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常常在偷看不屬于我的人,斷絕聯系很容易,難的是停止想念和不再回頭。”
看到這句話,第一時間想起你。
可是該怎么向你表達我的思念與不舍呢。微信上的聊天記錄暫停在幾個月前。微博上你的動態里,不敢留下我來過的痕跡。
這幾個月,你過得好嗎?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嗎?工作上的事務處理得順心應手嗎?
上個月月底,你去旅行的地方,那里的風景漂亮嗎?旅程途中有發生過什么令你印象深刻的事情嗎?
身處異國他鄉時,看到街上形形色色的行人,看著他們或神情或背影像我的時候,你可曾想到過我一直在等你的消息嗎?
很想問你。好多話想跟你說。可我早已失去資格。拉開距離之后,緣分對我最大的仁慈便是得以依賴網絡窺探你的行蹤。
隔著屏幕看你奔走于洶涌人潮,看你以各種姿勢笑對鏡頭,努力傳達出當下你很滿足、很愉悅的狀態。
在這種境遇下,你沒想起我是對的。你不該想起我。哪怕只是眼前略過一句話、一個表情,都會叫你眉頭微皺,心下駭浪。
你本該有你的生活,你也確實如此。
從一開始我們相識的時候,我就直言不諱地告訴過你,將來無論怎樣,你都千萬別因為我而耽誤自己的人生。
我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我沒有重要到足以左右你、拖延你。讓你在做出重大決定時會猶疑,顧慮我,將我牽進你的計劃之內。
盡管我為此爭取過、奮力過。
為了跟你多聊幾句而強忍睡意撐到凌晨;出門扔垃圾碰到流浪小貓就拍下發給你看;走到半路才發現忘帶鑰匙,第一時間跟你哭訴;吃到喜歡的外賣立馬同你分享,告訴你你所在的城市有這家店鋪的連鎖店。
這些時刻,和你共度的這些瞬間,于我而言彌足珍貴。即使斷聯至今,我還不時回頭眺望。每閃過一幀,都有你的聲音或身影。
我們真的一起虛擲過一些時光。很短暫,轉瞬即逝,但它們跳躍著光芒,若隱若現的,看似微弱卻未曾磨滅。
你看到了嗎?
你會回想那些時日嗎?會記得我的聲音,我跟你講話時的小心翼翼;記得我因你猝不及防的示好而歡欣雀躍的樣子嗎?
我的意思是,在你心里,有我留下的印記嗎?
從斷聯后你的態度中,我想應該是沒有的。
走過我身邊,與我擦肩而去,你又馬不停蹄地一路向前,奔赴你的目的地。你結識新的人,嘗試新的事物,積攢新的感受。
你的生活從來不缺新鮮感。
手機每更新一代,你就換一部;一起入行且相伴五六年的同事離職,你無動于衷;今天在這座城市,明天在另一座城市;一周之內走訪三四個國度。
你似乎不知截斷期為何物。你沒有戒斷期。你永遠在出發,永遠在路上,永遠朝前看,永遠不回頭。
人間的聚散離合于你無關痛癢,磨損不了你分毫。你就像一只荊棘鳥,不知疲倦地飛啊飛,尋找你想要著落的那根樹枝。
飛行過程中不管遇到誰,碰撞過多少火花,你都不會駐足。路上的這些邂逅,那些為你心醉迷離的人,都不過是旅途的點綴罷了。
你認定要抵達的遠方,才是你心之所向。
你看,其實我挺了解你的。
至少,我摸索過你的性格脈絡,窺視過你的底色花紋,也曾有幸無限靠近過你的人性深淵。見識過你的溫柔,也迎接過你的冷漠。
我分析過你,猜測過你,靜候過你。像做閱讀理解那樣逐字逐句端詳拆解過你。記得你的笑聲,聽過你的謾罵。你的形象在我心中是立體的。
只是啊,只是我沒有機會站在你身邊,和你并肩,從你的視線中瞭望你一直在凝神注視的前方。我參與不進去你的生活,融入不了你的人生。做不了你這部漫長一生電影的注腳或彩蛋。
我太渺小,太輕微,沒能讓你為我側身一顧。
我留不住你。
沒有聯系的這段時間,你沉寂得仿佛不曾來過。我日思夜想,卻也僅是打開聊天界面又退出。無數次想過,如果我主動一點,或許你會回頭呢?
可自尊總將人拖著,我們也因此漸入窮巷。
無需別人提醒我也明白,這不過是我一個人的妄想與虛構。你不主動,不回頭,不是因為你忘記了或者你不想。而僅僅是,你覺得沒必要。
在一場游戲中,主角怎么會顧慮、憐惜npc的命運走向呢。npc的作用是為主角開掛,幫助他盡早上岸,贏得這次比賽。
在以你為題的這場相遇里,我就是這個npc。
像你所說的,我早該認清自己的價值,擺正自己的位置,安守本分,最好別越界。
我不會越界的,因為已經越無可越啦。
再往前走就只能掉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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