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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的盛夏，祖國南麓邊境正彌漫著炮火的硝煙。

18歲的小戰士趙維軍在高燒昏迷幾天后突然蘇醒，他望著身邊的護士，輕輕地說：

“護士姐姐，你們搶救我好幾天了，我可能挺不住了，我能抱一抱你嗎？”

說完，他就強撐著讓嘴角掛上笑容，看起來更帥一些。

一旁的張茹心中一陣酸楚，她低頭親吻了戰士的臉頰和嘴角，直到這位年輕的英雄永遠離去。

這兩位將青春奉獻給祖國的年輕人，用簡單的肢體語言譜寫了一首英雄贊歌，他們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故事？

宿命的相遇

上世紀70年代末，中國以銳不可當的勢頭打贏了對越自衛反擊戰，在一個月之內便開始全線撤退。

懲戒的目的已經實現，可越南黎筍當局卻不愿承認失敗，他們仗著背靠蘇聯繼續發起反撲，非法占領老山與者陰山地區，還建設起相應的軍事配套設施。

時不時落下的炮火嚴重威脅著中國邊民的安全，學校無法上課、農民無法耕種。

1984年，兩山輪戰打響，一大批從未上過戰場的年輕戰士們分批涌向了前線，趙維軍便是其中之一。

踏向邊境地帶時，趙維軍僅16歲，生長在西北甘肅的他從小就活潑好動，班長看他十分機警，就讓他當了偵察兵。

與西北的荒漠不同，這里四處都是雨林，還動不動就會下起大雨，那些狡猾的越南士兵利用大自然的掩護設下了很多陷阱，也經常會有中國士兵負傷。

趙維軍有些不適應這里的環境，為了不給部隊拖后腿，他主動承擔了很多任務。

而戰爭是殘酷的，當趙維軍身處戰場后，感受就更加明顯了。

有一次，他與戰友一同前去偵察，戰友一腳就踩進了陷阱之中，4根竹簽插穿了他的腳掌心，趙維軍和戰友合力終于將幾十厘米長的竹簽拔出，那一幕也讓趙維軍無法忘懷。

外出偵察的路上，烈日、寒冷、蚊蟲、饑餓都時刻考驗著他們，可年輕的戰士們從未退縮，在寫給母親的信中，趙維軍還寫下了這樣一句話：父親、母親，你們就放心吧，兒子一定平安歸來。

經常性的穿越密林，讓趙維軍早已適應了陌生環境的一切，他也成為一名副班長。

他所在的部隊堅守在松毛嶺陣地一帶，這也是老山戰役期間最為慘烈的戰場，還有戰士自嘲過：“這里呆一年，一輩子的苦幾天吃完。”

幾個月的堅守，讓趙維軍越來越堅韌，這個只有18歲的少年總是第一個沖上去，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

那是在1986年7月的一天，趙維軍再度接到一個命令：帶上幾名戰士，穿越密林執行偵察任務。

趙維軍馬上敬禮：“一定完成任務！”

回到駐地，他挑選了幾個戰士，幾人帶好干糧后背著包就出發了。

剛剛抵達目的地，趙維軍就突然聽到“咯噔”一聲，感覺腳底踩到個什么東西。

他的后背一涼，偵察兵的直覺讓他意識到這可能是地雷，身邊的戰友還在繼續朝前走去，趙維軍突然喊道：“等下。”

戰友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給震驚了，大家趕忙回來查看，確定副班長踩著的就是地雷。

“你們去安全距離，現在不確定這個地方是不是雷區，快！這是命令！”

年輕的戰士十分不舍，眼淚已經在眼窩里打轉，可看著趙維軍堅定的眼神，大家還是慢慢摸索著朝遠處退去。

看著其他人已經撤走，趙維軍使出渾身力氣猛然一撲，身后瞬間掀起熱浪與濃煙。

戰友們緩過神來趕忙上去查看，發現副班長身上已布滿鮮血。

大家七手八腳地將他給背起來，護送著他返回戰地醫院。

趴在戰友的背上，趙維軍勉強能聽見戰友急促的呼吸聲，他努力睜開眼睛向上看去，正好是夕陽西下的祥和景象。

邊境的條件異常艱苦，所謂戰地醫院不過是“貓耳洞”改造而成的，由于要躲避炮火轟炸，用“貓耳洞”也是迫不得已，再加上交通運輸也不方便，因此藥品不足、手術條件不充分都是根本無法解決的問題。

醫生得知趙維軍只有18歲后，也輕輕嘆了口氣：“小伙子還這么年輕，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呢？”

由于左腿被密密麻麻的彈片擊中，要保命就必須得截肢，身旁的其他戰友苦苦哀求，醫生也無奈地說：“我也不希望看到年輕的孩子如此選擇，但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

手術開始后，戰士們蹲在外面嚎啕大哭，一個個護士拿著醫療器械從他們身前經過，其中就有個名叫張茹的小姑娘。

張茹只比趙維軍大3歲，她出生在一個軍人世家，外公是位走過長征路的紅軍老戰士，因為家庭的熏陶，張茹的夢想就是成為一位英姿颯爽的女兵，將來能保衛國家。

18歲那年，張茹成功進入蘭州軍區當醫護兵，由于邊境換防，張茹也是第一次走上前線。

真正體會到戰爭的殘酷后，張茹的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悲傷，那些與自己年紀相仿的戰士在病床上煎熬。

他們中有的連正常吃飯都非常困難，她也知道，自己能做的，就是以悉心與愛心照顧每一位傷員。

看到手術床上的趙維軍后，張茹的鼻子也酸了，這個小伙臉還有些圓，看起來不過十幾歲的年紀，他的軍裝已經全部被鮮血染紅。

當戰友們陸陸續續返回了部隊繼續執行任務，病床上的趙維軍身邊只剩下了幾位護士輪流照顧。

慢慢蘇醒后，趙維軍望著空蕩蕩的褲腿，這位堅強的小戰士還是哭出了聲音：“姐姐，我的腿呢？”

張茹和其他護士見狀都落了眼淚，她們都盡力開導著趙維軍，希望他早日接受冰冷的現實。

不管怎么說，趙維軍都愈發難過，他哭得更難過了：“沒有腿，我還怎么當偵察兵？我還怎么去前線殺敵？”

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張茹能做的，就是將這個小弟弟的生活照顧好。

幾天過去了，趙維軍的心態漸漸平和起來，他也十分積極地配合醫生治療，張茹看到這一幕也倍感欣慰，她知道這位小弟弟很快就要康復了。

突然有一天夜里，屋外下起了大雨，趙維軍卻發起了高燒，整個人又突然陷入昏迷。

由于病情惡化十分突然，值班的醫護人員亂作一團，醫生也趕忙前來查看，此時的趙維軍嘴唇干裂，已經燒得迷迷糊糊了。

張茹在一旁急得落淚，原來由于老山地區多變的氣候，使得住在簡陋貓耳洞中的趙維軍感染了綠膿桿菌，傷口正在發炎化膿，再度面臨生命危險。

這種情況是醫生最不愿看到的，由于條件實在有限，只能盡快轉往后方的大醫院繼續搶救。

醫生在交代了注意事項后，包括張茹在內的一行人抬著擔架踏上轉移之路，大家加快腳步和死神賽跑，力求能為趙維軍爭取更多時間。

行至半路，趙維軍突然蘇醒了過來。

擔架上的吻

張茹猛然看到趙維軍已經醒來，趕忙招呼其他同事放下擔架。

她貼近趙維軍，開心地說：“弟弟，醒過來啦，你都睡了好久了，我們喝點水吧。”

趙維軍還是很虛弱，他搖了搖頭，對張茹說：“張茹姐姐，你能告訴我蘭州在哪么？”

這里距離蘭州還有十萬八千里，張茹先是一愣，她明白趙維軍是想家了，于是趕忙安慰道：“弟弟，等咱們把病養好了就能回家了，我們正在往醫院走，很快就到了，你堅持一下。”

可趙維軍還是堅持著說：“姐姐，你就告訴我嘛。”

張茹想了想，指了指北方：“那里就是我們的老家了，很快就能回家了。”

趙維軍這才努力笑了笑，先是努力抬頭看了看家的方向，又扭頭看著已經淚流滿面的張茹，趙維軍猶豫了一下，把剛想說出來的話收回了。

張茹也察覺到什么，貼近身子問道：“想說什么就告訴姐姐。”

此刻，趙維軍的臉開始泛紅，他試探性地輕輕說道：“姐姐，你能不能抱抱我？”

此刻，張茹的眼淚徹底決堤了，其他同事也紛紛紅了眼眶，她們都不再忍心看著趙維軍稚嫩的臉龐。

抹了一把眼淚后，張茹貼近了趙維軍的臉，輕輕吻了他的臉頰，又吻了他的嘴角。

擔架上的趙維軍一下都不敢動，天邊的晚霞將他的臉映襯得更紅了。

有一位同事趕忙拿出相機，記錄下這個動人的瞬間，后來那張照片被命名為《死吻》。

因為，在拍下這張照片后，趙維軍就永遠閉上了雙眼。

所有人都泣不成聲，她們再一次親眼看著一條鮮活年輕的生命走向結束。

戰后，趙維軍被安葬在家鄉，張茹也隨部隊回到了自己的家鄉，戰場上的過往總是讓張茹失眠，每當想到那些犧牲的戰友后，她就無法正常休息。

邊境的戰爭結束后，中國便很久沒有戰事了，生活越是平靜安逸，張茹對那段烽火歲月的感慨就越深。

20多年彈指一揮間，她最無法忘懷的還是趙維軍的故事。

他在臨走前要看看家鄉的方向，十幾歲的年紀就出來參軍打仗，和平年代其他少年在這個年紀還在學堂，可趙維軍把青春奉獻給了邊疆，也永遠留在了邊疆。

從部隊退役后，張茹的腦海總是浮現起趙維軍那青澀的模樣，就連做夢時都會經常夢到他。

一個念頭突然出現：去趙維軍的家里看看，去趙維軍的墓前看看。

2015年的盛夏，張茹來到了甘肅榆中縣，根據過去傷病員的資料找到了趙家的父母，過去趙家父母早都看到過新聞報道，對張茹這個姑娘充滿了感激之情，得知這次真要相見了，老兩口的眼中都閃過一絲欣喜。

即便孩子已經犧牲那么多年了，他們見到張茹的那一瞬間，仍沒控制住情緒放聲大哭。

張茹拉著趙家母親的手，說道：

“叔叔，阿姨，當年趙維軍非常勇敢，他是你們的驕傲，也是我們全體解放軍的驕傲。”

在二老的帶領下，張茹來到興隆山烈士陵園，墓碑上沒有照片，只有一行略顯冰冷的文字。

張茹永遠無法忘記趙維軍最后害羞的表情，可那張總是夢見的臉龐，早已永遠長眠于此。

她也失聲地哭了，用一張張紙巾不斷擦拭著眼淚，又輕輕撫摸著墓碑：“弟弟，你放心吧，28多年過去了，叔叔阿姨都很好，咱們的家鄉也越來越好了，中國更強大了，沒人敢欺負我們了。”

相逢總是短暫，張茹也不希望老兩口一直沉浸在悲傷之中，她看到了趙維軍當年寄來的信，“平安歸來”這四個大字也顯得格外耀眼。

看著張茹心事重重，趙父又趕忙說：“都過去了，如果再給小軍一次選擇的機會，他還是會參軍，有國才有家，這個道理我們都懂得。”

工作和生活都穩定之后，張茹也有時間去替那些犧牲的戰友看望他們的家人了。

此后的幾年，張茹一直行走全國，走訪了43位犧牲戰友的家，這段旅程被她自己稱為“使命之旅”，談及初心，她說：“不為別的，就是敬一杯酒，獻一束花，嘮嘮嗑。”

張茹的行為也在社會上引發了共鳴，越來越多的老兵開始尋找犧牲戰友的故鄉，他們原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殘酷的戰爭讓他們天人永隔，可后人會永遠記得他們。

正如《芳華》中所說：一代人的芳華，早已刻上了時代的印記，成為永遠的回憶。

關于那場邊境戰爭，你還知道哪些感人的回憶？歡迎在評論區留言討論。

參考資料：

今日江都《芳華》中“死吻”女主角原型竟是揚州女兵！背后故事感人至深……

趙維軍（甘肅省蘭州市榆中烈士）_百科介紹

中華英烈網

《電影《芳華》中“死吻”女主角原型竟是江都女兵！背后故事感人至深……》揚州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