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門口，手里攥著那個暗紅色的小本子，指節泛白。我坐在沙發上，手里端著一杯已經涼透的茶，靜靜地看著她。

"陳明，你這是什么意思？"小芳的聲音有些發抖，離婚證在她手中微微顫動。

我放下茶杯，陶瓷與玻璃茶幾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字面意思。"我說，聲音平靜得連我自己都感到陌生。

她的目光掃過客廳，最終落在茶幾上那張銀行卡上——那張我每個月都會按時往里面打"醫藥費"的卡。

"我媽的藥..."她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你媽根本沒病，對吧？"我站起身，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需要我打電話確認一下嗎？"

她的嘴唇顫抖著，精心描繪的眼線因為濕潤而微微暈開。那一刻，我知道，這五年來我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里。

這一切，都要從三個月前說起......

01

我叫陳明，今年33歲，在一家建筑公司做項目經理。五年前，我在一次朋友聚會上認識了小芳。

"這是小芳，我大學同學，現在在外企做HR。"朋友熱情地介紹道。

"你好，我是陳明。"我伸出手，注意到她手腕上精致的銀色手鏈。

她笑著握了握我的手，"久仰大名，陳經理。"眼睛彎成兩道月牙。

那時的她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頭發隨意地扎成馬尾，笑起來右臉頰有個若隱若現的小酒窩。三個月后，我們領了結婚證。

"陳明，我們結婚吧。"那天晚上，她靠在我肩膀上突然說道。

"好啊。"我幾乎沒有猶豫，仿佛這個答案已經在心里排練了無數遍。

婚后的生活平淡卻溫馨。她會在周末早起給我做早餐，雖然常常把煎蛋弄糊；我會在她加班時開車去公司接她，即使要等到深夜。我們像所有普通夫妻一樣，為房貸發愁，為周末去哪玩而爭執，然后很快和好。

但從去年開始，一切都變了。

"公司新來了個主管，特別器重我，可能要經常加班。"某天晚飯時，小芳這樣告訴我。

"好事啊，注意身體就行。"我夾了一塊排骨到她碗里。

起初只是偶爾晚歸，后來變成了每周至少三天不在家吃飯。她的衣柜里漸漸多了許多我從未見過的名牌衣服和包包。

"公司年會抽獎中的。"每當我問起，她總是這樣回答。

她的手機開始設置密碼，洗澡時也要帶進浴室。半夜我醒來，常常發現她站在陽臺上小聲講電話，看到我便匆忙掛斷。

"重要客戶，有時差。"她的解釋滴水不漏。

直到那天，我在商場親眼看見她挽著一個男人的手臂，有說有笑地走進一家高檔餐廳。那個男人我認識，是她常提起的"張總"。

我沒有當場拆穿，而是默默轉身離開。那天晚上，小芳又"加班"到凌晨兩點才回家。

"吃飯了嗎？"我坐在客廳的黑暗中突然開口。

她被嚇了一跳，"吃...吃了，和同事一起吃的快餐。"

"是嗎？威斯汀的自助餐還算快餐？"我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刀劃破了寂靜。

她僵在原地，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個字。

02

第二天一早，小芳紅腫著眼睛坐在餐桌前。

"陳明，我們談談。"她的聲音嘶啞。

"談什么？談你和你上司的事？還是談你每個月從我這里拿走的四千塊錢？"我平靜地攪動著咖啡。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你...你怎么知道..."

"你媽媽的心臟病還好嗎？"我放下勺子，"需要再加點'進口藥'嗎？"

她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對不起...我一開始只是想幫張總周轉一下，他說很快會還..."

"所以你就編出你媽生病的謊話？"我感到一陣眩暈，"整整兩年，每個月四千，將近十萬塊錢，就這么給了你情人？"

"不是情人！"她激動地站起來，"他只是...只是暫時需要資金周轉..."

"夠了！"我猛地拍桌，杯子里的咖啡濺了出來，"離婚吧。"

"不，陳明，你聽我解釋..."她撲過來想抓住我的手。

我躲開了，"明天我會找律師準備協議。至于你媽'醫藥費'的事，我會親自打電話向她道歉，告訴她她女兒有多'孝順'。"

她的表情瞬間凝固，"你不能..."

"為什么不能？"我冷笑，"怕你媽知道你用她的名義騙錢？還是怕她知道自己'得了心臟病'？"

她跌坐在椅子上，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離婚手續辦得出奇地順利。小芳可能怕我把事情鬧大，幾乎沒做任何反抗就簽了字。領完離婚證那天，我停掉了那張專門用來支付"醫藥費"的銀行卡，然后安靜地等待著她發現真相的那一刻。

03

現在，她終于站在了我面前，離婚證在她手中顯得那么刺眼。

"你早就知道了..."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比你想象的要早。"我走到書柜前，從里面拿出一個文件夾，"這是過去兩年我給'你媽'轉賬的所有記錄，還有...一些其他東西。"

我把文件夾扔在茶幾上，幾張照片滑了出來——都是她和張總在一起的親密照。

"你跟蹤我？"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不然呢？等你良心發現主動坦白？"我搖搖頭，"小芳，五年婚姻，你就這么對我？"

她突然激動起來，"你以為我想這樣嗎？你知道張總給我多大的壓力嗎？他說如果我不幫他，就讓我在公司待不下去！"

"所以你就選擇背叛我？欺騙我？"我感到一陣刺痛，"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嗎？即使發現你出軌后，我還在想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夠好..."

"陳明..."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別說了。"我抬手制止她，"房子歸我，你的東西我已經收拾好了，就在臥室的行李箱里。從今天起，我們兩清了。"

她站在原地，似乎還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彎腰撿起那些照片，默默走向臥室。

十分鐘后，她拖著行李箱站在門口，最后一次環顧這個曾經屬于我們兩個人的家。

"那張卡里的錢..."她猶豫著開口。

"放心，我會一筆一筆要回來的。"我直視著她的眼睛，"包括你給張總的所有'借款'。"

她的臉色變了變，最終什么也沒說，轉身關上了門。

我站在窗前，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銀行發來的短信通知——那張停用的銀行卡剛剛被嘗試支取四千元，交易失敗。

我刪掉短信，端起那杯早已涼透的茶，一飲而盡。茶很苦，但比起過去兩年我嘗到的背叛滋味，這點苦根本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