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5-03 15:28·林林微故事

（聲明：本故事為頭條原創首發，非紀實，情節有所演繹，如有雷同純屬巧合，請理性閱讀，切勿對號入座，圖片來源網絡）

文/林林微故事

素材/吳濤

為了閱讀體驗，文中用第一人稱講述

五一帶孩子回老家，看見繼母的那一刻，最終，我做了一個決定

我叫吳濤，今年46歲。

五一放假五天，本來想帶著孩子出去旅游，帶他們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因兒子的一句話，我決定回老家，去隔壁鎮看看繼母！

四月底，兒子放學回來嘰嘰喳喳：“同學說五一出去旅游，要么堵在高速，要么就是堵在景點，不想去，不如放暑假再出去。”

然后又繼續道：“我同桌說要回老家，看望爺爺奶奶，我……”

兒子的話，讓我的心緒一下子就飛到了四十年前！

我依稀記得那年，我五歲，母親得了一場重病，在縣醫院住了大半個月后，帶回來很多瓶瓶罐罐的藥，之后，父親騎著單車載著她，天天跑鎮上醫院打針，一天打兩次！

那個時候我還小，不懂事，只是看到母親整個人瘦弱的像紙片，好像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走，每天吃藥打針，根本就沒法照顧我，是奶奶日夜照顧我，白天帶著我一起下地干活，我就坐在田坎上獨自玩，晚上，哄我睡覺！

每次，村里人遇到奶奶，都會問奶奶，我媽媽的身體怎么樣？

我奶奶總是嘆氣，說道：“唉，就那樣唄！天天打針吃藥，把藥當飯吃，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

說著說著，奶奶就眼圈紅紅，聲音也有些哽咽了起來！

村里人，又開始安慰，“別擔心，會好起來的！”

奶奶哽著聲音說道：“希望吧！”

當時，我聽不太明白她們談話的含義，開心地問奶奶，“奶奶我餓了，我想吃雞蛋，還想吃肉。”

奶奶抓緊我的手，說道：“好，回去奶奶給你煮雞蛋吃。”

自從我媽病了后，家里的氣氛特別沉悶，父親總是沉著臉，唉聲嘆氣，一直持續到了臘月里，母親終究還是走了。

這個家也因為母親的病給掏空了，家里一點兒積蓄也沒了！

母親后事也辦得簡陋，還找親戚借了外債才得以辦完！

此后，我天天夜里哭鬧要媽媽，常常在睡夢里哭醒！

隔年，秋收后，父親再婚了。

繼母帶來一個8歲的小姐姐，住到了我家！

我不知道繼母來我家意味著什么，只知道，小姐姐對我很好，第一次見面，她就伸出小手，手心里躺著一顆大白兔奶糖！

“弟弟，你想吃糖嗎？這是大白兔奶糖，可甜了?！?/p>

我怯生生退到了門里，看著她手心的糖果，咽了咽口水！

她上前，把糖果剝了紙，說了聲：“啊！張嘴…”然后把糖果塞到了我的嘴巴！

繼母進家門的第一天就忙個不停，把家里打掃了一遍，被子拆下來洗的洗，曬的曬。

家里的廚子，柜子，桌椅全都擦了又擦，衣服一件一件，整整齊齊疊好，分好！

奶奶見了，說道：“是個會過日子的，濤兒，以后要好好跟著娘生活，奶奶老了，怕照顧不了你太多！”

雖然，我渴望母愛，可是村里的小石頭說了，后娘都是壞的，她會拿燒紅的鐵夾子夾我，還會動不動就打人，不給飯吃，因為他家后娘就是如此！

那個時候，我就特別排斥后娘，可是我一個小孩子，人微言輕，根本就阻止不了大人的決定！

我便偷偷搞事，繼母煮菜時，我假裝經過，偷偷撒了一大把鹽下去，那個菜齁咸，繼母還吃得津津有味！

我嘗了一口，直接就吐出來！趕緊喝了一大口水！

繼母，煮飯時，我會偷偷多打一勺水，本來的干飯成了稀飯！

每次，我干了壞事，繼母總會給我兜底，“哎呀，真不好意思，煮飯時，不小心把飯煮成粥了，老吳你就將就著吃吧！我去烙餅，你一會兒干活帶上，這稀粥餓得快，一泡尿就沒了！”

每次搗亂，我的心都撲通撲通跳不停，想著這一次繼母該打我了吧！不過，最后，繼母都有各種理由給遮掩過去，從來就沒有責怪我！

小姐姐不高興了，她們偷偷在廚房小聲說道：“娘，濤子天天搗亂，你咋就不說他，我去告訴爹去，讓爹揍他一頓。”

繼母拉住小姐姐，說道：“月兒，濤子還小，不懂事，也不知道怎么和我們相處，咱們護著他一點，慢慢長大了，他會懂事的！”

小姐姐撇撇嘴，“你就知道寵著他，你看看都寵成啥樣了？哼……”

我總是搗亂，小姐姐也不喜歡我了，每天都拿眼瞪我，還說我“小沒良心”！

臘月里，天氣很冷很冷，還下霜，結凍了，地上冒出來許多冰渣子，屋檐下，樹上全是冰溜子！

雖然冷，可是，我和小石頭玩的可開心了！

還跑去河邊玩，河面結了一層冰，我們就撿碎瓦片丟，累了，就在河邊到處撿冰塊玩！

衣服褲子都玩濕了，繼母找到我，要帶我回家烤烤火，別凍壞了，我都是充耳不聞！

后來，玩得實在累了，才回家！

當天晚上我就病了，父親不在家，他說年底了，之前欠的外債得還了，所以出去煤洞打工挖煤去了！要過年時才回來！

我發著高燒，說著胡話，喊著：“娘……”

睡夢中，感覺有人背著我在雪夜的奔跑，夜里格外安靜，迷糊間，像是聽到了走路“沙沙沙”的聲音，聽起來格外刺耳！

第二天醒來突然發現我躺在陌生的床上，見我醒來，趴在我身邊的繼母，著急問道：“濤子，你怎么樣啊！哪里不舒服沒有，你昨天發高燒，都燒到40度了，嚇死娘了！”

我適應了一下周圍，這才發現我這是在醫院，此時我躺在病床上，手上還掛著點滴！

此時，護士進來，給我檢查了一下藥水，又問了繼母一些問題，然后又問了問我，還有哪里不舒服！

我搖了搖頭，正要開口說話，突然發現我的嗓子啞了，根本就說不出來話！

我一下急壞了，嚇壞了，憋得臉都紅了！

繼母像是發現我的不適，說道：“濤子，你別怕，你這是感冒引起嗓子啞，沒事啊！好好吃藥打針，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繼母每天出去買我愛吃的飯菜給我吃，不過，我對她始終沒有好臉色，我總覺得繼母就是怕我父親回來了，怪她沒有照顧好我，所以才獻殷勤！

住在同病房的奶奶問道：“孩子，你怎么對你母親如此冷淡？這些天，她沒日沒夜陪護你，你們是不是有啥誤會？”

我沙啞著聲音，恨恨道：“她才不是我親娘，就是個惡 毒 繼母，我不喜歡她！”

奶奶嘆了一口氣，慢悠悠說道：“誰能想到她是后媽呢？你住院那天大雪封路，我在病房門口遠遠就瞧見她跌跌撞撞沖進來——渾身凍得發紫，頭發上還掛著冰碴子。她背著你深一腳淺一腳地跑，兩只鞋子早破得只剩半個鞋底，隨著奔跑啪嗒啪嗒甩著碎布，十個腳趾頭全磨得血肉模糊，連地上都拖出長長的血痕......”

聽了鄰床奶奶的話，我一下子就愣住了，確定她說的是我的繼母嗎？

我怔怔地看著鄰床奶奶，她說的有鼻子有眼，根本就不像是假的，難道那不是夢，是真的。

很快，繼母打飯回來了，我下意識看了看她的腳，發現，平時走路步伐輕盈的她，如今走路卻有些瘸，她的鞋子已然有了修補的痕跡！

我的心中突然有點難受，往事歷歷在目，想起當初她來到家里時，忙里忙外的身影，我搗亂，她默默給我兜底！

私底下她和小姐姐說的話，全都是疼愛我的表現，根本就不像小石頭說的那樣，后媽惡毒，也根本就沒有打過我，常常很是和藹的對我微笑！

當她把吹涼的米粥喂到我嘴邊時，我忽然抓住她龜裂的手，眼淚吧嗒吧嗒砸在粥碗里，我再也繃不住了："娘......"

繼母愣了一下，馬上就抱緊我，問道：“濤子，你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快告訴娘，娘去找醫生！”

我搖頭，眼淚就像決堤的洪水般涌出來！

在醫院住了三天，燒退了，嗓子也好了許多，還有些咳嗽，醫生說拿些藥回家吃，注意保暖，很快就能痊愈了！

回家后，繼母全身心照顧我，因為胃口不好，她就變著花樣給我做好吃的，給我煮蛋花，蒸蛋羹補充營養。

原本瘦弱的我，經過一場病后，身體反而結實了起來。

繼母如此照顧我，小姐姐氣壞了，“濤子，我娘對你這么好，如果以后你再欺負她，我就告訴爹，讓他揍你！”

我狡邪一笑，“姐姐，你放心，我不欺負娘，以后我長大了，我還會保護她，也會保護你！”

家里的日子其樂融融，父親勤快，到處打工賺錢！

繼母在家里，除了照顧我和小姐姐外，還照顧爺爺奶奶，侍弄田地，任勞任怨！

村里有個寡婦叫桂枝，她就特別看不慣繼母的所作所為，每次遇到，總是冷嘲熱諷，“幫別人養兒子，還要照顧老的，整天還傻樂呵，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桂枝當年也是想改嫁給我爸，只是，奶奶不同意，奶奶的原話就是：“桂枝那人我看不咋地，以后進門了，不一定對濤子好，我們老了更別指望她能給我們盡孝！”

顯然，奶奶走過的橋比別人路多，看人看事就是精準，桂枝一直也沒有改嫁成功。

雖然長得好看，也愛打扮，可她不是個過日子的人，當初她老公就是被她逼著出去打工，出了意外！

我繼母進門后，桂枝就特別討厭她，覺得就是繼母搶了她的姻緣，在村里，各種傳繼母的壞話！

不過繼母這人，特別不愛惹事，默默為我們這個家付出！

爺爺奶奶病倒了，都是繼母精心伺候的，爺爺奶奶臨了之際，抓著我的手，“濤子，你娘是好人，以后你可不能虧待了她！”

我上大三那年，我父親腦血栓癱了，都是繼母夜以繼日照顧，父親躺了三年，身上干干凈凈，清清爽爽，沒有一點褥瘡！

父親走后，繼母催著我結婚，說這也是我父親心心念念的，也是她心中的牽掛！

父親去世三年后，我成了家，娶了心愛的姑娘。

我們在省城工作，就在省城按揭買了一套小兩居，我想把繼母接到身邊照顧。

可是，繼母說，要去小姐姐家里，說是要幫她伺候月子，帶孩子，小姐姐嫁到了隔壁鎮，她婆婆身體不太好，無法照顧。

還說以后我妻子生孩子了，如果需要就打電話給她，她會來幫忙照顧月子，照顧孩子！

聽她如此說，我也不好多說啥，便讓她好好照顧身體，有空我就過去看她！

妻子是本地人，生孩子時由岳母照顧，我告訴繼母，不用照顧妻子月子，讓她安心幫小姐姐帶孩子即可！

不過繼母還是給我轉了一筆錢，說是給妻子買些營養品！

老家的房子雖然多年沒有人居住，我平時很少回去，聽村里人說，繼母時常會回來打掃衛生，找人修葺！

繼母也說了，只要回去了，還是能住的！

有時節假日，我就想著過去看看繼母，電話打過去，繼母卻說，“濤子，要不別過來了，你姐夫說帶我們一起出去游玩，下次吧！”

我想，出去旅游也是好事，我便不好過去打攪！

想來我也六年也沒有看到繼母了，最后一次見她，是口 罩前的過年時，我去小姐姐家，我見繼母過得還可以，我很放心！

口 罩期間，很少回老家，這幾年呢，孩子讀書，妻子生病手術，需要照顧，搞得特別忙碌！

如今，妻子身體恢復不錯，本想著出去旅游一番，放松放松疲憊的身體！

可是兒子羨慕同學，有老家可以回，我就想著，要不回老家一趟也好，畢竟多年沒有回來了。

我們開著車，帶著一家四口踏上回鄉路，近鄉情更怯，我的心情激動萬分！

看著熟悉的村落，百感交集，多少年了，故鄉始終是我永遠的牽掛！

才到村口，就看到許多人陸陸續續，來來往往，不知道他們在干啥！

村里的大叔，看見是我，焦急說道：“濤子，你終于回來了，快回去看看吧！你家出事了！”

我和大叔簡單聊了幾句得知，是村里的老李家，想買我家的老屋，我繼母不同意，如今正吵著呢？

我把車停在一處空曠位置，快速往家而去。

遠遠看到我家門口圍了許多村民，我看到了白發蒼蒼的繼母，正與人爭吵：“這房子不賣，它是我家濤子的根，即便不住，也要留下來！”

老李家兒子：“這房子我看中了，由不得你，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過兩天我就請人推倒了，重蓋。”

“你這人咋這么不講理哩！”

“我就不講理了，咋滴？”

村民們都在數落老李兒子，“你這樣做真不地道！怎么能強買？”

可是老李兒子破罐子破摔，絲毫沒有忌諱，一邊憤憤不平，一邊推搡著，繼母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

我見此飛快沖了過去，扶住了繼母，然后質問老李兒子，“你干啥啊！欺負老人算啥本事？這房子是我家的，我放著也不賣給你，你還有理啦！”

老李兒子看到了我，立馬變了一副嘴臉，說道：“哎呦，濤哥回來啦！我尋思你在省城發展不錯，不會想回來這農村，就想買你家這老宅，反正放著也是放著，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說完氣匆匆走了。

周圍的村民也都七嘴八舌了起來，“這老李家兒子真不是 東 西……”

“濤兒，你回來就好，不然，你繼母都要給欺 負 死 了！”

我特別感激村民對繼母的幫助，“謝謝，大叔大伯們，謝謝，改天來家里吃茶！”

妻子扶著繼母在堂屋坐下，老人家卻閑不住，轉身就往灶房摸。

看著繼母佝僂著背在灶臺前忙碌，四十年前的往事突然涌上心頭——鐵鍋里騰起的熱氣模糊了視線，恍惚間又看見那個大雪夜背著我狂奔的年輕婦人，不禁紅了眼圈。

“娘，您啥時候搬回來住的？”我追進灶房問道。

繼母說道：“我尋思著，你姐孩子也大了，我就想回家守著這屋子，別讓人給惦記去了！”

我看著繼母布滿皺紋的臉龐，心里一陣陣酸楚，突然心中有了一個決定，“娘哩，這屋子不用守，你跟我回省城住吧！”

繼母：“那不行，我身體還行，自己能照顧，如果有啥事，就去找你姐，放心吧！”

我知道，繼母肯定沒有那么容易答應，這幾天，繼母帶著孩子，在村里串門！

把他們父親當初的生活痕跡點滴故事，都說給孩子們聽！

今天早晨，吃早飯時，我又提起讓繼母和我回省城，繼母還是拒絕！

我給孩子們使了個眼色，兩個機靈鬼立刻會意！

兒子說道：“奶奶，我同學都有奶奶接送上學，你來接我放學好嗎？”

女兒說道：“我同桌的奶奶煮菜可好吃了，我覺得奶奶您做的梅菜扣肉更好吃！我都舍不得回省城了！除非奶奶您和我們一起走?！?/p>

繼母聽了，一下子就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妻子說道：“娘，孩子們這么喜歡您，您就隨我們一起走吧！我想姐姐也會愿意的！”

繼母的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枯枝般的手不住地揉搓圍裙，好好好，我明天就隨你們一起走！

見繼母同意了，我終于松了一口氣，雖然這些年繼母與我們鮮少來往，可是，常常都會寄家鄉的特產，臘肉、臘腸、筍干，還有家長的水果，有啥就寄啥，時時刻刻想著我們！

結語：

繼母點滴付出，宛如深深烙印，在我心中永不磨滅。

任憑歲月如白駒過隙般流逝，我都絕不可能忘卻，那個含辛茹苦，用柔弱雙肩為我們撐起家庭的女人。

如今，她已容顏不再，我愿傾盡所能，盡自己的一份拳拳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