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2月,華野正式整編為三野,麾下的七、八、九、十這四個兵團也同時成立,不過,在四個兵團的人事安排上,卻出現了與兄弟部隊完全不一樣的情況。
以當時的一野、二野、四野乃至華北野戰軍為例子,兵團司令往往都是自身系統內最強之將,像一野的王震、許光達,二野的陳錫聯、陳賡和楊勇,以及四野的蕭勁光、程子華、劉亞樓和鄧華,均是各自系統里,能力拔尖、業務過硬者。
包括華北野戰軍也是這種情況,華北野戰軍原有18 、19、 20三個兵團,兵團司令分別為徐向前(后換成周士第)、楊得志和楊成武,這三位不管是作戰能力還是指揮能力,更是人皆嘆服的強中手。
所以按照這個邏輯,兵團司令理應選本系統最強的,但在三野,并不是這個樣子。
一、并不是說選定的四位不強
先看當時三野的四大兵團司令員都是誰。
第七兵團王建安,第八兵團陳士榘,第九兵團宋時輪,第十兵團葉飛,這便是三野成立時四大兵團的司令員。
這四人,在資歷上確實是最優人選。
如王建安,出身紅四方面軍,抗戰期間曾擔任過山東軍區副司令員,是名副其實的大軍區領導人。
1943年后,王建安又任魯中軍區司令,相比于之前大軍區領導人的地位,這個魯中軍區司令員算是降了。
到抗戰勝利,王建安又在華野八縱司令政委一肩挑,還曾擔任過山東兵團的副司令。
而八兵團的陳士榘,同樣資歷頗深,抗戰時期的343旅參謀長,解放戰爭時期山東軍區參謀長,以及華野參謀長和陳唐兵團司令,另外淮海戰役最后階段粟裕病倒,也是陳士榘代為指揮的。
再然后就是宋時輪,他是山野的首任參謀長,還帶出了10縱這支英雄部隊。
最后就是葉飛了,如果說誰的資歷最沒有爭議,那一定是葉飛,葉飛自新四軍成立,就是團長之職,后又擔任過蘇北一縱的縱隊司令兼政委,以及蘇中軍區司令兼新四軍第1師師長,進入解放戰爭時期后,更是出任了華野1兵團副司令職務。
因此,按照資歷去看,這四位出任兵團司令確實恰如其分,相比之下,能和這四位在資歷上比拼的,也就是許世友、王必成以及陶勇了。
不過,在華野整編為三野之際,許世友將軍為病后剛調任山東軍區,因此他就無法再競爭三野兵團司令,這也是個不小的遺憾。
而王必成和陶勇,這兩位在競選兵團司令時,確實有點委屈。
論戰績,王必成和陶勇與其他幾位不遑多讓,并且他們與葉飛這三位,是粟裕麾下赫赫有名的“葉王陶”組合。
說起“葉王陶”組合,曾經還發生過一件很有趣的小事。
上個世紀90年代,有研究黨史的同志去找葉飛上將了解資料,聊了一會就問葉將軍,說當初新四軍時是不是有一位叫“葉王陶”的猛將,跟著粟裕將軍沒少打勝仗,怎么現在沒人提起了?
葉飛聽完,先是愣了一會,然后哈哈大笑,告訴來人,這“葉王陶”可不是一個人,而是葉飛自己,以及王必成和陶勇。
葉飛不必多說,單來說說王必成和陶勇。
若論資歷,這二位與王、陳、宋、葉四人相比,有遜色但差的不多,且還是粟裕愛將,因此是有機會競爭一下兵團司令的,但之所沒有入選,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當時三野在考慮干部任命時,本著顧全大局所遵循的一個原則。
這個原則,叫做干部要來自五湖四海,之所以要遵循這個原則,原因與三野的前身,也就是華東野戰軍的來源息息相關,
二、考慮到各方面的人事安排
眾所周知,華野的來源,基本上可以分為兩大板塊,即新四軍和山東軍區部隊,這兩大板塊,組成了后來的華東野戰軍。
而華野成立時,麾下的一、四、六縱這三個王牌縱隊,便主要是由原來的新四軍一師(與六師合并后的一師)組成的。
再看山東軍區部隊,當初山東軍區下轄有魯南、魯中、濱海、膠東和渤海這幾個軍區,因此,山東軍區部隊也是由這幾個軍區的部隊組成的。
華野成立后,原魯南軍區出了一個三縱,原魯中軍區則出了八縱,此外,膠東軍區出了九縱和十三縱,渤海軍區則出了十縱。
正是因為組成的成分較多,因此在考慮兵團司令人選時,就必須考慮到平衡。
葉飛出自新四軍一師,且資歷夠格,能力更是不錯,所以他作為一師的代表擔任兵團司令,是理所應當的結果。
而王必成(曾任新四軍一師二旅旅長)和陶勇(曾任新四軍蘇北指揮部3縱司令員),與葉飛一樣,同出于一個系統,在葉飛已經出任兵團司令的情況下,他們二位自然就無法再擔此職了。
不僅是兵團司令職務,包括兵團政委,也是基于這個原則。
華野四大兵團政委,分別是譚啟龍(七兵團)、袁仲賢(八兵團)、郭化若(九兵團)以及韋國清(十兵團)。
這四人中,韋國清是原蘇北兵團司令員,因此當仁不讓的成為了新四軍二、四、七師的代表,出任兵團政委。
這么一來,新四軍這邊就基本考慮全面了,而山東軍區這邊,還有魯南和膠東需要考慮。
魯南的人選,按理說應該是原魯南軍區的兩位首長,即魯南軍區司令員張光中和政委王麓水,但這二位中,張光中將軍在三野整編時已經去了地方工作,王麓水則在解放戰爭初期便不幸犧牲,因此,曾任魯南軍區副司令員的郭化若便成為了魯南的代表,出任兵團政委。
而膠東這邊,代表自然應當是許世友將軍,但許將軍當時已經去了山東軍區,因此,曾是他副手的袁仲賢,就相對比較合適。
最后就是譚啟龍,其實當時有一位比譚啟龍更為合適出任兵團政委,那就是曾任蘇北兵團政委的陳丕顯,不過,陳丕顯與張光中一樣,重心也是在地方工作上,由于他不在野戰軍系統,自然便無法任兵團政委職務了。
而按照這個原則捋下來,王必成和陶勇未能入選兵團司令,也是存在一定合理性的。
三、最委屈的猛將
最有資格但卻未入選三野四大兵團正職的,有許世友、王必成和陶勇這三位,而在三位中,最委屈的,既非許世友也不是王必成。
為什么這么說呢?我們一個一個來講。
許世友將軍不委屈的原因倒不復雜,由于他在病后調任至山東軍區,因此也就只能與兵團正職遺憾錯過。
況且,許世友將軍后來又出任了南京軍區司令員,這也說明,當初中央對他是考慮更長遠的重用之意,所以在當時自然不會讓他束縛在一個兵團上。
而王必成這邊,除了出身系統因素外,還有一個原因。
王必成是粟裕麾下三大猛將之一,打起仗來沒的說,不然也不會有“葉王陶”的美譽,但如果細心的話就會發現,雖說他與葉飛、陶勇都長期跟隨粟裕征戰,但卻與葉、陶二人有一個小區別。
區別在哪里呢?就在“一肩挑”這三個字上。
早在抗戰時期,也就是葉飛擔任新新四軍第1師第1旅旅長時,他就是旅長政委一肩挑,到了華野成立后也是如此,他在擔任一縱司令員的同時,也擔任著縱隊政委。
而陶勇的情況也差不多,抗戰期間,他就是蘇浙軍區3縱的司令員兼政委,后來在華中野戰軍時,他則是8縱司令員兼政委。
能做到“一肩挑”的,實際上就是能力極強的證明,換句話說就是軍政皆優,比如彭老總,他在西野就長時間一身兼多職。
而王必成在這一點,比起葉、陶二位確實有些許遜色,因此,最委屈的自然也不是他,真正委屈的,正是陶勇。
論資歷,陶勇出身紅四,長征時轉入紅一,后又回到徐帥身邊工作,并且畢業于抗大,1939年時就已經是蘇皖支隊司令員。
而論戰績,在新四軍北上之后,除了宿北戰役未曾參加外,陶勇基本上是打了一個遍,由于指揮作戰英勇頑強,且經常身先士卒,被人贊為“拼命三郎”。
并且,他也是粟裕全心全意傳授用兵心得之人,甚至可以說,陶勇身上能看到不少粟裕的作風,尤其是直不藏私這方面,更是如粟裕將軍一般無二。
如此將才,在三野諸多將領之中,雖說不至于強人一頭,但名列前茅還是可以做到的。
只不過,兵團畢竟只有四個,干部人選也只能優中選優,再加上已經有葉飛將軍作為代表了,所以,陶勇便只能遺憾的不參與其中。
好在陶勇將軍擔任了兵團副司令,并在新中國成立后投身于海軍建設之中,并出任了東海艦隊司令團和海軍副司令,也算是彌補了這一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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