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句我舍不得就能留下的,如果可以,我真的這輩子不想失去你
“人這一輩子,無非是一路的失去,天長地久這種東西,正因為難得,才被歌頌,習慣了也就習慣了。”
刷微博的時候無意間看到這句話,卻被深深吸引住雙眼,挪不開的那種。
年少的時候,特別喜歡永恒,總喜歡撒潑打滾把自己想要的東西留在身邊。
拿我來說,小時候和表哥們一起玩的開心便不想回家,一心想留住這種好時光,想永遠這樣一起拿著冰棍看著動畫片,于是撒潑打滾的求著媽媽說:我還想在這里玩一天,我們明天回家好不好。
拗不過我的媽媽沒辦法,只得讓我再在表哥家玩一天,對我而言除了多出一天的快樂時光,更重要的是我學會了珍惜好時光卻也學了舍不得中性的詞。
其實,一直以來我無法定義“舍不得”這個詞的詞性,我不知道用“舍不得”這個詞去形容一個人究竟是好還是壞,反正已經過去的二十幾年里,我用眼淚笑容脾氣詮釋著我的脾性之一:舍不得。
6歲的時候,哥哥送我的恐龍玩具的尾巴弄斷了,我哭了一天,家里人安慰了我好久說:我再去給你買一個。可我固執的堅持著:你們買不回來我的恐龍了。
因為在我心里覺得,哪怕再買回一個新恐龍也真的不會有我最開始的好,肯定沒有他好玩,最開始的他可以恐龍叫還可以走路還可以和我被我抱著睡覺,最重要的是,我跟他說了好多悄悄話,他陪我度過好長的那段歲月,我對他的情感別的恐龍是不能取代的。
所以,哭了一天之后,我把他裝進一個空鞋盒子放起來,也沒嚷著要再買一只恐龍,而我的童年也只有那一只斷了尾巴的恐龍。
前幾年大掃除的時候,我還找到了他,那個盒子里還裝著被弟弟撕壞的睡前音樂盒,還有各種有缺陷卻實實在在承載我很多記憶的小玩具,因為舍不得所以迂腐的成了媽媽口中念舊的人,我一直舍不得丟掉它們,以后也是。
12歲的時候,我第一次離開家里住校,爸爸把我送到教室讓我好好在學校上學,我看到他眼眶也紅紅的不舍得,當著他的面忍住不哭。
他說好好上學好好聽話,我點頭;他說怕你不習慣過幾天我會來看你的,你別不舍得我,我點頭;他說我走了,我不敢正面看他一眼不敢答一句話,因為我怕稍微輕舉妄動眼淚就出賣我了,所以等爸爸轉身后我馬上直接用袖子擦掉眼淚,然后一直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
那個時候學的一篇課文是朱自清的《背影》,很有同感我也一直認為:其實就在原地看離開背影的那個人才是最舍不得最痛苦的,想追不能追,想留不能留,只能默默的注視著他一點點離開,真的很舍不得。
所以過了這么久,我一直都怕成為留在原地看別人離開背影的那個人,很多時候很自私的忍痛干脆轉身,就讓別人看我走掉吧,因為我真的舍不得看她們從我視線一點點消失,所以干脆不看。
12歲時,我和大我兩歲的堂姐一起被送到學校,我一直郁郁寡歡傷心爸爸的離開,她難過了一節課就快速打起精神認識新的朋友,我開始明白對于離別對于舍不得每個人的反應是不一樣的,我是比較遲鈍的那一個;
13歲的時候,六年的好朋友加玩伴搬家走了,我們失去了聯系,也是很久后乃至現在我的一大遺憾;
14歲的時候,分了一次班,沒能在我最喜歡的語文老師班上,我趴在桌子上哭了一節課,覺得以后遇到的所有老師都不會有她好。
生活里有過零七零八太多的不舍得,加上我是一個對生活很敏感又有很遲鈍的人,總能在一開始就嗅到離別的情緒卻又在結束后很久很久都不能釋懷。所以,面對舍不得丟掉的人,我開始用起小時候的小把戲:撒潑打滾,只要能把他留住。
19歲,為了維持一段已經破碎的關系,我裝傻裝作不知道他喜歡別人這個事實,把自己圈在自己的世界一遍遍告訴自己:他只是個性就那樣,他還是喜歡我的。
于是努力的當起不哭不鬧不管的大方女孩,打碎牙往肚子里吞然后一次次的自欺欺人的說:一定要變得越來越好,他總會喜歡我的。
20歲的時候,跟朋友鬧矛盾,我始終是最開始主動邁出那一步,厚著臉皮說出前因后果解除誤會的那個姑娘,其實我之前也驕傲的不得了,我會很傲嬌的想:我對你這么好,那你誤會了我失去我這個朋友是你的損失,你不跟我道歉我憑什么要跟你道歉。
但現在我會把那些過份的自尊好面子丟在一邊,朋友們都說我是一個成熟懂事大度的姑娘,不計較被誤會還會主動努力的解釋清楚,其實并不是我懂事,只是我珍視這份友誼。
我不介意我做主動開口的那個人,我也不想我們因為誤會彼此心里不舒服,所以我和我好朋友心里基本真的沒有一點點誤會,彼此的隔閡矛盾在說出口的那刻已經化解。
21歲的時候,因為不想失去一個還蠻喜歡的朋友,在看完從你的全世界路過后,還沒出電影院,我就很直接直白干脆的給他發了一段消息:你知道我為什么千方百計地建立我們之間的聯系,從不愿順其自然的丟掉,因為我發現人與人之間的聯系很脆弱稍轉身一個誤會都能讓一個人永遠的離開另一個人的世界,至少我此刻還沒做好讓你完全路過我全世界的準備,你就好好的留在這里吧。
他特別訝異的好奇一個小姑娘怎么會對他這么好奇這么感情充沛,哪有別的其他原因,只是單純的因為舍不得。
22歲前幾個月,固有的圈子因為一些事鬧得不太愉快,與我們相好的那個大男孩開始有意的想劃清寫作圈與生活圈的聯系,從前各種段子每天聊不停每個人都很亢奮的群突然好久好久沒有活躍了,為了找他開白還得給他發短信打電話的那種,因為這個微信號已經很難找到他了。
我和另外一個朋友都說,很懷念以前無話不說的簡單快樂日子,我們兩個女生開始特別厚臉皮的告訴他:你快回來吧,我們都很想紅了的你,都等著你,說好的四兄弟不離不棄怎么能少了你呢。
用王菲的那句歌詞來說就是,對于有些人我們實在是太舍不得,寧愿選擇藕斷絲連相互虧欠。
可是那怕我已經這么自私任性又賴皮,一路走下來,依舊失去了很多東西。
小時候喜歡跟他一起玩的表哥,現在變得一點也不有趣了,因為忙著做生意忙著賺錢,我們也很久沒有像小時候那樣一起看電視吃冰棍了,我也越來越不愛去找他玩。
前幾天媽媽打電話說別一心工作把自己悶到了,舅媽表哥都在一個城市有時一個人無聊了就去找哥哥他們玩,我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因為他們現在可無趣了,再也不是小時候那個表哥。
以前是爸爸安慰我別難過會來看我的,現在每一次離開家之前,我都一遍遍的給他們一個日期:我說月底我會再回來的,或者是下次放假我不出去玩直接回家。
然后他們開心的看著日歷數著日子說:還有多少天多少天你就可以回來了,真好。每次離家他們都要親自親眼把我送上火車,估計也像小時候的我看著他們的背影一樣看著火車帶著我慢慢離開這座城市。
越長大心中裝的東西越多,想著打天下急著做出一番大事業,每次回家都能明顯的感受到曾經像大山可以給我們依靠的父母越來越老了,有時在街上看到年老的爺爺奶奶都會禁不住發呆去想,再過一些年父母估計也會這樣吧,一邊想著快點長大一邊好怕有一天會失去他們啊,不可否認的是,他們一點點在失去自己的年壯。
靠裝傻維系的感情還是破碎了,愛情從來不是靠委曲求全,更多的得相互吸引和真正的愛,男人對女人的疼愛寵愛,女人對男人的崇拜愛慕。
身邊的人不停轉的換著,有喜歡的人離我越來越遠,有喜歡的人還在原地我在想辦法一點點靠近他,隔一段時間會認識很多朋友,也許曾經無話不說聊到過深夜,卻不知道從哪一刻開始我們再也沒聯系了,關系很好很好的朋友已經穩定的是那幾個了,真的是哪怕很久不聯系關系卻在友誼卻在的那種。
我舍不得的這個壞毛病也依舊沒改,偶爾想起許久沒聯系關系變淡的朋友會傷感,想起父母一點點變老會突然落幾滴淚,擦干眼淚繼續堅強厚臉皮努力的生活在這個城市,喜歡的人不喜歡我會難過,喜歡我的人不喜歡狠心拒絕看到他難過的神情還是會難過,哪怕毅然轉身也會記住他那刻失神的臉,會在心里祈禱他下次一定要愛一個對她好的姑娘。
唯一的改變是,我不再去糾結“舍不得”糾結是一個褒義詞還是一個貶義詞,反正他被我活成了一個充滿人格的形容詞。
因為舍不得會容易心軟,會很難下定決心做一件事,會裝著太多東西放不下,會情緒太細膩情感太多,但也因此會很長情,無論對工作還是生活,一旦決定做的事會很久很久都不會放棄,因為細膩會體諒別人的情緒,因為懂得所以善良,總會看到和別人眼中不一樣的生活,所以這份敏感也更適合寫作。
可我知道,這世間很多東西不是一句我舍不得就能留下的,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趁電影散場之前,和身旁的這個人好好共享這一刻,后面的日子,哪怕我真的不能陪你了,你也要好好的,我也會帶著你對我的這份好繼續努力生活。
不是一句我舍不得就能留下的如果可以,我真的這輩子都不想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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