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潔,48歲,是一名小學語文老師,離異多年,獨自撫養兒子小宇長大。四年前,經人介紹,認識了現在的丈夫馬國梁。比我大三歲,做建材生意的,經濟條件好,性格看著也還算厚道。
我不是貪他的錢,但說實話,一個人帶孩子太累了,小宇考上大學那年,我和馬國梁登記了。我們各自都有孩子,他一個女兒在國外,基本不回來。我就想:他有點積蓄,我有穩定工作,兩人相互搭伙過日子,起碼不至于風吹雨打一個人扛。
婚后我們協議:各花各的,誰也不干涉誰的錢。但我沒想到,這種“界限分明”,在最關鍵的時候,竟成了冰冷的絆腳石。
那天,醫生說小宇查出闌尾炎嚴重,必須盡快手術。費用預估在五萬元上下。我工資剛發,交完房貸和各種雜七雜八的,只剩不到兩千塊。我心急如焚,站在走廊里,一邊給弟弟打電話求援,一邊在心里掙扎,最后還是咬牙撥通了馬國梁的電話。
“喂,老馬,小宇急需做手術,費用大概五萬……我能跟你借點嗎?”
他沉默幾秒,“你不是有醫保嗎?”
“醫保報不了全部,而且也要墊付,我實在湊不出來了。”
他又頓了頓,說:“那……我先轉你三萬吧。”
我一愣,“可手術和住院至少得五萬,你能不能先借五萬?我工資下來一定還你?!?/p>
“潔兒,不是我不幫,這錢我不是隨便拿得出來的。我女兒在國外讀研,我還想著給她攢個首付……你也理解下我?!彼f得有理有據,甚至語氣都不帶一點愧疚。
我聲音顫了,“可小宇是我兒子,他現在在醫院里等著救命手術啊,馬國梁,我沒說讓你白出,我只是……只是借!”
他那頭沉默許久,最后只說一句:“我盡力了?!?/p>
我感覺心一下子涼了。
我媽聞訊趕來醫院,看我坐在走廊上發呆,眼圈紅了一圈,問我咋了。
我強撐著笑,“沒事,小宇馬上就能做手術了?!?/p>
“國梁呢?他怎么說?”
我低聲道:“借了三萬,我自己去信用卡套點現,差不多能湊夠了。”
“那他不是有六百多萬存款嗎?”她聲音突然拔高。
“媽——小點聲。”
“我不管你們啥協議!你把自己搭進去過日子,這種時候他不全力幫你,那還算什么一家人?”我媽氣得手發抖。
我低下頭,心里也不是滋味。馬國梁的確有六百多萬,存款利息都比我一年工資高,可他就是那種算盤打得特別精的人,說好是“搭伙”,他就真按合作關系來衡量每一筆付出。
小宇的手術做得很成功,術后恢復也順利。但我卻越來越無法忽視心里的那道坎。
晚上回到家,馬國梁照常坐在客廳沙發上看財經新聞,見我回來,還關切地問了句:“手術怎么樣?”
“挺好,醫生說恢復幾天就能出院?!?/p>
“那就好,我那三萬你看什么時候能……”他還沒說完,我就打斷了他。
“我記得。”我語氣冷淡,“工資發了我就還你?!?/p>
他有點不悅,皺了皺眉,“潔兒,你這什么態度?我好歹借了你三萬,怎么還……”
我看著他那張面無波瀾的臉,突然笑了,“我以為,咱們是夫妻?!?/p>
“可咱們結婚前就說好,經濟獨立,各不干涉啊?!?/p>
“是啊,各不干涉。所以我兒子住院,你最多也只能‘友情價’出三萬?!蔽逸p輕說,“那你女兒將來要是有事,我是不是也可以一句‘這是你女兒,不關我事’?”
他臉一下拉下來,“你這話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只是這幾天我看透了很多。你記得我們領證那天,你說‘以后就是一家人’??烧娴搅艘患胰嗽摽甘碌臅r候,你拿‘協議’來擋。那你說到底,我們算什么?”
空氣凝固了好幾秒,他低聲道:“潔兒,你是不是太情緒化了點?”
我沒接話,徑直進了房間,關門的那一刻,眼淚一下涌了出來。
過完年,我做了個決定:把自己婚前的小房子重新收拾好,搬回去住。
馬國梁知道后趕來找我,臉色不善:“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想通了,與其在一段精打細算的‘搭伙婚姻’里過下去,不如清清爽爽地自己過。”
“你別耍脾氣,我又不是不管你……”
“你確實管了,三萬,不多不少?!?/p>
他愣住,看我臉色真沒半點商量余地,終于悻悻離開。
如今,小宇已出院,我回到自己那套老小區,雖然環境一般,但心里踏實。我們母子過著不寬裕卻溫暖的小日子,晚飯后一起看電視,他還會靠著我笑著說:“媽,我們以后靠你就行?!?/p>
我笑著摸摸他頭發,心里卻有點發酸。
有時候,一個人有沒有情,是看他在你最難的時候,是伸出整只手,還是只遞一個指頭。
這場“二婚搭伙”,我終于醒了。錢的事可以算得清清楚楚,感情的事卻不能。真正的家,是共擔風雨,不是各自為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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