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邊氏父女被釋放,但長春公安局還是因為此案有很多疑點,因此要求專案組將涉案人員緝拿歸案。
專案組在經過一番討論后,決定從四個方面開始調查:
第一,據親眼目睹邊仁泰被綁架的雜貨鋪郭店主表示,那輛馬車土黃色的車廂篷罩后面右側位置有一個小洞,像是被人用香煙頭燙的。至于牌照,他當時沒有注意。根據當時的車輛管理規定,凡是農村的馬車,是不必上牌照的;而城鎮的馬車,不管是運貨還是載客,都必須上牌照,但可以肯定,這輛作案的馬車,應該是屬于長春市或者郊區城鎮范圍。
第二,綁匪的臨時窩點是原“吉記大車店”,而據鄰居提供的情況,綁匪說是他們向主人吉祥德租借下來準備開店的。警方決定向可以向吉祥德進行調查。
第三,綁匪頭目劉二愣自稱是“劉家屯劉尚秋的小輩”,雖然這個情況基本上不可信,但還是有必要前往劉家屯去調查一下。
第四,綁匪贖票信中的落款是“血手二毛”,問題是,這是一伙土匪胡子的匪號呢,還是某一個土匪的,如果確有其人的話,這個“血手二毛”又是何方神圣。
調查情況很快就反饋上來,作案交通工具的馬車是綁匪從“雄風車行”租的馬車。“雄風車行”當時是一家私營非機動車出租車行,擁有馬車、三輪車、黃包車、自行車合計兩百多輛,其中馬車二十輛。
據車行反映,三天前,興業街一位老客戶薛老太太派人來訂車,說要第二天上午要去地藏寺燒香,請車行派車接送,次日車行金老板指派車夫老丁出車。老丁把薛老太太和隨待女仆送往地藏寺后,車老板把馬車停在山門外的空地上,自己進了一個茶葉店跟熟識的老板喝茶聊天。等估摸老太太該出來了,就到外面一看,不禁大吃一驚:馬車居然沒了!一問才知道,有小販說大約半個鐘點前,不知從哪個旮見冒出兩個男子,一個上車,另一個解下韁繩,上了取座,提鞭在手,卻不爆響,就把鞭輕輕朝馬上一叩,那馬就乖乖地邁步轉向,深著小碎步拉車離開了。
老丁這下著急了,但他沒有報案,而是又雇了輛三輪車把薛老太太主仆送回家,自己步行返回車行和車行金老板報告,金老板聽后沒責怪老丁,說不用急,估摸這是道上哪位朋友跟咱開個玩笑。老丁你不報案是對的,幾天后就能回來,不想馬車沒回來,但來了兩個警察賈裕財、陳喜雨。
賈裕財、陳喜雨過來就是為了核實一個問題:“你趕的那輛馬車的車篷上是否有一個被香煙頭燙出的小洞?車夫老丁點頭稱是,說那天去接薛老太太時,他自己步行進巷子接老太太出來。沒想到就這么幾分鐘時間,車篷竟然讓哪個缺德的給燙了個洞。
警察又去走訪了薛老太太和其女傭,證實了車行老板和老丁的說法。情況確定之后,專案組給全市各分局、派出所打電話,要求注意這么一輛馬車。很快消息就反饋上來,說有群眾報告,在一個已經荒棄的參神廟后面停著一輛無主馬車,經驗證就是“雄風車行”丟失的馬車,經勘驗,未能提取到指紋和綁匪的遺留物。
專案組副組長吉依水負責調查“吉記大車店”,但該店已經倒閉,吉祥德經營大車店已經是吉家第三代,黑白兩道自然都有聯系,但聯系不深。舊時東北地區經營大車店的跟黑道或多或少都有關系,這種關系有深有淺,深的跟黑道直接勾結,主動聯絡,舉凡通風報信、刺探情報、窩贓銷贓、代購物資、照料病傷匪徒等通匪行為都能沾到,這當然是有償服務。從法律意義上來說,其實就是土匪的同案犯。
掌柜吉樣德對警察吉依水來調查情況,表現的十分積極,就把他的吉端火喊來說明情況,吉端火自幼不好好學習,卻跟著一個道士學武,接著又對煉丹術產生了興趣,竟至癡迷,不肯相親娶妻,到處結交一些狐朋狗友,吉樣德就這一個兒子,眼看就要斷了香火不僅十分著急。
大前天清晨,吉端火去附近公園溜達,等活動完要回家的時候,不知從哪里突然冒出一個三十多歲漢子,見面就抱拳作揖道:“閣下是吉師傅?在下兄弟劉二愣,有件事想跟吉師傅商量一下。”
意思就是想臨時租借他家已經倒閉大車店的那套宅院,雖然只租半月,但可按三個月計費,開的租金還比市價高。吉端火自然不會拒絕,回去和老爹吉祥德一說,也表示答應,但他同時關照兒子跟對方講清楚,借住可以,但不能在里面干歹事兒。劉二愣則當即把租金付了。自那天早上到現在,吉端火就沒再跟劉二愣見面,于是這條線索也就到此為止了。
第三路刑警卜超齋、邱高義去城南劉家屯調查。他們沒見到劉尚秋,此時劉尚秋確實在天津,劉尚秋的小輩劉二愣也確有其人,是劉尚秋劉老爺子的嫡親侄孫,不過跟邊氏父女所說的綁匪完全是兩個模樣,不是一個人,再了解那個冒牌劉二愣是否來過劉家屯,也未收集到什么有用信息。
就在這個時候好消息傳來,“血手二毛”已經被拿下了!因為案情分析會上。在四個偵查方向中,其中有一路是由組長俞守木、姜鴻福兩個負責,經查,長春公安局第六分局報來一條信息,昨天夜間,分局刑偵隊破獲了一個由五名案犯組成的搶劫犯罪團伙。
經連夜訊問,這個團伙老大單某交代,長春地面上新近出現了一個專向搶劫案犯收保護費的人,實際上就是黑吃黑,而且每作一起案件都必須及時繳納,否則,輕則皮肉受損,重則就要挨刀子了。這個家伙亮出的名號就是“血手二毛”。
據說此人用起刀子來出神入化,道上傳言,他的規矩是“亮刀必須見血,見血必須削肉”。挨刀子還算輕的,“血手二毛”還曾經放出話,你不交保護費,我可以不答理你,但三天之內肯定會有便衣或者苦主登門,折進局子被判刑是免不了的,如果警方追查出你以前還作過什么大案,那你就吃不了兜著走吧。因此,即使再兇狠的強盜,聽見“血手二毛”這個名號,也得乖乖就范。
第六分局得知這個消息之后十分重視,立即展開調查,經查在第六分局轄區青域街有個二十八歲的單身男子,姓關名二毛,出身屠戶,是個五短身材體態敦實的車軸漢子。關家是世代是殺牲口的屠戶。關二毛打自八歲給老爹打下手,十七歲就能獨自干活了。自此,關二毛就成了長春地面上名聲一叫就響的最年輕的屠戶。
不久后關二毛娶妻生子,其兩個姐姐早已出嫁,45年的10月,關二毛外出收生豬,一去三天,回來時發現家被滅門了,妻子兒女連同徒弟大小五口,全部遭人殺害。兇手不但殺了人,還把腦袋割下,不知去向。這起案子久偵未破,到后來不了了之。
關二毛遂決定自己尋找兇手。他關了肉鋪由老板轉為轉為殺手,他在此期間殺了ニ十多個日本人,但他為什么專跟日本人過不去呢?
據傳,血案發生兩年多前,日軍特務機關收買關二毛做了探子,命刺探抗聯和胡子的動靜。關二毛干了一段時間,不知何故不想繼續為日本人效力了,轉而向胡子密報鬼子討伐隊的情報,弄得日本人損兵折將,死了一名與日本皇室有親戚關系的少佐軍官,致使長春特高課副長官深木中佐差點兒剖腹謝罪。
直到最后才被特高課發現,就在特高課準備將其逮捕時,日本投降了,可即便如此,深木中佐還是恨關二毛入骨,發誓一定要在返歸日本前要了關二毛的命,于是深木用二十兩黃金收買一個中國幫會頭目佟某送,委托其代覓兇手干掉關二毛全家,一個多月后,盡管深木已經返回日本,佟某還是信守諾言,收買兇手將關家滅門。只不過關二毛漏網了。
關二毛對此心知肚明,后來可一打聽,深木已經回日本了。按說冤有頭債有主,正主兒不在了,這事也只能算了。但關二毛總想著出這口惡氣,就把這筆血債算到了所有日本人頭上,于是長春地面上發生了“日僑系列連環命案”,但那陣子日本人的性命已是落市貨,蘇軍對此不大重視,警方也不愿多事,只出了個公告,要求日僑注意自我保護就算完事。關二毛一口氣殺了二十來個日僑,尋思算是給家人報了仇,也就歇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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