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老槐樹下,王大爺吧嗒著旱煙袋,盯著那個戴草帽的外鄉人直出神。,這個操著外地口音的漢子,竟是拿過茅盾文學獎的大作家徐貴祥。莊子田村的石頭縫里,向來留不住年輕人,村口的荒田都長了半人高的野草。
可徐貴祥偏要在這石漠化的窮溝溝里落戶,頭回開會就蹲在曬谷場上跟老漢們嘮嗑。“仙人掌能當飯吃?”李大姐叉著腰直撇嘴,眼里滿是不信。
可這人真就帶著大伙在仙人掌地里搭起“樹下課堂”,手機鏡頭對準帶刺的葉片直晃悠。“掌片能做面膜,果實能釀酒,連刺都能做藥材。
”徐貴祥捏著片仙人掌,說得比說書還熱鬧。漸漸的,曬谷場的石桌上,多了年輕人扒拉手機的身影,返鄉的摩托車聲在村道上響成一片。
村東頭的老倉庫,不知啥時候變成了直播間,魯大姐舉著仙人掌果醬對著鏡頭笑出皺紋。“以前守著石頭過窮日子,現在仙人掌成了‘金疙瘩’。”王大爺的旱煙袋,敲得石凳叮當響。
可也有人犯嘀咕:作家不在城里寫書,跑農村折騰個啥?能長久嗎?文山市委的干部心里清楚,這不是個人心血來潮,是盤了多年的人才棋。
他們早把莊子田村當成“試驗田”,專破邊疆人才留不住的老大難。徐貴祥的身份就像塊磁鐵——當過兵、會寫書、懂紅色故事,樣樣戳中村子的要害。“不是光靠情懷,得讓人才看到奔頭。
”鎮上的干部蹲在仙人掌地里,跟村民算起經濟賬。周邊村子的人也來了,壩心鄉的朱子燕盯著加工廠的設備,掏出小本本記個不停。
“他們直播帶貨那套,咱種他披梨的能不能學?”她皺著眉琢磨,眼里閃著光。
莊子田村的變化看得見:荒田種滿仙人掌,村口停了送貨的小貨車,曬谷場晚上飄出廣場舞的音樂。
可徐貴祥閑不住,又帶著年輕人翻山,說要找老戰壕寫故事,給村子添點“精神仙人掌”。有人擔心,要是哪天作家走了,村子還能不能火?
這話藏在心里沒說破。但眼下的熱鬧是真的——返鄉的阿強在直播間喊“下單”,六旬的張嬸跟著學拍短視頻。
石縫里長出的產業,到底能扎根多深?沒人說得準,可大伙都愿意跟著試試。
這事兒給邊疆鄉村提了個醒:人才不是天上掉的,得像仙人掌那樣,找到合適的土才能扎根。
徐貴祥常說,他來這兒不是當客人,是想當棵“帶刺的樹”,給村子擋風沙。當筆尖接上地氣,荒地也能長出希望的芽,這話在莊子田村,正一點點變成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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