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個人的心里,都會有那么一部堪稱偉大的影史經典。
在所有的經典中,有一部足以讓男人崇拜、女人淪陷,它就是《教父》。
直到今天,它依然代表著黑幫電影的天花板,地位不可撼動。
然而,你可知道這部神片當初讓主創團隊和制作公司都壓力山大,險些就拍不出來了?
在阿爾·帕西諾的親筆自傳《僥幸求生》里,扮演邁克爾·柯里昂的他,從親身視角為我們還原了《教父》背后的故事。
[美] 阿爾·帕西諾|著
陳磊|譯
未讀·藝術家|出品
01
當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接到了教父的角色
有一天下午的時候,我接到一個電話。在電話線的那頭,我聽到了一個名字和一個來自過去的聲音:弗朗西斯·科波拉。
阿爾·帕西諾與弗朗西斯·科波拉和馬龍·白蘭度
他先是告訴我他要執導《教父》。我以為他在幻想之中。他在說什么啊?他們怎么會把《教父》這種項目交給他?我讀過馬里奧·普佐的小說,非常火,任何人能參與其中都是一件大事。但當你是個年輕演員時,你根本不會去把目光放在這些事情上。能在一部電影中拿到任何角色都是奇跡,這樣的機會對你來說并不存在。
實在是太不可能了。
接著弗朗西斯說,他想讓我扮演邁克爾·柯里昂。
我想,他說這話可就太離譜了。我開始懷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在給我打電話,也許我才是那個精神崩潰的人。想想看,一個導演給你一個角色,通過電話,而不是通過經紀人或其他渠道,而且是一個百里挑一的角色——這種概率簡直是億分之一。
我甚至不覺得有這種概率,因為我無法相信這件事。
帕西諾在《教父》之前的作品《毒海鴛鴦》,是他第一次擔綱主演
派拉蒙不想讓我扮演邁克爾·柯里昂。他們想要杰克·尼科爾森,他們想要羅伯特·雷德福,他們想要沃倫·比蒂或者瑞安·奧尼爾。在原著中,普佐讓邁克爾自稱“柯里昂家族的娘娘腔”。他應該是個小個子、深色頭發、英俊精致,對任何人都看不出威脅。這聽起來可不像是制片廠想找的那些人,但這也不意味著這個角色非我莫屬。
這的確意味著,我必須為這個角色試鏡,而我之前從未參加過電影試鏡,并且我必須飛去西海岸,我也完全不想去。我不在乎這是為《教父》試鏡。我不想去加利福尼亞,但馬蒂·布雷格曼對我說:“你得去坐那趟該死的飛機。”他給我買了一品脫的威士忌,好讓我在飛機上喝,于是我就去了。
在我試鏡之前,弗朗西斯帶我去了舊金山的一家理發店,因為他想給邁克爾剪一個原汁原味的20世紀40年代的發型。理發師聽說我們要拍這部電影,往后退了一步,明白過來后,他開始顫抖。后來我們得知他是心臟病犯了。有消息稱,這部電影背后暗流涌動。派拉蒙的高管層全都對彼此生氣,激烈爭吵。到處都能感受到緊張的氣氛,于是我像禪修那樣告訴自己,這一切也會過去。
02
“我們確信自己演的是史上最爛電影”
我在《教父》中的拍攝工作始于開場的婚禮場景,這場戲在史坦頓島拍了大約一周。
黛安和我一開始總是一起大笑,因為不得不表演從試鏡時就在演的開場婚禮上的介紹場景,我們恨死了那場戲。僅憑那一場戲,我們便確信自己演的是史上最爛電影,結束一天的拍攝后,我們會回到曼哈頓買醉。
我們心想,我們的職業生涯完蛋了。
而在好萊塢,派拉蒙公司開始審閱弗朗西斯已經拍攝的片段,他們再一次地質疑,我是不是這個角色的正確人選。片場開始傳言我即將被解雇。
拍攝期間,你能感覺得到那種動力的喪失。在我工作期間,甚至包括劇組人員在內,所有人都別別扭扭的。我對此非常清楚。
傳言說,我要被炒了,而且,很有可能,導演也一樣。倒不是說弗朗西斯干得不好——是我干得不好。但他是要我出演這部電影的負責人。
我覺得我和這個角色格格不入,但又覺得自己屬于那里——兩種感覺并存,很奇怪。沒有人想待在自己不受歡迎的地方。對我來說,或許干脆地一走了之,擺脫那種不適要更容易。
最后,弗朗西斯下定決心,必須得做點什么了。
有天晚上,他叫我去姜餅人找他,那是一家為林肯中心的食客服務的餐廳和聚會場所,演員、舞者、名家和舞臺工作人員都在吧臺前一字排開。他當時正和妻子、孩子以及一小群人在那里吃晚餐,我進去后找到他的餐桌,他說:“聽我說,我想跟你談一會兒。”他沒有邀請我一同坐下。
我站在那里心想,他這是干什么?
他一邊切著牛排一邊看著我,好像我不屬于任何地方——好像我只是一個與世隔絕的演員,過來尋求一些施舍。
于是我繼續站在那里,獨自一人,而他和家人都抬頭看著我。最后弗朗西斯說:“你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我對你有多信任。”這時《教父》已經開拍一周半了。接著弗朗西斯說:“但是,你的表現并沒有達到要求。”
我感覺那句話在我的胃里翻攪。我這才終于意識到,我的工作岌岌可危。我對弗朗西斯說:“我們能做些什么?”他說:“我把已經拍攝的樣片整理好了。你為什么不自己去看看呢?因為我覺得那行不通。你沒有好好工作。”
第二天我走進了放映室。我已經收到警告,我有可能被淘汰出局。那段素材全部都是影片非常早期的場景,我觀看時心想,我覺得其中沒有任何驚人之處。我不知道該怎么評價這段表演,但效果無疑正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的是不被人看見。
03
“因為那場戲,他們把我留了下來。”
我對邁克爾的整個計劃是,要表現出這個孩子對事物缺乏認知,個性也不能特別有魅力。我的想法是,這個家伙要脫離環境突然冒出來。
那才是這個角色個性的力量所在。那是這個角色能夠成立的唯一方法:這個人物先是出現,然后逐漸顯露他的能力及潛力。
如果你注意到,他走進醫院去救他的父親時,還不完全是邁克爾。
即便到那時,他也只有在看著面包師恩佐時,才變成了邁克爾,他命令恩佐和他一起站在醫院門外,假裝自己手中有把槍,他看到恩佐的手在發抖,而他卻沒有。在電影結束時,我希望我能創造出一個謎。
我想那也是弗朗西斯所期望的,但是我們兩個都不知道該如何向對方解釋這種想法。
人們總是覺得,弗朗西斯重新安排拍攝計劃,是為了能給好萊塢的質疑者一些刺激,好讓他們相信我,把我留下來。
他那么做是否有意而為,答案尚無定論,弗朗西斯也否認這是為我的利益考量,但他的確提前了意大利餐廳那場戲的拍攝時間,在那場戲中,尚無經驗的邁克爾前來向索洛佐和麥克拉斯基復仇。那場戲原本計劃幾天后才拍,但如果不做些什么讓我展示我的能力,那我后面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所以在4月的一個晚上,我拍了那場戲。
這場戲讓帕西諾保住了《教父》的角色
那天,我同小阿爾·勒提埃里和扮演麥克拉斯基的出色演員斯特林·海登一起,在一家小餐館的照明燈下待了十五個小時。
我們待在一個惡臭沉悶的房間,里面充斥著煙霧,地獄般炎熱——沒有房車可供躲避,沒有制片助理過來詢問“要我給你倒杯水嗎”,這一切都沒有。
我只是坐在那里,想著,你怎么承受這些玩意?這種純粹的無聊可是能切切實實地殺死你。
斯特林和阿爾·勒提埃里幫我保持斗志,他們為我奠定了基調,做我的榜樣。我看著他們,把他們當成知道該做什么、該如何行事的典范,他們也把我當成演員同伴。
但最后,劇本上要求我借口去上廁所,找到藏在里面的一把槍,然后打爆他倆的頭。
接著,我必須跑出那家餐廳,跳進一輛行駛中的汽車逃走。我沒有定位替身,我沒有特技替身,我必須自己完成。我起跳,卻沒跳進車子。我躺在布朗克斯白原路的水溝里,仰面朝天。我的腳踝嚴重扭傷,無法動彈。
劇組每個人都圍在我身邊。他們想把我抬起來,問我腳踝骨折了嗎,能走路嗎?我不知道。我躺在那里心想,這真是個奇跡。神哪,你救了我。我再也不用拍這部電影了。我被心頭閃過的那種如釋重負感驚呆了。
在《教父》首映式上的帕西諾
每天來上班,感覺自己不受歡迎,感覺自己低人一頭,這是一種痛苦的經歷,而這次受傷能將我從那個牢籠里解救出來。至少現在他們可以解雇我,重新找人扮演邁克爾,而不讓這部電影投入的每一分錢都打水漂了。
但接下來所發生的事卻并非如此。
他們找了一個憑空冒出來的特技替身完成了跳車場景的其余戲份,他們給我的腳踝打了可的松,直到我能夠重新站立。接著弗朗西斯把餐廳那場戲拿給制片廠看,他們一看就明白了。因為剛剛扮演的那場戲,他們把我留了下來。所以我沒有被《教父》劇組辭退。
我只是繼續做我所做的事,繼續落實我在曼哈頓獨自行走時的所思所想。
我的確有一個計劃,一個方向,我發自內心地相信那就是這個角色應該走的路,而且我確信弗朗西斯也有同樣的想法。
-本期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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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泰若克塔
圖片|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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