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文是張敏拜師呂述望教授一周年主題活動理論研究成果之一。
一、真理的本質:流動的智慧與動態的實踐
孔子曾言:“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論語·子罕》)江河奔流不息,真理亦非凝固的教條,而是如活水般與時代共振的智慧。中國哲學自先秦始,便以“道”為核心構建真理觀。老子言“道可道,非常道”,直指真理的超越性與不可言說性。莊子則提出“且有真人而后有真知”,強調真理的體認需以生命實踐為根基。這種思想傳統深刻影響了中華文明對真理的認知:真理不是書本上的教義,而是扎根于實踐、隨勢而變的生命智慧。
王陽明在《傳習錄》中批判“口耳之學”,主張“知行合一”,認為“真知即所以為行,不行不足謂之知”。他將真理從經院哲學的桎梏中解放,賦予其行動的生命力。明末清初的王夫之更直言:“天下惟器而已矣,道者器之道”,將抽象真理還原為具體實踐中的規律。這種以實踐為真理試金石的理念,與馬克思“哲學家們只是用不同方式解釋世界,而問題在于改變世界”的論斷遙相呼應。
二、歷史鏡鑒:教條主義的沉痛教訓
中國歷史上不乏教條主義之殤。北宋王安石變法時,司馬光曾痛陳:“祖宗之法不可變”,將制度固化視為真理,終致改革受阻。20世紀30年代,王明等人將蘇聯經驗奉為圭臬,照搬“城市中心論”,致使中國革命遭受重創。
毛澤東在《反對本本主義》中指出,教條主義的本質在于割裂真理與實踐的辯證關系。漢代董仲舒“天不變,道亦不變”的僵化思維,與程朱理學“存天理滅人欲”的絕對化主張,都曾將鮮活真理異化為束縛思想的枷鎖。正如恩格斯所言:“我們的理論是發展著的理論,而不是必須背得爛熟并機械地加以重復的教條”,任何真理若脫離具體時空條件,終將淪為束縛創新的桎梏。
三、守正創新:中華智慧的辯證統一
《周易》揭示的“變易、不易、簡易”三義,恰是真理觀的絕佳詮釋。“變易”強調與時俱進,“不易”堅守核心價值,“簡易”追求大道至簡。這種辯證思維在歷史關鍵時刻屢顯智慧:
—張載提出“為天地立心”的宏大理想,卻主張“窮理盡性以至于命”,將真理探索與生命實踐統一
—朱熹雖構建龐大理學體系,仍強調“格物致知”需“即物窮理”
—王夫之提出“理勢合一”,認為“理因乎勢”而“勢之順者即理之當然”
鄧小平推動改革開放時,既堅守“四項基本原則”,又創造性地提出“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正是“守正創新”的典范。這種智慧印證了《禮記·大學》所言:“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真理的生機源于對現實的永恒叩問。
四、實踐哲學:真理檢驗的終極標準
毛澤東在《實踐論》中系統闡發真理觀:“通過實踐而發現真理,又通過實踐而證實真理和發展真理”。這種思想可追溯至墨子“三表法”,即“本之者”“原之者”“用之者”的實踐檢驗體系。清代戴震提出“十分之見”,強調真理需“征之古而靡不條貫,合諸道而不留余議”,將考據學提升為方法論革命。
王陽明龍場悟道后創立心學,正是通過生命實踐驗證真理的典型。他在鎮壓農民起義時發現:“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將社會治理上升為心性修煉。這種實踐智慧與馬克思“全部社會生活在本質上是實踐的”論斷不謀而合,彰顯真理的實踐品格。
五、當代啟示:在歷史長河中錨定真理
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必須堅持守正創新”,這既是對中華智慧的傳承,也是對馬克思主義真理觀的深化。從商鞅“治世不一道,便國不法古”的變革勇氣,到魏源“師夷長技以制夷”的開放胸襟,再到習近平總書記提出“兩個結合”,中國始終在歷史實踐中探索真理之路。
《孫子兵法》云:“兵無常勢,水無常形”,真理的探尋同樣需要“因敵變化而取勝”的智慧。當我們以《實踐論》的求真精神破除教條迷霧,以《易經》的變通智慧應對時代挑戰,便能理解王夫之所說:“道莫盛于趨時”。真理從來不是靜止的教條,而是在歷史長河中奔涌向前的實踐智慧,是中華民族五千年來“周雖舊邦,其命維新”的精神寫照。
(文/笛笙 東興)
注:本文轉載自今日頭條號“武龍行天下”,經作者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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