等等，我經常與他進行交流，很認可他的觀點。不過對于“中美貿易關稅戰對中國有利”的觀點，我有一點補充意見，我認為中美如果這場戰役打下去，是一個“雙輸”的局面，中國打的是“經濟上甘嶺”戰役，面對美國的狂轟濫炸切不可掉以輕心。我們關注到中國對美國的攻勢組織起了絕地反擊，比如4月23日的聯合國安理會非正式會議，邀請193個國家與會譴責美國發起的關稅戰，替海地說話指稱美國“何其粗暴！何其荒唐！何其悲哀！”，耿爽甚至用“如作俑者，必須承擔責任”反擊美國，大漲了中國人的威風。

這場“經濟上甘嶺”戰役，顯然是中國勝了第一個回合。但只有第一個回合的勝利，就滿懷信心說“關稅戰對中國有利”，下這個結論還為時過早。中美貿易戰自2018年爆發以來，逐漸從局部摩擦演變為系統性博弈。這場全球前兩大經濟體之間的較量，本質是一場關于科技霸權、產業鏈話語權與全球經濟治理模式的持久戰，不可能一戰定乾坤。這是一場“雙輸”的博弈，直接造成美國通脹高企，中國GDP增速承壓，全球供應鏈動蕩不安的局面。在第一回合的較量中，美國主動出擊，中國被迫應戰。中國展現出的戰略定力與轉型韌性，通過結構性變革突破圍堵，為長遠發展爭取戰略空間，令美國瞠目結舌。

我們要注意這場沖突給中美造成的“雙輸現實”，美國對中國輸美商品加征的關稅從最初的10%一路飆升至2025年的245%，直接導致中國對美出口驟減25%，而美國對華出口同比下滑30%。美國固然造成了“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困境，中國的日子就好過嗎？許多企業倒閉了，許多工人下崗失業了，整個經濟形勢是不好的，大家都在苦苦支撐。尤其是偏重于外貿的中小經濟體，受到的沖擊最大，在夾縫中茍且求生而已。沒有人希望中美打經貿持久戰，這對美國人沒好處，對中國人同樣也沒有好處。

只不過，這場經貿戰是美國人強加到中國人頭上的，我們只能被動應戰，而不是跪地乞降，別無他路。因為乞降付出的代價更大，面對充滿獸性的叢林法則，跪地乞降的結果就是成為案板上的一道菜，任人宰割。中國面對美國的威壓，采取的應對辦法是“以戰促變”，一是美國的封鎖倒逼中國加速技術攻關。華為7納米芯片量產、國產光刻機研發進度提前3年，芯片自主化率從2020年的15%躍升至2025年的45%。新能源領域更實現彎道超車：寧德時代固態電池專利全球占比超60%，新能源汽車出口份額從4%增至25%，光伏組件占據全球80%市場；二是產業鏈重構，從“依附”型到“主導”型發生嬗變。低端制造業外遷越南、墨西哥的同時，中國通過“一帶一路”深化與東盟、歐盟的貿易紐帶，對東盟出口占比從12%升至18.7%，中歐班列年開行量突破3萬列。稀土、鎢等戰略資源的出口管制，迫使特斯拉、英特爾等企業將生產線遷入中國，形成“以資源換技術”的閉環；三是從“出口依賴”到“雙循環”的變化，貿易戰倒逼中國激活14億人口的“超級市場”，銀發經濟、國潮文化等新消費形態釋放內需潛力，中國有五千年文明，美國只有二百多年歷史，在沒有美國的時代中國也過得好好的。

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經濟戰爭，抗美援朝打了五次戰役才逼迫美國在沒有勝利的終戰協議上簽字，這次中美經貿戰同樣也將是一場持久戰，美國人不可能那么輕易就認輸的。規則話語權的爭奪，將持續中美博弈的始終。中國在WTO起訴美國關稅違規已達十多次，聯合歐盟、日韓推動《數字經濟貿易協定》修訂，獲得了137個國家的支持。數字人民幣跨境結算系統也部分替代了美元在能源、礦產領域的結算霸權。這都是我們取得的點滴勝利，但如果想用人民幣取代美元霸權，說這話還為時過早，沒有那么樂觀。這場關稅戰固然激發了中國人民的民族認同，讓中國人民上下一心，但美國也不會輕易就倒在中國人民的腳下，我預料他們會改變策略瘋狂反撲的，若美國組建“關稅同盟”，中國年出口損失或達5000億美元，未來勝負首在6G標準、高端芯片等領域的激戰，以及人民幣國際化能否突破美元圍堵。中美對決，美國不肯輸，中國輸不得，美國以關稅為矛，中國以產業鏈韌性為盾，雙方都將付出沉重的代價。

最好的辦法，就是美國主動停戰，將關稅恢復到雙方可以接受的正常水平，與中國互相尊重，合作共贏。這是中國期待的，也是全世界所有國家期待的。如果美國非要抱住“修昔底德陷阱”理論不放，非要與中國零和博弈分出個勝敗來，那中國沒有其他路可走，只能打敗美國，以技術自主、內需驅動與規則重塑，實現從被動防御到主動破局的轉型，將“雙輸”困局轉化為“戰略機遇”。正如外交部所言：“打，奉陪到底；談，大門敞開”，我們要準備打一場自我革新的硬仗，美國要打多久，我們就奉陪多久，直到取得完全勝利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