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歲的兒子失蹤后,我在家里翻到一張病例。
上面赫然有我的照片,寫著“創傷后重度精神分裂”。
“不愿意接受孩子死亡的事實,堅持孩子還活著。”“已經持續治療一年,情況很差。”
我抖著手不可置信要找兒子。
保鏢卻將我攔下:“先生又犯病了,哪里來的兒子?”
“兩年前,您開車帶夫人出門,結果出了車禍,夫人流產了。”
剛剛從公司回來的安玲見狀,一臉無奈走過來。
“阿川,你又沒吃藥?”
明明昨天兒子還在我懷里叫我爸爸!
兒子多多出生時我恍若擁有全世界的興奮至今刻骨銘心,多多出生后每一刻的成長都印刻在我腦中。
兒子怎么可能不存在?
我立即找出兒子的成長相冊。
有關兒子的滿月照,周歲照,以及各種各樣的照片,無一例外都變成我醒來時抱著的那個枕頭。
怎么會這樣?
難道有關兒子的一切真的是我的幻想!
剛從公司回來的安玲來到臥室前,掃過我手中的病歷和相冊,眼神復雜。
“阿川,你又沒吃藥對嗎?”
“什么藥?”我拽住安玲:“多多呢,你不是說聯系警察找我們的兒子嗎?他現在在哪兒?”
安玲漂亮的眼睛中閃過憐憫,無奈。
“顧川,你又忘記了。外婆車禍流產后你過于傷心,自責患上創傷后精神分裂,已經一年了。”
“不可能!”我用力推開安玲:“多多昨天還在我懷里叫我爸爸,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你怎么可以說他是假得!”
安玲的眼神更加深諳:“多多真的不存在,一切都只是你的幻想。”
我沖進兒童房。
房間里有關多多的一切物品都消失不見,變成了一張白色病床。
桌上還擺放著精神病患者的相關藥物。
“多多的東西呢!”我揮開那些瓶瓶罐罐:“你把多多的安撫熊,玩具小車都藏去哪兒了!”
安玲讓人拿來一份厚厚病例。
“這些都是你的住院記錄,我原本以為你的病情穩定,不放心才將你帶回來,沒想到你還是接受不了現實。”
“放屁,我沒病!”
我迫切想在兒童房中找到有關多多的物品,房間卻干凈的連多多的一根頭發絲都沒有。
我控制不住顫抖。
“多多在哪兒?你把他藏起來對不對?把我的兒子還給我!”
安玲目光閃爍,打開手機,播放一段視頻。
視頻地點就在這個房間。
我坐在病床邊,溫柔抱著那只枕頭。
輕聲低哄,神情慈愛:“多多乖,爸爸在這里。”
安玲站在門口,哽咽道:“阿川,他只是一個枕頭,他不是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已經沒了。”
我瞬間抱緊枕頭,崩潰大喊:“走開,不要搶走我的孩子,誰都搶不走我的孩子!”
視頻過于真實,根本找不出PS的痕跡。
我尖叫著扔開手機。
“這不可能,這絕對是假得!”
安玲嘆息道:“一年了,你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現實?”
她又接連放出好幾個視頻。
都是我抱著枕頭不吃不喝,醫生不得已讓人摁住我打鎮定劑。
我在床上瘋狂掙扎,嘶喊:“把我的孩子還給我!還給我!”
我震驚地說不出話。
這些畫面太真實了,但我的腦子里記憶卻告訴我這一定是假得。
“我要李振給打電話,他是我最好的兄弟,他能為我作證。”
電話接通,我迫不及待道:“李振,多多失蹤了……”
“顧川,你又把那個枕頭當做孩子了對嗎?”
李振平淡打斷我。
“從頭到尾都是假得,一切都只是你的幻想而已。”
“什么幻想,你是多多的干爹啊,你還說等你有了女兒,要讓多多當你的上門女婿!”
“顧川,多多真的不存在。”
李振的聲音充滿惋惜:“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孩子沒了的事實,但人要往前看……”
手機落到地上,我的心撕成兩半。
竟然連最好的兄弟都背叛了我!
“既然你們都不愿意幫我找兒子,我自己去找!”
我拔腿想沖出家門。
安玲立即讓保鏢抓住我:“先生又犯病了,把他綁起來。”
我掙扎,嘶喊:“你把多多藏哪兒了,把我的兒子還給我!”
一旁的保姆擦了擦眼淚。
“先生的病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
“先生,您就好好配合治療吧。”
一個保鏢把枕頭塞進我懷中。
“先生,這就是您的兒子,您別鬧了。”
他們的神情過于真摯,自然。
我抱著枕頭開始動搖。
難道兒子真的只是我幻想出來的?難道我真的是精神病患者?
我正一片混亂時,一個身形頎長,容貌儒雅的男人走上樓。
我宛若當頭一棒,僵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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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澤,你怎么會在這兒!”
程澤欣賞著我狼狽的模樣。
“我是先生專門為您找來的心理醫生啊,先生,您又忘記了?”
他明明是安玲的白月光,我曾因為他和安玲吵過無數次!
我心里涌起惶恐。
“放屁!你們把我的兒子藏哪去了,把他還給我!”
程澤雙手環抱,冷笑。
“安小姐又把我幻想成情敵了,至于您的兒子,早就死了。”
安玲擰了擰眉頭,卻沒有阻止程澤對兒子惡毒的詛咒。
我渾身發顫。
“先生的幻想癥越來越嚴重了,把他關起來吧,如果又跑出去,那就不好了。”
程澤看似好心的建議下藏著得意。
保鏢立即抓死我的四肢,將我抬到床上,用力綁住。
我用力掙脫束縛,嘶喊尖叫:“放開我,我沒病,你們這是在犯罪!”
程澤居高臨下蔑視著我:“作為您的主治醫生,我有義務為了您的病情和安全著想。”
我死死瞪著他:“草,把我的兒子還給我!”
安玲站在他的身后,眼神漠然。
“阿川,我和程醫生是為你好。”
門在我絕望的尖叫中合上。
我的手被死死綁緊,窗戶和門也被鎖住了。
余光中我看見地上剛剛被我甩開的手機。
突然想到了安玲的父母。
他們非常疼愛兒子多多,霍母還給兒子親手做了許多小衣服。
他們一定會想辦法證明,并找到兒子!
我欣喜若狂撿起手機。
電話很快接通,霍母的聲音熟悉而溫柔。
文章后序
(貢)
(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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