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見過凌晨四點的石谷解嗎?山霧濃得能擰出水珠子,三十多支救援隊的手電光在密林里忽明忽暗。老張攥著對講機的手凍得發青,他身后那條叫"閃電"的搜救犬突然對著懸崖狂吠,驚得滿山的夜梟撲棱棱亂飛。"該不會..."老張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剛要摸繩索下崖,腳底卻踩到團黏糊糊的東西——是塊被雨水泡爛的蛋黃派包裝紙。
【生死競速十一晝夜】
"這娃兒莫不是土地爺藏起來了?"蹲在補給站燒水的李嬸子直抹眼淚。她家就在石谷解山腳下,這些天眼見著直升機來回盤旋,連村頭七十歲的陳瘸子都拄著拐杖上山找過三趟。要說這山里的野路子,老獵戶們閉著眼都能摸清,可偏偏就找不著那個穿藍校服的八歲娃。
您別不信邪,這石谷解海拔一千二百米,原始林區里手機信號時有時無。前兒個三隊人馬在"鬼見愁"峽谷差點迎面撞上,直線距離就隔著一道山梁,喊破喉嚨愣是聽不見聲兒。難怪搜救隊長老周急得嘴上燎泡:"這山會吃人!"
【搜救犬訓導員的沉默】
要說最憋屈的還得數阿森。這漢子帶著德國黑背"雷霆"翻山越嶺八晝夜,軍用水壺都磕成了鐵片片。他抖音賬號原本都是些訓犬日常,自打接了這任務,評論區就跟炸了鍋似的。有說他是作秀的,有罵他蹭流量的,最刺眼的留言寫著:"狗都找不著,養你們吃干飯的?"
那天在二號補給點,我親眼見阿森蹲在帳篷口抽煙。煙頭明明滅滅映著他布滿血絲的眼睛,"雷霆"趴在地上啃壓縮餅干,耳朵突然支棱起來。"汪!"黑背沖著東南方低吼,阿森蹭地站起來,結果只是只山耗子躥過枯葉堆。他重重跌坐回石頭上,攥著半截煙的手直發抖。
【山神最后的仁慈】
要說這石谷解倒也不是閻羅殿。您往北坡走兩步就能遇見山泉水,這個季節的野楊梅正掛果,前幾日暴雨還沖出幾窩地木耳。老獵戶王大爺叼著旱煙桿跟我比劃:"八歲崽兒要真能摸到野柿子林,撐個把月都不成問題。"他說著突然壓低嗓門:"就怕夜里山風邪性..."
這話聽得人后脊梁發涼。您猜怎么著?就在昨天晌午,四號搜救隊在"仙人指路"石峰底下發現件藍布片,看針腳像是校服上扯下來的。消息傳開那會兒,整個指揮部像被潑了滾油,三十幾號人呼啦啦往那邊趕。結果您猜怎么著?是前年某個登山隊留下的破帳篷布!
【永不熄滅的手電光】
眼下最焦心的要數那些民間救援隊。開五金店的老趙把鋪子扔給媳婦,自己帶著無人機在山里轉了六天。他給我看航拍畫面時直拍大腿:"您瞅這山溝溝,樹冠密得連陽光都漏不下來!"說著又掏出包大白兔奶糖,"我給每棵樹杈都系了兩顆,娃兒要能摸著..."
暮色漸濃時,我看見山腳下星星點點的燈光連成銀河。那是周邊七個鄉鎮自發組織的夜巡隊,他們舉著強光手電筒,每隔半小時就朝深山打信號。七十多歲的劉阿婆挎著竹籃,顫巍巍往每個搜救隊員手里塞茶葉蛋:"菩薩看著呢,娃兒命大..."
當阿森宣布停更那晚,石谷解下了場透雨。我蹲在指揮部帳篷里整理素材,突然聽見外頭喧嘩起來。跌跌撞撞沖出去,只見十幾束光柱齊齊射向東南方——有支民間救援隊在斷崖邊的老松樹上,發現了串嶄新的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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