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張秀梅，今年五十二了，初中畢業，在小縣城一家紡織廠當工人，一輩子就沒離開過這個地方。

我和老伴王建國結婚快三十年了，兒子王磊在外地上大學，畢業后留在了大城市工作。老王在一家水泥廠上班，快退休了，日子過得也算安穩。

我這人沒啥大本事，心軟，容易相信人，也總想著對別人好，尤其是對我的娘家人。可有時候，這好心啊，真不是啥好事兒。

我媽，那可真是個典型的農村老太太，一輩子沒出過遠門，也沒啥見識。她那輩人，重男輕女的思想根深蒂固，從小就偏袒我哥。

我記得小時候，家里但凡有點好吃的，都是緊著我哥來，我就只能撿剩下的。

我媽常說，“丫頭片子，遲早是別人家的人，不用吃太好。”這話我聽了一輩子，早就習慣了。

后來我嫁給了老王，日子雖然不富裕，但也算過得去。我哥呢，游手好閑，好吃懶做，娶了個媳婦兒，也是個厲害角色。兩口子整天吵架，家里雞飛狗跳的。我媽就跟著他們住，日子過得也不舒心。

今年過年，我尋思著，讓我媽來我家過個年，讓她也享享清福。

畢竟我兒子一年到頭也回不來幾次，家里就我和老王兩個人，冷冷清清的。我媽來了，也熱鬧點。可我萬萬沒想到，這一接，差點把我這個家都給拆了。

02

我記得臘月二十八那天，我早早地就去車站接我媽。那天風特別大，吹得人直哆嗦。我媽下了車，裹著一件破舊的棉襖，手里提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蛇皮袋子，看起來風塵仆仆的。

“媽，您可算來了！”我趕緊上前接過她手里的袋子，沉甸甸的，也不知道裝了些啥。

“秀梅啊，路上可顛簸死我了。”我媽一臉疲憊地說。

回到家，我趕緊給老王打電話，讓他早點回來。又忙著燒水做飯，想讓我媽好好休息一下。老王回來后，看到我媽也很熱情，張羅著倒茶遞煙。

年夜飯那天，我特意做了滿滿一桌子的菜，有魚有肉的，都是我媽愛吃的。我媽吃得津津有味，一個勁兒地說我做的菜好吃。看著她高興的樣子，我心里也覺得暖暖的。

可這平靜的日子，沒過幾天就被打破了。

大年初二那天，我小姑子帶著孩子來拜年。小姑子嘴甜會說話，一進門就哄得我媽樂開了花。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媽突然指著桌上的魚說：“這魚不錯，給強子（我哥的兒子）留點吧，他從小就愛吃魚。”

我一聽這話，心里就有點不舒服。這是我家，過年就買了這一條魚，憑啥要留給他？ 我還沒說話，老王就笑著說：“媽，沒事兒，等過兩天我再去買一條，到時候給強子送去。”

我媽聽了，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從那以后，我媽就開始變著法地往我哥家扒拉東西。 今天拿走一包餅干，說明天要給強子吃；明天拿走一箱牛奶，說要給我哥的孩子補補身體。我看著都來氣，可又不好意思直接說我媽，只能偷偷地跟老王抱怨。

老王總是勸我說：“算了，媽年紀大了，讓她高興就好。咱們也不缺這點東西。”

可我媽越來越過分。

大年初五那天，我媽突然跟我說：“秀梅啊，我跟你說個事兒，你可別生氣。”

“啥事兒啊，媽？”我問道。

“你哥家最近手頭有點緊，你能不能借給他點錢？”我媽小心翼翼地說。

我一聽這話，火騰地一下就上來了。我哥那德行，我還不清楚嗎？借給他錢，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媽，不是我不借，是真沒錢。你也知道，兒子在外地工作，花銷大，我和老王還要攢錢養老呢。”我耐著性子解釋道。

“咋會沒錢呢？你家房子這么大，看著也挺有錢的啊。再說了，你兒子在大城市工作，肯定掙不少錢，你問他要點不就行了？”我媽不依不饒地說。

我真是無語了。我兒子掙錢是他的事，憑啥要拿出來給我哥花？

“媽，這事兒沒得商量。反正我家沒錢。”我語氣堅決地說。

我媽見我不肯借錢，臉色立刻就變了。“你這個死丫頭，翅膀硬了是不是？有了錢就忘了娘了？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你就這么對我？”

我媽開始撒潑耍賴，聲音也越來越大，引來了鄰居的圍觀。 我覺得丟人極了，趕緊把我媽拉回屋里。

“媽，您別說了行嗎？我求您了。”我眼淚都快出來了。

“我就是要說！你就是個白眼狼！我當初就不該生你！”我媽氣呼呼地說。

老王見狀，趕緊過來勸架。“媽，您消消氣，秀梅也不是那個意思。”

“你閉嘴！你個老不死的，沒你說話的份兒！”我媽對著老王就是一頓臭罵。

老王被罵得啞口無言，臉色也變得很難看。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我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氣。我辛辛苦苦地對娘家人好，可他們呢？只會想著從我這里撈好處。

大年初六早上，我起床后，發現我媽不見了。我問老王，老王說他也不知道。我趕緊給我哥打電話，結果我哥說我媽在他那里。

“你媽說在你家住得不舒心，讓我來接她回去。”我哥在電話里說。

我聽了這話，心里五味雜陳。我媽在我家住了不到一個星期，就鬧得雞飛狗跳的，現在竟然說住得不舒心？

我掛了電話，坐在沙發上，忍不住哭了起來。我真是太傻了，竟然想著把我媽接來過年。這下好了，一家三口，變成了我跟老王兩個人。

更可氣的是，我媽臨走的時候，還把我家的電視機給搬走了，說是給我哥家看。我真是欲哭無淚。

大年初七那天，我下了班，回到家，發現老王坐在沙發上，一聲不吭。

“咋了，老王？”我問道。

“秀梅啊，我跟你說件事兒，你可別生氣。”老王嘆了口氣說。

“啥事兒啊？都啥時候了，還有啥事兒能讓我更生氣的？”我沒好氣地說。

“媽走的時候，把我攢的養老錢也給拿走了，說是給你哥看病。”老王的聲音很低，聽起來很無奈。

我聽了這話，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我真是徹底絕望了。我媽這哪里是來過年的，簡直是來吸血的！

“老王，咱們離婚吧！”我哭著說。

“你說啥呢，秀梅？咋還說起離婚了？”老王嚇了一跳。

“我真是受夠了！我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我媽就是個無底洞，我永遠也填不滿她！咱們離婚吧，這樣我就不用再管她的事兒了！”我歇斯底里地喊道。

老王見我情緒激動，趕緊過來抱住我。“秀梅啊，你別這樣。我知道你心里難受，可是離婚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咱們好好過日子，以后少跟你媽來往就是了。”

我哭了好久，才慢慢平靜下來。我知道老王說得對，離婚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03

后來，我還是沒跟我媽斷了聯系，畢竟是生我養我的媽，我做不到那么絕情。但是，我也學會了拒絕。我不再像以前那樣，有求必應，而是量力而行。我哥再來找我借錢，我就直接拒絕，說沒錢。我媽再想從我這里拿東西，我也委婉地拒絕，說家里也需要用。

我媽雖然有些不高興，但也知道我不是以前那個任她擺布的女兒了。她開始對我客氣起來，說話也小心翼翼的。

這件事情，讓我徹底看清了我的家庭，看清了我媽的真面目。我不再對她抱有幻想，也不再奢求她能公平地對待我。我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我的小家上，好好地跟老王過日子，期待著兒子能早日成家立業。

過完年，我就跟我媽說：“媽，以后您就別來我家過年了，您也知道，我和老王掙錢不容易，日子過得緊巴巴的。您還是在哥家過吧，他們人多，也熱鬧。”

我媽聽了這話，臉色有點難看，但也沒說什么。我知道，她心里肯定是不高興的。但是，我已經顧不了那么多了。我必須保護我的小家，不能再讓任何人傷害它。

說實話，我心里是很難受的。我知道，我媽需要人照顧，我哥家條件不好，她跟著他們也受了不少苦。可是，我也要為自己考慮，為我的家庭考慮。我不能為了滿足我媽的愿望，而犧牲我的幸福。

也許，我這樣做很自私。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我只能選擇保護自己，保護我的家人。

現在想想，好心接母親來過年，結果卻鬧得一家人都不開心，甚至差點離婚，這真是得不償失。也許，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勉強。人啊，還是要先學會愛自己，才能更好地愛別人。 至于結局，我也不知道是對是錯，但至少，我努力守護住了我的小家，這就夠了。以后會怎樣，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