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雪,33歲,是一名財務主管,跟老公陳志國結婚五年,有一個四歲的兒子天天。我們在縣城買了房,日子雖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也安穩小康。
“媽說明天到?!标愔緡掳噙M門,一邊換鞋一邊朝我喊。
我手里還端著熱湯,腳下一頓:“她不是說月底再來嗎?”
“她說早點來看看咱們,順便陪天天玩幾天。”
我咬了咬牙,沒吭聲,把湯放到桌上,語氣平淡:“你跟她說,咱家這陣子有點亂,要不讓她住附近旅店?我訂好房,讓天天每天過去陪她?!?/p>
陳志國一下子抬起頭,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她是我媽,又不是別人,哪有讓親媽住旅店的?”
我放下筷子,嘆了口氣:“你媽來了,挑三揀四是少不了的,我可沒那個閑心陪她嘮嗑、教我做事、看我怎么帶娃?!?/p>
“那你也不能這么趕人??!”陳志國聲音提起來。
我冷笑一聲:“她來了不就是打亂我生活節奏嗎?你媽不是不講理,你心里也清楚?!?/p>
陳志國想說什么,又咽了回去,低頭扒飯。飯桌上一時安靜得只聽得見湯匙敲碗的聲音。
第二天下午,婆婆到了,我早早就給她訂好了小旅店,環境不差,離家走路三分鐘。我跟天天去接她,她剛一下車,就張望著問:“你爸在家沒?”
我笑笑:“媽,我給您訂了旅店,安靜干凈,正好天天在那能陪您住?!?/p>
婆婆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我兒子家我不能???我來看看孫子,還得住旅店?”
我扯了扯嘴角:“家里這幾天真是太亂了,我也加班忙,怕照顧不周?!?/p>
婆婆張了張嘴沒說話,拉著行李跟著我往旅店走。她不吭聲,我也不想多說。
當天晚上八點多,旅店老板娘打電話來:“林女士,住你家那位老太太,剛收拾完行李走了,說要回老家,連夜坐車走?!?/p>
我一愣:“她沒說為什么?”
“只說自己多余?!?/p>
我急忙打電話給陳志國,他正在朋友那喝酒,一聽這事立馬清醒:“你把我媽怎么了?”
我皺眉:“我能把她怎么了?是你媽自己走的?!?/p>
“她都六十多歲的人了,大晚上坐大巴回鄉下?你心是鐵做的?”
陳志國摔了電話,半小時后回到家,臉黑得像鍋底,什么都不說,進了廚房,一通亂翻。
“你干嘛?”我跟進去,剛說完,就聽到“咚咚咚”的聲音,原來他抄起一把菜刀,砍起了案板!
“你冷血就算了,還要逼我媽傷心!”陳志國怒吼,“她就想看看孫子,你連個屋子都不愿意留?”
我站在廚房門口,看著他像瘋了一樣砍著那個破菜板,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第二天,家里彌漫著一種尷尬又沉重的氣氛。天天看見他爸早起不說話,也不敢吵,只是靜靜吃著雞蛋羹。
我主動把早餐放到陳志國面前,他沒動筷,只是冷冷問:“你真覺得你沒做錯?”
我皺眉:“不是不讓你媽來,是你也知道,她一來就說我不夠賢惠,說我做菜淡,孩子穿得不合適,還說我管你太嚴。”
“她那是嘴碎,哪有當兒媳的不讓婆婆進家門的?”
“你別把話說得難聽,她一來我就得被念到天黑,我還要上班帶娃,我也不是鐵人。”
“你心里就不能裝點人情味?”
“你媽來了住幾天我能忍,她一來就不走,呆一兩個月,說什么‘住得自在’,你忍得了我忍不了!”
兩人吵到最后,陳志國摔門而出,我抱著天天坐在沙發上,心亂如麻。
晚上十點多,他回來了,臉上沒了怒氣,看著我,語氣倒像認了命:“媽打電話說到了村里,沒事?!?/p>
“她不怪你?”
他搖頭:“她只說,不想讓你為難,以后不過來了?!?/p>
那一刻,我心里并沒有輕松,反而有種被什么哽住的感覺。
婆婆走后的那個周末,家里恢復了寧靜,但我卻睡得不踏實。夜里翻來覆去,腦子里老是閃過她臨走時沉默的背影。
我終于開口:“志國,要不咱明年春節回村里住幾天?我想帶天天陪陪媽。”
陳志國看了我一眼,眼圈微紅:“你要真是這么想的,我媽得高興死。”
我沒說話,只是把被子給他拉了拉。
后來,我們真的回去了。婆婆站在門口,笑得像個孩子。她沒再多話,只一邊燒菜一邊逗著孫子玩。
我坐在廚房門口,看著那口她用了三十年的老鍋冒著騰騰熱氣,忽然覺得,這鍋里的味道,也許不只是她的“挑剔”,還有她不說出口的惦念。
而婚姻這條路,有時候并不是誰勝誰負,而是愿不愿意,往對方那多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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