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5月17日-18日，“共享未來——構建開放包容的經濟與金融體系”2025清華五道口全球金融論壇在深圳市成功召開。17日下午，主題論壇六以“新興市場債務危機與金融治理”為主題，圍繞新興市場出現的債務危機，闡述了不同國家的治理方式及相關政策。

圖為圓桌討論現場

會議以圓桌討論形式展開，蒙古央行副行長恩赫泰萬·岡包勒德（Enkhtaivan Ganbold），泰國央行金融穩定部部長梁榮（Rungporn Roengpitya），中央財經大學國際金融研究中心主任張禮卿，新開發銀行環境社會治理局負責人羅曼·諾沃日洛夫（Roman Novozhilov）四位嘉賓針對議題展開熱烈討論。清華大學五道口金融學院講席教授陸毅主持本場論壇。

恩赫泰萬?岡包勒德

蒙古央行副行長

恩赫泰萬·岡包勒德詳細闡述了蒙古國在應對債務危機方面的實踐經驗。他提到，蒙古作為一個資源依賴型經濟體，2016年蒙古政府債務占GDP比例一度高達90%，引發了國際市場的擔憂。

為應對這一危機，蒙古政府采取了一系列強有力的措施：首先是通過立法設定“外債占GDP比例不得超過88%”的硬性上限，這一舉措為財政紀律奠定了法律基礎；其次是建立透明化的債務披露機制，自2010年起按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標準每季度公布涵蓋政府、央行及私營部門的完整外債數據，這一做法提升了市場信心。此外，蒙古還積極拓展國際合作，包括與中國簽署了150億人民幣貨幣互換協議，并通過發行國債進行債務再融資，有效優化了債務結構。所籌集資金也精準投入教育、醫療等民生項目，切實改善了民眾生活，增強了經濟的內生動力。岡包勒德強調，這些措施不僅將政府債務占比降至60%，更將蒙古的主權信用評級提升至B+級，為其他新興市場國家提供了"小國也能實現債務可持續"的典型范例。他指出，嚴格的財政紀律、透明的信息披露和國際合作是新興市場應對債務危機的三大關鍵要素。

梁榮

泰國央行金融穩定部部長

梁榮在發言伊始指出，對于許多國家而言，債務水平實際上在疫情之前便已持續攀升，而2020年的新冠疫情以及2022年通脹的急劇上升進一步加劇了這一趨勢，二者導致家庭和企業收入受到沖擊、成本不斷上升，最終促使部分群體積累了更多債務。同時，各國政府為緩解這些沖擊而推出的刺激政策也推高了公共債務水平。債務的積累廣泛存在于企業、家庭和政府層面，并普遍出現在不同國家之中。

就泰國而言，盡管企業債務占GDP的比例與可比國家基本持平，但家庭債務占GDP的比例仍明顯高于其他國家。為此，泰國已采取多項措施，如 “審慎借貸計劃” 和債務整合方案等舉措，以確保家庭債務有序降低。

梁榮同時指出，在當前高度不確定的環境下，未來實現“良性去杠桿”仍面臨諸多挑戰，跨期權衡和“逆風策略”的實施將更加困難。此外，各項政策之間的相互作用也可能不同于以往模式，使政策協調與評估更為復雜。關于債務減免與防范道德風險之間的平衡，梁榮引用了一句中國諺語——“救急不救貧”，強調應通過此類原則兼顧金融體系的穩定與誠信。

張禮卿

中央財經大學國際金融研究中心主任

張禮卿指出，當前全球債務形勢嚴峻。他指出，自2020年疫情以后，全球債務水平總體呈現持續上升態勢，2024年達到創紀錄的318萬億美元。在新興市場經濟體方面，債務總額超過105萬億美元，也創下歷史最高紀錄。新興市場經濟體的實際融資成本已達到十年來的最高水平，金融脆弱性顯著上升。受特朗普關稅政策的沖擊、全球經濟增長放緩、國際金融市場動蕩不定、地緣政治沖突加劇，以及發達國家國際開發援助減少等因素的影響，新興市場經濟債務風險正在顯著上升。大約15%的低收入國家已陷入債務困境，另有45%的國家面臨陷入債務困境的高風險。

張禮卿提出了幾點應對建議。一是國際社會應積極努力，盡快恢復國際貿易正常秩序，并且繼續推進全球貨幣金融體系的變革；二是充分發揮G20政策對話機制的作用，努力保持全球金融市場穩定；三是加強全球金融安全網建設，根據實際情況繼續大規模增加SDR分配，以便解決新興市場經濟體面臨的流動性困難；四是努力完善全球主權債務重組和減免機制，多渠道減輕低收入國家的債務負擔；五是創新主權債務危機解決途徑，將債務減免與可持續發展目標相掛鉤，以債務減免換取增加氣候投資；六是新興市場國家需做出積極政策應對，包括推動結構性改革、實施穩健財政政策并努力改善投資營商環境，鼓勵更多的私人資本流入。他強調，新興市場國家應深化南南合作，例如擴大人民幣互換協議和鼓勵發行“熊貓債”。同時，亞洲地區可積極探索將“清邁倡議多邊化機制”升級為亞洲貨幣基金組織的可能性，以增強本地區的金融風險抵御能力。最后，他呼吁建立更公平、更包容的國際經濟秩序，從根本上解決新興市場經濟體的債務問題。

羅曼?諾沃日洛夫

新開發銀行環境社會治理局負責人

羅曼·諾沃日洛夫分享了新開發銀行在推動可持續發展融資方面的創新實踐。作為首個完全由新興市場國家發起設立的多邊開發銀行，新開發銀行自成立之初就確立了"由南南合作推動可持續發展"的核心理念。

新開發銀行確立了三大創新方向：首先是融資模式創新，目前已有18%的貸款為人民幣貸款，顯著降低了匯率風險；其次是項目篩選創新，重點支持既能促進經濟增長又符合環保要求的"雙贏"項目；第三是合作模式創新，通過簡化流程、尊重國別體系，讓更多發展中國家獲得急需的發展資金。諾沃日洛夫以巴西的清潔能源項目為例，展示了如何通過人民幣融資促進南南技術合作。他提到，新開發銀行正與成員國密切合作，開發更適合新興市場特點的ESG標準。

展望未來，諾沃日洛夫表示該行將繼續擴大本幣融資比例，并將更多資源投向氣候適應和能源轉型領域。他強調，真正的可持續發展必須建立在公平、包容的國際金融體系基礎上，而這正是新開發銀行的使命所在。

圖為主持人陸毅

圖為會議現場合影

來源丨清華五道口

編輯丨蘭銀帆

審核 | 王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