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在山林中拼刺刀,也曾在雪山前冷眼看生死。
沒有他,就沒有那幾場硬仗的勝利。
他是陳光,這個名字聽起來并不陌生,但大多數人根本不知道他干過什么。
——《壹》——
一把鋤頭起家
1926年,宜章的鄉下,陳光剛滿21歲,他不識幾個字,每天干農活,身上曬得脫皮,有人來村里喊口號,說要“打土豪,分田地”。
他沒多問,就跟了去,他拿著鋤頭上街,砸了當地紳士的米倉。
這年秋天,他加入了農會,他的第一場戰斗,是夜里偷襲地主家的碉樓,土墻、稻草、火把,幾十個赤腳農民沖進去。
沒有訓練,沒有戰術,他靠的是一股狠勁。
碉樓被點著,地主被拖出來,他第一次知道,“革命”是什么,不是口號,是命懸一線的搏殺,1927年,井岡山起義爆發,湖南各地跟進。
陳光所在的宜章縣,組織了赤衛隊。
白天打獵,晚上練槍,他練的是毛瑟步槍,一條毛巾蓋在肩頭,防止槍托砸傷鎖骨,他天生記路,哪怕翻三座山也能原路返回。
他只記得那天沒吃飯,卻跟著隊伍走了三十里。
到了井岡山,見到的不是“大部隊”,是三十幾個人,一口鍋,兩把機槍,朱德和陳毅身邊人不多,陳光是赤衛隊隊長。
打的第一仗,是夜襲寧岡縣城,城破,沒人唱勝利歌,他蹲在土坡后面,眼里全是血,這之后,他就沒離開過槍。
1930年,敵軍第一次圍剿井岡山,陳光當時是紅四軍一縱隊的副支隊長,沒幾個人愿意當副支隊長,因為任務就是“頂死角”。
不是攔截就是墊后,不是沖鋒就是斷尾。
他帶的兵員換得快,陳光自己拉著新兵練,真刀真槍,他會把一顆手榴彈塞進木盒,再埋進泥地里,用火柴線試爆,他不信教條,信的是血。
一次反圍剿,白軍繞后偷襲,紅軍被切成兩段。
陳光帶著手下人,被壓在大山溝,前后都有人,他沒走主路,連夜翻嶺,從懸崖下的溪溝突圍,三十多公里,他們帶著傷員爬完。
林彪就在那場戰斗里差點被困,是陳光的人把他救出來的。
——《貳》——
不要命的瘋子”
陳光升得快,但不說話,他常年戴著手套,因為手上都是裂口,有時晚上大家躺著休息,他一個人坐著修槍,他習慣把子彈擦干凈才上膛。
他不抽煙,不賭,也不愛說笑,他的兵都怕他,也信他。
1934年,紅軍開始長征,最困難的不是翻雪山,是沒飯吃,陳光說:“不是路難走,是命難保。”瀘定橋戰役前,紅軍被逼進死角。
三面高山,一面大渡河,陳光接命令,帶團搶橋,他只問:“幾天到?”
軍委說,三天,他回答:“兩天走完。”四團是硬骨頭,晝夜兼程,有人腳掌磨穿,有人暈倒不醒,陳光讓人打水喂鹽,一口一口灌。
沒人掉隊,到了瀘定橋,敵人正好到對岸,他只說一句話:“沖。”
鐵索上的沖鋒不是神話,是實打實的死人堆,陳光的人一個個趴在鏈子上,被打下去,后來還有人把褲帶解下來綁在索橋上防滑。
橋奪下后,他沒慶功,他拄著槍柄坐了一會兒,說:“再晚兩個時辰,全軍覆沒。”
八月,紅軍接著北上,臘子口攔在面前,是天險,也是敵軍重兵之處,前方只能從橋上過,敵人布了火力點,幾乎無解。
正面進攻死路一條,后退也是死。
陳光提出繞襲,敵人以為紅軍不能翻山,他偏偏讓繞后,那山幾乎是直角,沒有路,士兵用刺刀插進石縫當抓點。
兩天沒吃飯,有人吐血,陳光就在山腳,盯著時間。
午夜后,后方打響第一槍,敵軍炸營,正面部隊開始沖鋒,一口氣打穿防線,臘子口拿下,中央紅軍從死地脫身。
誰都沒提是誰的主意,但每個人都知道,突襲部隊是陳光指揮的。
——《叁》——
鬼魅一樣的戰術
1937年,抗日戰爭全面爆發,八路軍115師開赴山西,陳光被任命為343旅旅長,平型關之戰,中央本想“打一場氣勢戰”。
但戰場位置復雜,敵情不明。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這仗不能打,或者打不贏,陳光一句話:“打,設埋伏,不拼陣地。”他選了喬溝,兩邊山高,谷中窄,一輛車通過只能緩行。
他不設正面攔截,而是在山腰上開斜口,每個連一個卡點。
主力不埋路邊,而是埋在后坡,他讓戰士把彈藥一起埋進山坳里,等信號起再上,日軍是板垣師團的一個先頭大隊。
車隊進溝時,全線靜默,等前車炸毀后,才開始第二輪攻擊。
每一顆子彈,都打進人堆,戰后清點:擊斃千余日軍,繳獲軍車、炮彈、地圖、照相機,他沒開總結會,他只說一句:“以后別再說日軍是鐵軍。”
但戰后更難,鬼子學了乖,每進村燒光糧食,拉走青壯。
大部隊寸步難行,陳光開始轉型,他拆開一個營的結構,散為九個小組,白天隱蔽,夜晚游擊,他們不進村,而是潛伏在三角地帶。
兩村之間、敵后補給線中段。
他讓每組必須做到兩件事:只打一槍,必須有人倒,打完三分鐘內,必須消失,這種打法,后來被日本軍方稱為“動態伏擊法”。
他們專門編寫了《作戰研究》手冊,在關東軍中分發。
陳光曾在山東梁山伏擊戰中,擊斃一名日軍少佐田敏江,繳獲重要戰圖,日軍一度誤判八路軍主力已南撤。
實際上,陳光還在那片山區指揮五個小股部隊活動,三個月內打了21仗,無一人被俘。
——《肆》——
不靠人頭,靠體系
1945年,抗戰勝利,東北開辟新戰場,大批日偽投降軍被改編為國軍,陳光調任東滿軍區副司令,后任第六縱隊司令。
不是熟悉的山地戰,不是靠地形打游擊,是實打實的陣地硬仗。
他第一件事,不是調兵,而是找訓練場,他把兩個班拉出來,反復試一個動作,步槍快速瞄準擊發,不是打靶心,是打“有效胸靶”。
他看重的,不是命中率,是反應時間。
四平保衛戰,是陳光在東北的代表作之一,敵軍四面壓境,主力剛剛集結,糧草未穩,陳光卻堅持主打東南角。
他在地圖上劃線,提出“潮汐部署法”:主力輪換進攻,每六小時替換一次進攻波次。
他把運輸線設成環形,每五公里一節點,每個節點必須備足一個連的彈藥、一個排的干,。他不讓前線等補給,而是讓補給提前流動。
戰后總結時,中央一句評語:“構建體系。”
1949年,四野成立,陳光被任命為副參謀長,這時的他,已不再是山溝里的拼命三郎,他開始關注指揮層級。
他提出一個概念:“三級指揮網”,戰斗單位、小組聯絡、縱向支援,三層獨立又互聯。
陳光是個什么樣的人?如果你只從戰果看,會以為他是個不懂文的猛將,但他的每一個戰術動作,都有后勤、時間、線路、地形的精準配合。
他從農民到戰將,不靠天賦,靠經驗堆出來的邏輯。
每一個失敗的瞬間,他都曾提前設想,他不會寫長篇總結,他一生中最常說的一句話是:“打之前要想好退路,不是跑,是接力。”
他從赤衛隊殺出來,撐起一個時代的局部戰法。
也許他不是最出名的,但他是最值得被記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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