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955年,授銜儀式上,一位炊事員,身著軍裝、顯然不是來做飯的,是來接受授銜的。
多年后,他逝世于北京,骨灰盒上刻著——少尉啞巴同志。
走向長征
關于啞巴同志的身世,是在去世后被揭曉的。
考察后才得知,原名熊世皮,出生在四川瀘定縣磨西鎮海螺溝竹麻場下熊家,從小聾啞,打小就沒法和別人交流。
年復一年,他靠著打短工、放牛生活,日子單調而沉默。
1935年3月,紅軍路過瀘定,村里滿是談論“紅軍來救窮人”的聲音。
啞巴熊世皮心中莫名地向往,便緊跟著紅軍隊伍,加入了炊事班,走上長征之路。
雖聽不見戰友們的指令,卻在火堆旁忙前忙后,用動作表達自己的忠誠。
夾金山,川西境內的一座巨峰,氣候嚴酷,風雪無情。
這片連天寒冷的土地,紅軍戰士們踏上去的時候已是精疲力盡。
而啞巴,他的手中總握著鐵鍋,鍋底殘留的幾塊米粒,成了他與隊伍緊密聯系的“工具”。
夾金山腳,啞巴用樹枝在地上畫了個圈,比劃著要為大家生火做飯。
有人用力點頭,也有人搖頭:這可是關鍵時刻,生火會暴露位置!
啞巴不解,只是點著火,騰起的煙火映在臉上,他專注地翻騰著鍋鏟。
這鍋粥熬得稀,戰友們擠到跟前,每人分到一小碗。
戰士們握著溫熱的鐵碗,臉上的冰霜開始消融。
有人輕拍啞巴肩膀,大聲地喊著“你是我們的戰士!”啞巴一聽,一動不動地看著對方,眼睛睜得圓圓的,嘴巴張開了又閉上,笑得燦爛。
紅軍繼續前行,啞巴跟著隊伍登上夾金山。
山上風雪無情,啞巴跌倒了幾次,爬起來繼續往前走。戰友們在他身邊一一走過,他不言不語,眼神堅定。
他的行李是一口鍋,幾塊黑乎乎的干糧,和幾個水壺。
他的鍋被綁在背上,走起來晃來晃去,成了長征路上一種獨特的標志。
山頂,戰士們汗流浹背,饑寒交迫,有人虛弱地癱坐在地。
啞巴將隨身帶的干糧掰成小塊,分給周圍的戰友,這時,饑餓和寒冷已讓大家眼神渙散,但啞巴卻一直守在他們身旁。
他的嘴里發出低沉的聲音,像是在安撫,也像是在鼓勵——沒人聽懂他的話,可他的堅韌無聲傳遞。
夜晚寒冷侵襲,啞巴攥緊衣角,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風口,為戰友取暖。
有人驚嘆,啞巴沒有說話的能力,卻有讓人信任的力量,他用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低頭看向火焰。
大雪紛飛,篝火跳動,火光中映出啞巴的笑容,這笑容讓戰士們在絕境中看到了希望。
大渡河的炊煙
1935年5月,紅軍來到大渡河邊,面對的是極端兇險的局勢。
敵人嚴陣以待,封鎖了渡河的每一個角落,紅軍人少糧缺,且敵軍圍追堵截。
渡河的機會稍縱即逝,啞巴和他的炊事班,被要求為戰士們,準備足夠的糧食和水,以備突襲之用。
啞巴清楚自己這次,要的不只是填飽肚子,而是要支撐起整個隊伍的士氣。
他架起鐵鍋生火,在河邊的灌木叢中,用濕柴草點燃,鍋底噗嗤噗嗤地冒著煙。
這股炊煙,帶著淡淡的粥香,彌漫開去,飄到營地四周,紅軍戰士聞到粥香,士氣振奮。
而敵軍的探子在遠處觀察,看到炊煙冒出,以為紅軍在集結大部隊。
敵軍的注意力漸漸被吸引,啞巴用這口鍋,一股粥香,暗暗為紅軍開辟了一條小小的戰線。
大渡河邊,啞巴端著那口大鍋,鍋里是熱氣騰騰的稀粥,他一勺一勺,舀給隊伍中,最疲憊的戰士。
每一碗粥的熱氣,在戰士們手中繚繞,啞巴默默注視著,戰友們喝下。
他不會言語,無法喊出號子,可是他的存在像是一道無聲的保證,“啞巴在這兒,粥在這兒”,隊伍便有了堅持的底氣。
渡河前夕,啞巴站在河岸邊,警惕地望向遠處。
他的手指輕輕拍著鍋沿,心里有自己的節奏?;鸸庵?,啞巴突然把鍋猛地往地上一摔,瓢潑的粥灑向四周,煙塵夾雜著粥味迅速升起,引得敵軍再次驚疑不定。
就在敵軍一愣神的功夫,紅軍戰士已迅速沖向渡河點。
渡河戰斗打響,炮火紛飛,啞巴挺身而出,將手中的鐵鍋揮舞在空中,引得敵軍分神。
眼見他揮舞的鐵鍋越過敵人的防線,敵人慌忙后撤。
就在啞巴的鍋舉向天空的瞬間,紅軍成功渡河,啞巴用自己方式為紅軍開出了一條路。
戰斗結束的那天夜里,啞巴走到河邊,他的手里緊握著鍋沿,望向遠處靜靜流淌的大渡河。
幾名紅軍戰士走到他身旁,拍了拍啞巴的肩膀,低聲說道:“啞巴,你是我們的英雄?!?/strong>
授銜時刻
1955年冬天,啞巴熊世皮,已經在紅軍隊伍中,默默工作了二十年。
這些年里,他的聾啞特質,和堅忍不拔的精神,使他成為紅軍隊伍里,不可或缺的一員。
炊事班里總有人,會提到那個在戰火中,從不掉隊的“啞巴”,在長征路上,把鍋當成生命的“啞巴”。
他沒有說話的能力,靠手勢、靠表情、靠眼神與大家相處。
每一次行軍、每一頓戰時飯食,啞巴從不含糊。
1955年是個特別的年份。
國家決定為全軍授銜,這是解放軍歷史上第一次系統授銜,所有合格軍人,都將按照資歷和表現得到軍銜。
在炊事班,老戰友們開始議論紛紛,大家都在猜測,彼此會被授予什么軍銜。
授銜的消息傳到炊事班,大家幾乎同時想到了啞巴。
老戰友們商量后,便有人去向上級提議,希望為這個沉默的老兵申請軍銜。
在師長劉輝山的提議下,干部層紛紛支持,為啞巴同志授予軍銜,少尉正排。
授銜典禮結束后,啞巴默默回到炊事班,他依舊用那雙粗糙的手攪動鍋鏟,依舊端著那口老鍋,為戰士們做飯。
軍銜雖掛在肩上,可啞巴對自己并無特殊要求。
他對戰友們微微點頭,繼續默默忙碌在廚房,他的心中,鍋鏟就是他的武器,灶臺便是他最熟悉的戰場。
忠誠的晚年與別離
新中國成立后,啞巴隨軍隊轉入日常工作,生活依舊簡單而規律。
每天清晨,他都會準時起來,在炊事班里燒水、劈柴,似乎回到了當年的長征路。
他從不與人爭搶,默默做著所有的基礎工作,年復一年,日復一日。
炊事班里的年輕人漸漸多了起來,有人聽說過他在長征途中的故事,對他心生敬佩。
年輕炊事員們喊他“老班長”,啞巴臉上露出微笑,用手比劃著回應年輕戰友。
1959年,啞巴熊世皮正式從部隊退役。
雖已脫下軍裝,啞巴生活中依舊保持著軍人的作風。
他每日出門買菜、取水,用著當年行軍時的準時和有序。
街坊鄰里逐漸認識他,尊敬地叫他“老軍人”,他自己也從未忘記那口鐵鍋,時常捧著它看上幾眼,就像看著曾經的一段歲月。
1983年6月,這位無聲的英雄終于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在病榻上,啞巴靜靜躺著,身旁圍滿了老戰友,大家握著他的手,低聲喊著“熊老班長”。
啞巴用力微笑,艱難地舉起手,緩緩地敬了最后一個軍禮。
這一刻,病房里靜謐無聲,唯有啞巴那雙深邃的眼睛,依舊閃爍著忠誠的光芒。
啞巴安葬于八寶山革命公墓,骨灰盒上銘刻著“少尉啞巴同志”。
這是他一生的寫照,也是國家,對這位無言英雄的崇高敬意。
每年清明,人們站在墓前,仿佛可以聽見,那個年代的風聲與火光,看見那個默默背鍋,執著守候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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