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臘月二十三小年夜,傾盆大雨。
具體原因南喬不記得,只記得陸文菲跟她吵架,輸的狗血淋頭,陸母拉偏架,讓王姨收拾她行李,假期剛開始就趕她回學校。
大雨急風,不讓司機送,連傘都沒人給一把。
她那時是怎么忍下的,為什么不跑?
倘若那時跑了,哪至于現在步步驚心,死中求活。
是了。
那時半路被陸修霖開車攔住,直接押送回學校附近的房子,摁著她發泄到年三十晚上,他身心舒暢,趕回南方熱熱鬧鬧過年。
找個保姆牢頭,監視她在冰冷房子里坐牢,甚至春節晚上依舊覺懲罰不夠,還特意打電話吩咐保姆,禁止她看春晚。
堪稱幼稚的手段,偏偏精準拿捏住她有家的渴望,刺中她痛不欲生。
所以,這次沒讓他發泄,故意拉開門嚇她魂飛魄散,只能算開胃小菜。
老韓放假,是正餐信號。
往后還不知道有什么在等著她。
身后彎道忽然有引擎聲急速接近,灼亮的車燈從山壁轉向路中央。
南喬抬手遮住刺目白光,避到路邊。
幾乎眨眼的功夫,她剛站穩,車輛在身側急停。
南喬眼睛適應光線,漸漸聚焦,正看見副駕車窗降下。
駕駛座張安,探身沖她笑,“南喬小姐,請上車?!?/p>
南喬看向后座,黎明光亮是深濃的海藍色,目光所及的一切事物都蒙昧,車里沒有開燈,看不清有沒有人。
陸修霖雖然經常不在陸家用早餐,出門時間卻不會這么早。
南喬算著,怎么著也要七點左右,她抱有一絲稀薄的希望,拉副駕門。
張安一臉笑容阻止,“南喬小姐,后座?!?/p>
這就是陸修霖在了。
南喬深吸口氣。
她不能耍性子拒絕。
昨晚陰差陽錯陸母想歪了,她逃跑機會還在。
未來仍舊可期。
做好心理建設,南喬上車。
車輛滑行,張安不用吩咐就升起隔板。
同時打開了閱讀燈,車廂剎那明亮四射。
男人身體輪廓在最熏黃的光線里,黑皮鞋,黑西褲,黑襯衫,皮帶勒出勁窄的腰。
穿的簡潔低調,就是有一股成熟男人的英氣韻味。
“今天這么早上班?”陸修霖翹起腿,坐姿隨意,“早飯也不吃?”
南喬剛才一直不看他臉,此時聽他這尋常語氣,忍不住偏頭瞥他神色。
或許是造車廠家故意設置,閱讀燈的光線,有一種其他燈光沒有的柔和,此時籠罩住他,竟弱化掉他的鋒利。
讓他都跟著柔和。
仿佛沒打算跟她繼續算賬,亦或是昨天的惱怒,純屬她幻想。
即離奇,又離譜。
“項目忙,早餐公司管。”南喬驚疑不定。
“陸氏植物園的項目?”陸修霖伸手拎住她包袋,從她肩膀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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