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9月的一天,北京功德林的前國民黨高官、將領們,看到了《人民日報》上的消息:美軍仁川登陸。
有人看衰新中國,有人擔憂,有人幸災樂禍……
還有一個人,他一言不發,卻埋頭寫下了一份六萬多字的《美軍戰術之研究》。
毛主席看完,指示:“此人有功,提前特赦。”
六萬字的材料
功德林監獄里的這群人,心態復雜。
有的接受改造,有的抗拒,有的搖擺。
戰爭消息到來時,這種心態上的差異就更是明顯。
有些人雖然過去效力于國民黨,但在與我軍的交鋒中,已經意識到了人民解放軍所獨具的特質。
因此功德林也有理智的聲音:解放軍必須要打這一仗,而且并非沒有勝算。
但還是有相當一部分人,把美軍當“希望”,或是幸災樂禍地想看“老對手”栽跟頭。
當時,功德林要求大家寫《美朝戰爭的預測》,很多人都認為“美國不可戰勝”。
但就在這一片“發泄情緒”、“看衰”的報告中,卻有一份厚厚的材料,寫得客觀又認真。
這份材料題為《美軍戰術之研究》,一共六萬多字,作者之一名叫吳紹周。
吳紹周是貴州天柱人,20歲從軍,從士兵到參謀長,再到八十五軍軍長。
雖然在淮海戰役中被我軍俘虜,但抗日時期,也是響當當的英雄。
現在,他把過去打日軍的心得、看美軍的體會,都寫在了紙上。
這份報告,從美軍裝備到戰術,從火力配備到指揮模式,再到美軍的優勢與缺點,分析得非常清楚。
他沒像旁人一樣“陰陽怪氣”地帶著情緒預測勝負,而是在分析這仗怎么才能打贏,是在分享經驗,獻計獻策。
后來,志愿軍在朝鮮的槍聲一響,美軍的“神話”就被打破了。
功德林里那些到處鼓吹“美國無敵”的人,被狠狠打了臉。
而吳紹周的這份材料,卻是實實在在地給志愿軍的決策提供了一定參考。
因此,毛主席指示道:“此人有功,提前特赦。”
兩條計策
吳紹周在報告中,仔細分析了美軍的戰術結構。
他指出,美軍依賴炮火鋪路,步兵靠坦克掩護推進。
美軍每打一段,就先集火炮火,再機械化沖鋒。
后勤強,能保障連續補給,空軍能打補給線,也能封鎖道路。
防御時,美軍用機械化工具快速構筑防線,火力也充足。
但同時,這也意味著美軍非常依賴后勤保障,一旦補給線斷了,就根本沒有持續戰力。
所以美軍最怕被包圍、被切割,怕在復雜地形里找不到目標。
吳紹周并不是紙上談兵,他從前所在的部隊就是“美械部隊”,對于美軍的作戰戰術也比較了解。
而他提出的計策,主要有兩條。
第一是“夜戰”。
吳紹周認為,美軍是最怕夜戰的。
白天可以依賴強力的空軍、炮火、機械化部隊,但到夜里,這些優勢就不明顯了。
美軍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對夜間作戰既不習慣也不自信,士氣容易動搖。
所以志愿軍應該多在夜間發動攻勢,主動夜戰,專打美軍的這個弱點。
二就是“近戰”。
說到底,美軍最大的優勢就是空軍、炮火支援。
可一旦拉近距離,兩軍混在一起,美軍的炮火支援難以奏效,空軍也不敢轟炸了。
在朝鮮這種山多路窄的地方,機械化部隊推進困難,夜戰、近戰正是優勢。
而這兩點,也正是我軍的特點和傳統打法。
所以,吳紹周和功德林里那些看衰我軍的人不同,他認為志愿軍的勝算很大。
憑借這份六萬多字的《美軍戰術之研究》,1952年,吳紹周也成為了新中國第一個被特赦的國民黨戰俘。
從戰俘到參事
特赦之后,吳紹周沒有回老家。
他選擇留在長沙,和妻子一起,自食其力地生活。
有一天,老戰友陳明仁來看他。
陳明仁是原國民黨將領,后來加入人民解放軍,擔任湖南省軍區副司令員。
陳明仁看見吳紹周時,發現他的視力好像有些問題。
一問才知道他得了眼疾,因生活拮據沒錢看病。
陳明仁把這事寫進了報告,中央知道后,立刻安排吳紹周住院,治好了他的眼病。
出院之后,得知他生活困難,又在長沙織布社給他安排了一份管理工作。
后來,湖南省人民委員會請他做參事,又兼任湖南省文史館館員。
他在文史館整理文獻,寫歷史,也一樣客觀公正,從不夸大渲染。
他不回避當年站在人民對立面的歷史,也始終感謝人民政府給了他重生的機會。
1966年,吳紹周病逝,享年64歲。
那六萬多字的報告,寫的是戰術,也改寫了他自己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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