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者注：原文發表于The Ringer，文中數據均截至原文發稿時（當地時間5月13日），所涉及日期已轉為北京時間。文中觀點與譯者及平臺無關。

杰森-塔圖姆的悲劇性傷病不僅是波士頓凱爾特人隊今年的最后一根棺材釘，它甚至可能終結了一個整個時代。

NBA總冠軍的爭奪過程痛苦而又難以捉摸。比贏得一次總冠軍更加困難的，是在接下來的一年成功衛冕，因為這將伴隨著更高的期望、無數的障礙、對好運的極度渴求，以及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在周二的比賽中，這把劍刺穿了波士頓凱爾特人隊。

在第四場充滿戲劇性的拉鋸戰中，當比賽僅剩三分多鐘時，杰倫-布倫森（39分、12次助攻）和杰森-塔圖姆（42分、8個籃板、4次搶斷）這兩位超級球星都打出了極高效率的統治級表現，但隨后發生的事情，不可逆轉地改變了這個系列賽的剩余部分——以及兩支球隊的未來。

在一次暫停后，凱爾特人隊落后7分，塔圖姆在三分線外迅速撲向落下的球，隨后他的小腿立刻感到一陣劇痛。塔圖姆很快就對疼痛做出了反應，而且他的反應非常劇烈。在兩名凱爾特人隊醫療團隊成員的攙扶下，塔圖姆緩緩走回了客隊更衣室，此時他已經完全無法讓那只遭遇非接觸性傷病的腿進行承重。“看著像他這樣的球員那樣被抬下場，感覺很難受。”凱爾特人隊主教練喬-馬祖拉說道。

在塔圖姆受傷之前，籃球比賽的局勢已經在向尼克斯隊傾斜，這得益于布倫森近乎完美的第三節表現，以及米卡爾-布里奇斯和OG-阿努諾比一些及時的投籃命中。尼克斯隊最終贏得了這場比賽，從而取得了系列賽3-1的壓倒性領先，而且他們有機會在周四的比賽中在TD花園球場用一場勝利晉級東部決賽。不過，塔圖姆能否出戰那場比賽仍存在嚴重疑問；核磁共振檢查安排在周三上午，而且他有可能面臨長期——即長達一年——的缺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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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每個人都在擔心杰森。我不確定傷勢有多嚴重。看起來不太好，”凱爾特人隊前鋒杰倫-布朗說道，“但我認為每個人更加關心的是這個（第五場比賽）。很明顯，這場（第四場）我們遭遇了極大的失利。但我們必須為第五場比賽做好準備。所以我們會利用今晚的時間，明天振作起來，然后制定一個比賽計劃，在我們的主場爭取讓這個系列賽延續下去。”

在等待塔圖姆的檢查結果期間，對一支NBA球隊來說，這已是所能遭遇的最為黯淡的時刻。這與凱爾特人隊此前的境況截然相反，他們去年六月還在慶祝隊史第18個（全聯盟最多）總冠軍。然后在本賽季，凱爾特人隊又將所有核心球員留住，力爭第19個總冠軍。在巔峰時期失去一位常年入選NBA最佳陣容一陣的球隊核心球員，這給球隊帶來的傷害是極大的。在季后賽中期失去塔圖姆，尤其是在這支老邁的凱爾特人隊被精心構建以期望能在當下就贏得一切的時候，則是一場生存危機。

這也是一種最為嚴酷的提醒：在NBA中任何試圖維持成功的努力都是非常脆弱的。凱爾特人隊現在必須以某種方式穩住他們的狀態，專注于可能是他們本賽季最后一場的比賽，對手是身體對抗極其激烈、沉著冷靜且作風頑強的尼克斯隊，后者在第四場比賽中搶下了大量（高達38.1%）己方未能命中的投籃，并在整個下半場反復將凱爾特人隊打亂了戰術部署，逼離了他們的進攻位置。

“我們并非計劃要陷入這種境地，”凱爾特人隊后衛德里克-懷特說道，“但我們現在就是這個處境，我們必須想辦法贏得第五場比賽。”

而且凱爾特人隊很可能不得不在沒有領袖的情況下堅持下去，塔圖姆的身體可能終于垮掉了。在過去的八個賽季里，凱爾特人隊一直享受著依賴一位幾乎從不受傷的球星的奢侈，直到今年季后賽首輪的第二場比賽，塔圖姆才生涯首次缺席季后賽。自從塔圖姆在2017年被選中以來，沒有任何其他球員的總上場時間能接近他的24870分鐘。在NBA歷史上，只有拉里-伯德和霍勒斯-格蘭特在他們職業生涯的前八年中有著更多的季后賽出場時間。

塔圖姆的產出、在攻防兩端的影響力以及他堅定不移的可靠性，是凱爾特人隊在那段時期所取得一切成就的基石。這在馬祖拉第四場比賽的輪換中有所體現，當時塔圖姆在第二節還剩10分02秒時才首次被換下場。（馬祖拉本賽季有幾次將塔圖姆開場后出場時間延長到第一節之后：包括3月9日戰勝洛杉磯湖人隊的比賽，當時他在45分鐘的出場時間內砍下40分；以及12月28日大勝印第安納步行者隊的比賽。）

然而，這次最終發生的噩夢可能會成為一個分水嶺時刻。塔圖姆的跟腱斷裂將極大地改變凱爾特人隊短期和長期的發展軌跡，迫使球隊在陌生的動蕩中航行，并在很大程度上終結球隊過去四年一座總冠軍、兩次總決賽以及東部季后賽系列賽8勝2負的履歷。

但即使在遭遇布倫森率領的尼克斯隊之前，凱爾特人隊就已經面臨著財務方面的危機，這幾乎肯定會導致下賽季球隊陣容中一些有天賦球員的流失。為一支塔圖姆健康狀況不佳無法上場的球隊支付前所未有的高額奢侈稅賬單是毫無意義的，更不用說這支球隊在一場幾乎必須贏下的比賽中都無法減緩尼克斯隊的進攻。“坦白說，今晚在防守端，我們今晚的防守太糟糕了。毫無抵抗，”布朗說道，“進攻很棒，進攻沒問題。防守端毫無抵抗。”

尼克斯隊在第四場比賽的下半場每100回合得分高達148.9分，布倫森以67.7%的真實投籃命中率和39.1%的使用率領跑全場。塔圖姆依靠自己驚人的投籃表現幫助凱爾特人隊在比賽中保持競爭力，但他的受傷與尼克斯隊在關鍵時刻的火熱手感無關。“我們嘗試了幾種不同的防守策略。我認為是籃板球和轉換進攻擊敗了我們。很明顯，布倫森是一位偉大的球員。阿努諾比和布里奇斯用他們的得分拉開了差距，而且他們在籃板方面擊敗了我們，”馬祖拉說道，“我認為他們今晚在出手次數方面占據了優勢，而且在第三節，他們的換防、他們的提前換防，稍微減慢了我們的速度。”

對尼克斯隊而言，隨著第四場比賽的進行而顯現出來的戰術博弈并非無關緊要。尼克斯隊在四場比賽中第三次擊敗衛冕冠軍，要知道在此前的四場常規賽對決中他們看起來毫無還手之力。而且在塔圖姆的單打跳投命中率終于開始下降之際，尼克斯隊再次從下半場的兩位數落后中追了回來。

但對凱爾特人隊這支在最關鍵時刻無法解決小問題的球隊來說，大局上的問題現在變得令人難以承受。無論何時輸掉下一場比賽，凱爾特人隊都將面臨一種陌生的不確定性。當新老板最終接管這支陷入混亂、準備從一個時代轉向下一個時代的球隊時，幾乎所有事情都有可能發生。除了交易塔圖姆之外，關于任何球員的交易——無論是朱-霍勒迪、克里斯塔普斯-波爾津吉斯，甚至是布朗——都不應讓人感到驚訝。

最有希望的參照是2019年發生在金州勇士隊身上的事情，當時凱文-杜蘭特在NBA總決賽中倒下并在自由市場離開。勇士隊當時被認為完蛋了，然后又在2020年和2021年無緣季后賽，但后來他們在2022年贏得了令人矚目的第四個總冠軍。利用好從今年夏天削減成本的交易中可能得到的任何資產，幾年后圍繞塔圖姆進行重建是可行的。但塔圖姆不是斯蒂芬-庫里，而且庫里在奇跡般地帶領球隊再奪一冠之前，并不需要從跟腱斷裂中恢復。

不過，那是后話了。在一個嚴格來說甚至還沒有結束的賽季里，現在有太多的未知數。當被問及這個夜晚對于自己唯一效力過的球隊整體上意味著什么時，布朗回避了。“我不確定，”他停頓了一下，“我現在無話可說。”

作者：Michael Pina

譯者：GWay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