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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我們有些讀者太天真,太可愛,對于博弈這件事的本質,一無所知。
2011年的時候,我在甲方負責招標,我對于博弈的理解就一句話:
想清楚什么才符合你自己的利益,想清楚什么才符合對方的利益。
無論你是打明牌還是打詐唬牌,都是圍繞上面這一點在轉動,否則,你就是個麻瓜,博弈棋局里的麻瓜。
我們拿當下的局勢舉個例子。
很多讀者問我,美國人為什么不能打螺絲?他們是沒有手?還是沒有腳?
那我也反過來問你們。
你是沒有手還是沒有腳?你為什么點外賣?
任何事兒歸根結底就一句話,符不符合你的利益。
你肯定盤算過,自己去取并不劃算,所以才會點外賣。
如果你月薪低于300塊,你絕對不會點外賣,因為你一天才掙十幾塊錢,你每小時的價值才1塊多,你取一趟東西不過半小時而已。
所以,你早就算過賬,你覺得你可以從那個外賣小哥身上占到便宜,你才肯這么選擇。
誰都不傻的,包括美國的紅脖子。
你看不懂紅脖子這個群體,你可以思考下清末的旗人。
我們以后來者的視角看,清末的普通旗人是很可憐的,因為同樣的債務問題。
美國債務高企,清末也一樣債務高企,高企的債務就使得針對旗人發放了兩百多年的鐵桿莊稼,發不下去。
你看《狼煙北平》里面的白連旗,人家爺爺正經做過侍衛的,祖上不算是一般旗人了。
后來淪落到和一堆腳夫聚在地攤上吃“瞪食兒”。
就是有人把飯店里吃剩的飯菜都低價買走,隔天用大鍋煮成大雜燴,你拿根筷子去扎,一個大子兒扎一次,扎到什么算什么。
扎到雞腿,就算你發了。
那我問你個問題,白連旗都這么落魄了,他怎么不去種地呢?
答案很簡單,因為種地的連“瞪食兒”都吃不著。
你去看描繪同時期的小說白鹿原,那可是關中地區,糧倉,豐年時也不過吃碗不見肉腥的面。
所以我說,你從表面上看,沒意義的,想明白任何事情的底層邏輯,去看數據。
在美國送外賣,25美金一小時。
如果進廠的收入比這個低,請問,誰會做?
如果進廠的收入比這個都要高,那么我告訴你,以這個人力成本做出來的商品,美國人里面那些較高收入的,也買不起。
這個數據其實已經告訴你,所謂的美國紅脖子,他們是一群要么不愿意送外賣的人。
要么,是他連送外賣的能力,都不具備。
你讓后者進廠打螺絲,他連送外賣的能力都沒有,他能打什么?打人么?
你讓前者進廠打螺絲,他只會告訴你:
打螺絲?打什么螺絲?那螺絲是我們爺們兒該打的嗎?
說我們紅脖子不干活?打我太爺爺從二戰開始,我爺爺、我阿瑪,我的螺絲,他們早就替我打完啦!
叫我去打螺絲,沒門兒!
田文鏡,我XXX。
所以我對于分析特朗普說的話哪句真,哪句假沒興趣,我對紅脖子的那些訴求也沒興趣。
人是會撒謊的,我們做投資的,玩的是大數據,不是聽人家說什么。
80%的紅脖子都說,要讓制造業回流,提供更多的就業崗位。
這句話的潛臺詞是什么?
是嫌棄當下市場提供的就業崗位還不夠多,還想要更多,多多益善。
美國當下的崗位與人力已經供需失衡了,崗位很多,人很難求,于是底層的勞工收入飛漲,甚至構成了通脹的主要部分,人力成本的上升。
紅脖子覺得不夠,25美金一小時哪夠,最好250美金一小時。
這是一個數據,數據反映了他們的心思。
另一個數據,你去調查,你們有多少人愿意進廠?
80%的紅脖子都說,我不進。
我不進就說明他們看不上這點錢,不稀罕干這么辛苦的工作。
那么你問他,引入外國勞工,增加移民比例,讓別人進廠打螺絲,伺候你們好不好?
他們會說,不好。
因為引入外國勞工,會增大競爭強度。
所以到現在為止,你難道還看不懂紅脖子們的心思么?
他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很簡單,就是讓USB們養自己。
如果把紅脖子看作USA,把硅谷華爾街精英以及律師醫生工程師們看作USB。
USA只想讓USB養自己。
想出來的辦法就是千方百計阻止USB從其他國家買到商品與服務。
你買不到。
你想買,就只能從紅脖子這里買,我這里就是景區,我就是要宰你。
這種把戲,我2006年還是個實習生的時候,就經歷過了。
那時候我所在的公司在某個科技園區,我不點名了。
這個園區方圓幾公里范圍內,沒有任何餐飲,你想吃早餐,園區里的小賣部,一個包子,5塊錢。
誰開的?拆遷戶。
當初園區建立起來的時候,征用的村民的地,于是日后村民就吃定你了。
你吃我的高價飯,租我的高價房,用我的高價水電,公積金按44.5%交,只能在園區范圍買房。
紅脖子實際上就是這群拆遷戶的心態。
你看透了就知道,他們沒有想要參與市場競爭。
園區里的包子就是外面兩毛錢給你采購一個,加熱下,五塊錢賣給你。
重點在于,他想要阻斷你的采購權。
你但凡站在一個正經人的角度想想,就知道這種模式沒法堅持。
我當年買了幾回包子就不樂意了,我在超市里買好,上班時帶去。
那個園區最終也因為高達44.5%的公積金阻斷了大部分企業的入駐意愿,而不得不改變。
你當然可以堅持玩這種游戲,甚至可以玩紅脖子占領華爾街。
那USB逼急了,他大不了說,我走還不行?
天底下是不是只有一個園區?高科技從業者,是不是非得和你這群人耗?
你想通這一點,就會明白,特朗普他沒有辦法把美國的那些跨國全球大企業逼到極致。
你逼到極致,我干嘛還回來呢?我干脆走,行了吧?
既然沒有辦法逼這些高科技從業者,那么能逼誰?
只能逼供應商。
采購一個包子為什么要2毛錢?你白送我行不行?
你不肯白送是吧?
那我要和你脫鉤,我以后不采購包子了,我的拆遷戶們,他們準備親自包包子。
就問你怕不怕?
我為什么要怕?
大哥,現在是你沒包子吃,又不是我。
我們回到這場貿易戰,你想過沒有,美國作為客戶,對我們而言,他們真正的作用是什么?
答案很簡單,是競價。
多一個客人,你就怎么樣?你就更容易賣出高價。
本來有三類客人,國內客人,非美客人和美國客人,三個客人意味著你可以賣三者里面的最高價。
如果只剩兩個客人,那你只能賣兩個里面的最高價。
如果只剩國內客人,那對不起,基于博弈論,他一定會壓價。
也就是說,這個美國客人,他一定要高于另外兩個客人,他才有價值。
他要零元購,那他還有什么價值?
所以你不用管對方說什么,博弈論已經告訴你最優解了。
你站在對方的角度,人家有人家額外的訴求,他又想逼USB從USA手里買高價包子,又不敢直說得罪USB。
于是只能拐彎抹角找你的茬,其真實目的是讓USB買不到你的超市包子,只能屈服于USA。
就這點小心思呀。
我們把時間軸拉長了看,站在十年,二十年的尺度上看。
站在我們那天講時代謝幕,全球這個大群落分拆為數個小群落的后時代基礎上。
你覺得作為有錢人,有才華的人,生活在哪個群落里更爽?
當然是購買力最大的群落里面更爽。
我過去一直說,在全球化的那個時代里,所有人還在一個大群落里時,最爽的事情就是美國掙錢,國內花。
因為一美元當真能買到七塊錢的國內的商品。
如果你現在告訴我,美元只能在園區里面花,只能買高價包子,那我還辛辛苦苦掙它圖什么?
美國等于自己在逼自己的高科技人才走。
你想想看,什么是財富?
難道是數字么?
你能兌換多少有價值的人的服務才是財富。
只要錢還存在,財富對標的就是人類服務。
因為只有人類勞動才會被錢驅動。
真到了全AI時代,人類不需要提供體力與智力,那么錢就不會存在,因為你無需驅動任何人了。
所以我經常說,想要知道AI是真是假很簡單,你啥時候看所有AI企業的市值都清零了,那么AI就真來了。
否則就是偽AI時代,就是AI工具時代。
只要大家還想要錢,說明AI就沒來,AI真來的那天,錢就沒了。因為無需驅動人類了。
換言之,AI是個故事,壓你價的故事。怕不怕?怕了就給錢。
為啥要錢?想想看,為啥要錢?為啥連AI企業都想賺錢?
說到底,還不是想要購買你這個人么?還不是想要購買你的勞動與服務嘛。
不圖你的身子,要錢有什么用?AI真來了,要錢有什么用?
你仔細想想看,哪里能圖到這么多的好身子?
只有我們這個群落。
要啥有啥,要商品有商品,要服務有服務。
那么久而久之,USB最終就會被迫離開園區,去別的園區了。
這就是事物的自然規律。
你長期看,取代一個園區一定是靠找到性價比更高的,而非更低的。
這一點,拜登看得很清楚,所以他們的策略一直都是拉印度,拉東南亞。
外部用這些有性價比的和我們競爭,內部給紅脖子更多的福利以暫時安撫讓他們別搗亂。
拜登的競爭思路才是符合經濟規律的,因為美國的價值,美國的先進生產力,是USB提供的,不是USA。
反觀特朗普正在做的事情,更像是把花園里的苗都拔掉,只留下草。
而我們唯一應該做的,是把目光拉回到自己身上。
因為決定你命運的,從來不是美國,而是你的同胞們。
上一個全球化的時代,你的同胞在前進;下一個分拆的時代,你的同胞依然在前進。
美國人不會來跟你搶女朋友,丈母娘也不會拿你和美國人比,你這輩子到得好不好,和大洋彼岸,其實沒半毛錢關系。
這場大洋彼岸上演的鬧劇唯一給到你的啟示應該是:
你想做國內的USA呢?還是想做國內的USB?
我那天在時代落幕里面之所以不寫這些,就是因為在我眼里,這些都是廢話。
于是我上來就討論,如何做國內的USB。
結果好幾天過去了,還有這么多讀者癡迷于問我,為啥?
你說為啥?
發令槍一響,人家都跑出去三里地了,你還蹲那兒思考為啥,你是要當國產USA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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