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研上岸的那個雨天,我被一個男人拖進小巷子殺害了。
身體里的血一點點流干之前,我聽見一道機械女聲,
“劇情錯誤!劇情錯誤!”
“抱歉,本來被反派追殺的女主失誤變成了你,由于你沒有主角光環,所以被輕易殺死了。”
“現在給你一次機會,回到反派江流小時候,你只用養他到18歲的結點,便可以回到原來時空。”
“你的身份是江流母親。”
這個名為系統的東西,居然叫我把一個罪犯養大。
還是親手剝奪我生命的殺人犯!
在考研上岸的那個雨夜,為了省下一點車費,我被人拖進深巷殘忍殺害了。
再次死而復生,我變成了所謂惡毒反派的母親。
我跟坐在床上穿著破爛衣服的反派大眼瞪小眼,他嘴里還含著一個被咬爛的奶嘴。
我想到刀子捅進肚子的痛感,忍不住的發抖。
“開什么玩笑,是你們劇情錯誤,憑什么要我買單!”
“他一個小時前還把刀子捅進我的肚子里!你要我把一個殺人犯養大?”
我是一個孤兒,一天打三份工養活自己,好不容易熬到研究生上岸了,你告訴我劇情偏差。
就算我是配角,也是有角格的!
“沈悅,你先不要激動。”
“系統突然出現錯誤,我們還沒有發現漏洞所在,江流之所以變成反派有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他的母親。”
江流的母親是一個酒鬼,又愛賭,一直是江流父親在替她還債,就在江流兩歲的時候,江父發現江母出軌了別人,一激動氣死了。
江流母親常常夜不歸宿,把江流扔在家里,心里不順了就打罵江流。
江流長大一點,就帶著江流輾轉在各個男人的家里,被趕出去了就去街上乞討,讓江流碰瓷來供她賭錢喝酒。
等到了江流高中,江流母親把江流送到了一個老男人的床上.......
有一次江流昏倒在了街上,女主陳倩倩好心把他送到了醫院,悉心照料。
江流第一次受到關懷,覺得陳倩倩不應該在人間遭受疾苦,一直追殺她,不想她被人間污染,一次追殺,陳倩倩碰到了警察男主姜遠安,兩個人的故事就此展開了。
“只要你現在把江流養到他18歲母親去世的節點,離開就可以了,到時候他就遇到女主,找女主麻煩,就能順利渡過原劇情。”
“作為補償,我們會把你送回原來的節點,并給你無限數據卡,可以任意使用這個世界的貨幣。”
我最終同意了。
不是我為金錢所開,是系統說,如果我不同意,只能將我抹殺。
因為我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配角罷了。
我看著床上不哭不鬧的江流,心里升起一股逆反,我要報復這個所謂的系統。
我內心還是有些害怕,我沒有養過孩子,這輩子連自己的養活的勉強。
“哇——”
江流突然吐掉奶嘴,張開的小嘴,對我發出咿咿呀呀的叫喊。
我被嚇了一跳。
難道他是餓了?
我環視了家徒四壁的毛坯房,四處散落酒瓶和衣服,鍋里的菜不知道放了多久長了綠霉,更別說奶粉這種“奢侈品”了。
我翻箱倒柜,終于在廚房櫥柜下找到了一點還沒發霉的米,煮了一點米湯,盛到滿是缺口的碗里,放到了兩歲出頭的江流面前。
江流似乎餓狠了,一頭就栽進碗里大口大口的喝,燙的整張小嘴通紅,也不肯停下來。
之前在孤兒院里,食物的數量也很有限,大點的孩子沒吃飽經常會來搶別人的吃,為了不被搶走,我吃飯速度不得不加快,有時候甚至沒有嚼就往下咽。
可我不能心疼江流。
因為,他是一個殺人犯。
第2章
等江流吃完,我開始打理整個屋子。
這種事情我很擅長,因為從離開孤兒院開始,我一直都孜然一身。
但是這次,還多了一個人。
江流吃完后,蒼白的小臉泛起紅潤,有拿起那個破爛的奶嘴放進嘴里,眼睛一錯不錯的跟隨我。
晚上睡覺,我在床下打了一個地鋪,無視江流就開始睡覺。
系統說只要我把他養大,那管他吃喝保證他活著就可以了吧。
剛睡著一會兒,我就突然聞到頭頂一股難聞的氣味傳過來。
剛一睜開眼,就發現江流趴在床上咬著奶嘴,一雙黑眸盯著我。
好臭,原來是江流已經很久沒有進食,把粑粑拉在了褲子里。
“你拉褲子怎么不說一聲啊!臭死了!惡不惡心!”
我對著兩歲的江流崩潰大喊,正常小孩早就被嚇哭了,他只是盯著我,咬著奶嘴不哭不鬧。
我又想起來雨夜的那雙眼睛,也是這么盯著我。
冷靜下來,我還是捏著鼻子給他脫了褲子清洗。
找了整個家卻再也找不出第二條褲子,沒辦法我只能先用一條毛巾把他圍起來,給他洗了個澡。
忙到半夜,又困又累,讓我忘記了恐懼,到頭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起床,原本在床上的江流,不知道什么時候坐在了我的頭頂,盯著我看,頭頂上鼓起一個大包。
我心里有些厭煩,為什么摔倒了也不哭呢?
是正常人嗎?
我沒時間在糾結這些問題,我只用完成系統的任務就可以,其他的我根本不用關心。
好在這江流的母親設定是高中畢業,再憑借我上輩子靠教資的記憶,很快,我便在這農村小學找到了一個小學老師的工作。
我每天就重復著三點一線,給江流做飯洗澡,上班,睡覺。
為了省錢,我沒讓江流上幼兒園,都是自己在家里教他。
我們的關系就像同居在一起的租戶。
等到了江流上小學三年級,我終于發現了問題。
他總是時不時的含著那個破爛奶嘴。
無論是拉褲子,還是被同學欺負打的渾身是傷,還是我忘記給他做飯害他餓昏,
他只含著那個破奶嘴,用那雙討厭的眼睛盯著我。
下午放學,我給他新買的褲子破了個大洞,里面露出鮮血淋淋的膝蓋。
“誰干的?”
江流雙眼有些瞪大,這是我第一次會問他身上的傷口。
“我問你誰干的?你是傻子嗎?為什么不還手?你不是挺能耐嗎?拿出你上輩子那股狠勁啊!”
江流沒說話,只是又掏出那個破奶嘴塞到嘴巴里,盯著我不說話。
我心中一陣惱火,抓住江流嘴里的奶嘴就用勁扔到門外,大吼,
“江流,你幾歲了,還喊著個破奶嘴,你惡不惡心啊!”
江流低著頭不說話,任我對著他狂罵。
看到他的窩囊勁,我心底又升起一股無名火,
曾經因為是孤兒,我經常被人關到廁所欺辱,就因為我沒父母,老師也懶得管。
面對一個巴掌,我就是這樣低著頭不說話,只要不反抗,他們打高興就會走了。
我討厭在江流的身上看見自己的影子。
“你給我滾到房間去反省,不到飯點不許出來。”
江流拖著書包,面無表情的走了,仿佛什么也無法觸動他。
系統的機械聲在我耳邊想起。
“其實他一直喊著奶嘴,是之前他每次餓或者疼,他媽就叫他滾去喊奶嘴,不許發出聲音,痛就咬奶嘴。”
“如果發出聲音,他媽媽就會打到他不哭。”
“不過這樣也好,你對他越壞,越有利于推動劇情。”
我想說點什么,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發出聲音。
第二天,我沖進了江流老師的辦公室。
“周老師,你什么意思,我兒子被人打成這樣你看不見是吧!”
“怎么以為我們是單親家庭好欺負是吧,我不生氣就以為沒事了?”
“今天你要是不把那幾個學生揪出來跟我兒子道歉,我不介意去校長哪里理論理論。”
整個辦公室被我鬧的雞飛狗跳,周老師才支支吾吾的把幾個學生叫出來。
在這之前沒人知道江流是我的兒子,他們都以為江流是孤兒好欺負,三個小胖見了老師魂都嚇沒了,連忙對著江流道歉。
江流站著原地,有些發懵,盯著我滿是疑惑。
就當我正準備帶著江流離開時,我聽見周老師在后面嫌惡的說,
“裝什么呢,誰不知道她就一公交車,誰都能上,現在當了個老師以為壓我一頭,
連爸爸都被她氣死了,誰知道是哪里來的野種。”
還對著三個小胖摸了摸頭。
“他活該被欺負,你們沒錯,下次老師還是當沒看見。”
“啪——”
我用了十成十的力氣,甩了周明一巴掌,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害怕打架嗎?
“在欺負我兒子,就不止這一巴掌了。”
周明也不是吃素的,在辦公室就跟我扯起頭發。
最后還是辦公室的其他老師把我們分開。
當天下午我就被開除了,以為周明是校長的小姨子。
看吧,就算是配角,也分三六九等的。
晚上回家,我照例給江流做飯,工作沒了再找就是了,實在不行就去求求系統。
江流跟在我屁股后面,像條尾巴。
“你跟著我干嘛,還不去寫作業。”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
“沒什么。”
所有反派都這么跳躍思維嗎?
不過從那以后,再也沒有見過那個破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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