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老婆出軌那天,我準備了兩杯加料的酒,說道,
“你要實在想保住那個小白臉,就跟我一起死吧 。 ”
老婆沒有猶豫,將酒一飲而盡。
那一刻我明白,我只不過是他們真愛的配角。
于是我收起了因捐腎而腎衰竭的化驗單,想以此了結余生。
老婆頭也沒回,徑直出了門。
追上去的時候,我卻在包廂外看見她抱著跟小白臉生的孩子,哄孩子的聲音溫柔入骨。
有人開口說:
“幸虧桑虞姐聰明,當年裝病騙讓姐夫把腎捐給了方千鶴,不然哪能生下這么粉雕玉琢的兒子。 ”
“那姐夫真是怪蠢的。 ”
桑虞輕笑:
“你姐夫一貫都是好騙的,要是讓他把腎捐給方千鶴,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
“但他從小愛我至深,只要說我有病,就算讓他死,他也是愿意的。 ”
1、
明明是夏日,站在門外的我卻渾身發冷。
恍如置于冰天雪地,能清晰聽到心臟凍結逐漸破裂的聲音 。
包廂的門沒關上,屋內眾人心思全放在桑虞懷中那個軟軟的小團子身上。
并沒察覺到我的出現。
“桑虞姐,這孩子也太可愛了。”
“跟你太像了,簡直是一個模子里面刻出來。”
饒是此刻淚眼朦朧,我也一眼認出了那孩子是桑虞的。
因為眉眼像極了她。
桑虞唇角上揚,一貫潔癖的她,任由那孩子將手上的糖漬抹在她定制的裙子上。
“那你以為,和心愛之人生下的兒子肯定可愛。”
“家族聯姻,我不能和方千鶴結婚,但這個孩子永遠是我們愛的結晶。”
“為了他,我不惜……”
不惜什么,桑虞似是覺得殘忍說不下去了。
但我知道。
為了救方千鶴,她不惜害死她肚子里面八個月大的孩子。
桑虞說的沒錯,兩家世交。
青梅竹馬。
從小我我就視她如命,愛得要死。
成年后,我帶著百億資金桑虞一躍成為商界新貴,她也從不負我。
每次采訪她面對全世界的媒體,都向我表白一次。
我們愛的轟轟烈烈。
所以三年前病床上桑虞虛弱的拉著我的手,心疼的流著淚說:
“商陸,我不怕死。”
“但你這么善良,我怕我死了再也沒人護著你。”
我毅然決定把腎捐給桑虞讓她活著。
而桑虞做手術需要提前引產。
最后為了手術,我們用盡一切方法,那個孩子最后還是沒活下來。
我也失去了這輩子做父親的機會。
這三年來桑虞一直待我極好。
那些昂貴的豪車,豪華的別墅,但凡我只要看一眼,她就會為我買下。
桑虞曾笑著說,就算我要天上的月,她都會為我摘下來。
失去孩子后,我夢魘嚴重,每一夜她都會柔聲陪著我入睡。
整整陪了三年。
我一直以為她是愛我的。
直到此刻我站在門口看著桑虞那張眉眼恣意的臉,殘忍的真相像一把鈍刀一下一下割著我的心臟。
原來這一切都是算計!
人真的會活生生疼死嗎?這一刻我覺得會。
眼淚像一場止不住的暴雨,我哭的不成樣子沖了進去。
身子顫抖的厲害,聲音也抖的厲害。
“桑虞,難道就因為我愛你,就因為我蠢,所以你才裝病騙我把腎捐給小三嗎?”
“為了他,你害了你肚子里八個月的孩子啊!”
“桑虞!你TM就是個畜生!那也是你的孩子呀!”
我的闖入一瞬間讓所有人措手不及。
看清我眼底的巨大的悲傷,桑虞神色也慌張了幾分,她站起身來。
“老公。”
其余人也幫她圓話。
“姐夫,您別生氣,我...”
剛才見過這群人嘴臉有多丑惡的我,像野獸一般嘶吼出聲:
“閉嘴!”
她們算什么東西,她們有什么資格讓我不生氣。
失去孩子的是我,被老婆哄騙給小三捐腎是我,被醫生下病危通知書馬上要死的也是我!
不是她們!
她們自然可以高高掛起,剛才說我是蠢貨,現在當著桑虞的面恭敬叫我一聲姐夫。
“夠了!”見我當著這么多人,掃了她的面子,桑虞按捺住脾氣喝聲。
我心里無比難過。
“怎么,桑虞?你也覺得當騙子不是一件體面的事。”
桑虞只愣怔了一瞬,隨后說出了殺人誅心的話。
“商陸,是你自己要捐腎的,沒人逼著你。”
“那個孩子也是你決意讓我引產才害死的,跟我沒有一點關系!”
“不要當著這么多人鬧,讓彼此下不來臺!”
我緊緊盯著桑虞的臉,良久才意識到剛才這番話真的是從她嘴里說出來的。
2、
有人擦著我進來,我側頭一張張揚又年輕的臉闖進眼里 。
“千千,爸爸來接你回家。 ”
這張臉我認得是方千鶴。
真是名如其人,他生的如羽鶴入凡塵。
“怎么了?”察覺到包廂氣氛不對,他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向我。
很明顯他認出我了,方千鶴哆嗦開口:
“商陸哥...”
哥字剛落,我掄圓了胳膊狠狠一拳砸在他臉上。
“賤人!我只一個哥哥,爸媽從未給我生下弟弟,你攀附誰那?”
這一巴掌夾雜了我十分的怒火,方千鶴的臉上瞬間腫成一片。
嘴角流出血來。
桑虞心疼壞了,沖過來緊緊將他護在懷中,對我怒目相斥:
“商陸,夠了,我已經順從家族安排跟你結婚了。 ”
“這三年我把你捧在手心里,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
她說的話像無數尖針,密密麻麻的疼痛從心臟開始,蔓延到身體各處器官。
醫生說我最多還能活三天,可她的話讓我覺得下一刻就會死亡 。
這一個月,移植帶來的腎衰竭已經蔓延到了所有器官。
我幾乎日日夜夜疼到都睡不著。
如果現在桑虞仔細看,就能看到我瘦的不像樣的身子和滿是針眼的手背。
可她只顧護著懷里的方千鶴,看向我的表情卻是滔天怒火。
我強力壓下喉頭涌上的鮮血,眸子里一片絕望。
“桑虞,我的兒子沒了,我也快死了,你說我有什么好委屈的。”
我指著方千鶴,含著淚咬著牙,一字一字道:
“憑什么他能好好的活著?憑什么她他的孩子能好好的活著?”
“桑虞!我絕不會放過你們這對賤人的!”
我伸手去推桑虞和方千鶴。
可還沒挨著,就被桑虞抓住手腕,狠狠一把甩在了水晶茶幾上。
頭撞到了桌角,溫熱的鮮血流進眼中。
我暈的厲害,一邊伸手抹血一邊掙扎著起身,耳邊傳來桑虞冰冷刺骨的話:
“你在裝什么,只是換個腎怎么可能會死人?你現在不還好好的活著。”
“商陸,這三年我對你已經夠好了,你為什么還不知足?”
“我和方千鶴只是生了個孩子,我并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你不要這么咄咄逼人,我絕不會允許你傷害他分毫的。”
方千鶴拽著桑虞的袖子一副泫然若泣的樣子,她替他解釋:
“是我生病用了你的腎,當時我生病時桑虞姐姐也是為了救我,你要恨就恨我吧,不要恨她。”
“還有,商陸哥,這三年我真的跟桑虞姐姐沒什么,你要相信她。”
只是換個腎,怎么會死人,只是生了個孩子,并沒做對不起你的事...
一字一句像巨石般砸下。
當真是可笑至極!
還沒來得及開口,那個三歲左右的小孩被我滿臉是血的模樣嚇到,哭了起來。
“唔唔...爸爸,媽媽,這個叔叔好嚇人。”
“我好害怕。”
桑虞立馬和方千鶴走過去抱起了他,柔聲的哄著。
“爸爸在這里,媽媽也在這里,乖,別哭。”
“我們馬上帶你離開這里。”
桑虞和方千鶴帶著孩子離開了。
此刻渾身是血無比狼狽的我,看著她們一家三口親密離去的背影。
心臟仿佛在凌遲,千刀萬剮。
文章后序
(貢)
(仲)
(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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