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故事中最讓人熱血沸騰的橋段是什么?毋庸置疑,一定是大俠施展神功懲戒惡人的畫面,甚至對于讀者而言,那惡人越是惡毒,他被大俠處死的時候,也就越能讓人覺得大快人心。
可金庸的故事并不是純粹的爽文,因此他的故事中也多少存在一些讓人“不爽”的設定,比如郭靖始終沒能殺了歐陽鋒這件事。
(歐陽鋒、黃蓉劇照)
說來,郭靖對歐陽鋒的恨意是有些歇斯底里了,甚至他還會因此遷怒身邊的人,那楊康也同樣做了不少傷害他的事,他卻能原諒康弟,既然如此,他為何無法原諒歐陽鋒?
一、怒戰西毒
郭靖與歐陽鋒在書中有過多次交手,但每一次基本都是無功而返,最多也只是打平而已。
比如《射雕英雄傳》書末的第二次華山論劍時,他沒能拿下那老毒物,不過是因為那時的他武功還未達巔峰,不是對方的對手。
到了《神雕俠侶》開篇,他就沒那么客氣了。
你且看這段描述:“這時屋頂上黃蓉雙掌飛舞,已與這十余年不見的老對頭斗得甚是激烈。她這些年來武功大進,內力增強,出掌更變化奧妙,十余招中,歐陽鋒竟爾占不到便宜……郭靖知道師父雖然摔下,并不礙事,但歐陽鋒若乘勢追擊,后著可凌厲之極,叫道:‘看招!’左腿微屈,右掌劃了個圓圈,平推出去,正是降龍十八掌中的‘亢龍有悔’。這一招他日夕勤練不輟,初學時便已非同小可,加上這十余年苦功,實己臻爐火純青之境,初推出去時看似輕描淡寫,但一遇阻力,能在剎時之間連加一十三道后勁,一道強似一道,重重疊疊,簡直無堅不摧、無強不破。”
(郭靖、歐陽鋒劇照)
上來就拿出自己生平最得意的絕技,他自然是動了殺心了,奈何后來還是被那老毒物跑了。
不過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后來郭靖夫婦得知楊過習得了歐陽鋒的獨門絕技蛤蟆功之后,頓時就沒了繼續培養這孩子的念頭,只將他送去重陽宮,甚至從楊過重回中原時,郭靖見他的態度來看,這十幾年,他都壓根沒去探望過楊過,你說這不是氣楊過與歐陽鋒有扯不清的關系,誰信?
其實郭靖向來都是個宅心仁厚之人,一般不對人下死手,那他為何如此痛恨那老毒物?
二、舊恨
郭靖痛恨歐陽鋒,最直觀的原因莫過于那老毒物殺了他的幾位師父。
但這件事其實并沒有讓他表現得歇斯底里,比如當初他明明有機會殺了歐陽鋒,卻非要與他約法三章,說要放歐陽鋒三次,若他真的在乎師父們被殺的仇怨,又如何會做出如此荒唐的舉動?
這一點,拿洪七公對裘千仞說的那番話來證明在合適不過。
(郭靖、黃蓉劇照)
華山二論時,裘千仞自信滿滿地前來論劍,洪七公卻不樂意了,接著二人有這么一番對話:“裘千仞罵道:‘臭叫化,你也來多事。論劍之期還沒到啊。’洪七公道:‘我是來鋤奸,誰跟你論劍?’裘千仞道:‘好,大英雄大俠士,我是奸徒,你是從來沒做過壞事的大大好人。’洪七公道:‘不錯。老叫化一生殺過二百三十一人,這二百三十一人個個都是惡徒……裘千仞,你是第二百三十二人!’”
是啊,凡事都有輕重緩急,在殺師大仇面前,哪還有談條件的余地?
顯然,只能說明幾位師父的死并沒有讓郭靖切身地感受到對老毒物的恨意。
而真正讓郭靖難以釋懷的,應該是黃蓉被老毒物擄走半年那件事。
三、新仇
當年歐陽鋒得了《九陰真經》卻無法理解其中的梵文,于是他擄走黃蓉,讓那妮子為他翻譯經書。
但很明顯,黃蓉不會老老實實地為他翻譯經書,然而二人這一周旋,就是半年的時間。
當郭靖將黃蓉的經歷說給華箏聽時,那女子的反應就格外真實。
(黃蓉、歐陽鋒劇照)
書中只道:“郭靖道:‘妹子,我對不起你!我不能跟你成親。’華箏急道:‘我做錯了什么事嗎?你怪我沒為你自殺,是不是?’郭靖叫道:‘不,不,不是你不好。我不知道是誰錯了,想來想去,定然是我錯了。’當下將黃蓉與他之間的根由一事不隱地說了。待說到黃蓉被歐陽鋒擒去、自己尋她大半年不見諸般經過,華箏聽他說得動情,也不禁掉下淚來。”
華箏是黃蓉的情敵,但她本性純良,當她聽到黃蓉這貌若天仙的女子落入一個惡貫滿盈的魔頭手中時,自然也能聯想到可能會發生什么,于是她傷心落淚,也實屬正常。
當然,可能有人要說了,歐陽鋒好歹也算是一代宗師,他不會對一個晚輩后生下毒手。
若你這么想,就錯了,江湖之中,用毒的人往往是最沒底線的,為達目的,他們什么事都做得出,別忘了,他曾經可是與自己的大嫂勾搭在一起,生下了歐陽克,你說還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的?
(華箏劇照)
事實上都不用讀者猜想,郭靖都親眼看到了他對黃蓉做出的惡行,比如這段:“歐陽鋒冷然道:‘事機緊迫,縱然有約在先,今日之事也只好從權。’說著拋下手中圓石,大踏步跨進洞去。黃蓉叫道:‘不要臉,我偏不教你!’歐陽鋒連聲怪笑,低聲道:‘我瞧你教是不教。’只聽得黃蓉驚呼一聲:‘啊喲’,接著嗤的一聲響,似是衣衫破裂。”
金庸也說了,當時的郭靖還是愣頭青,還覺得“孩子是從被窩里爬出來的”,他單純至極,沒理解歐陽鋒那舉動的含義,也正常,可后來的他娶了黃蓉,該懂的也都懂了,回想起歐陽鋒的所作所為,他如何能不恨?
這才是他對歐陽鋒恨得歇斯底里的真正原因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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