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溪音一怔。

熟悉的恐慌感在瞬間席卷全身。

“不……御墨，求你不要對我這么殘忍。”

戚御墨卻始終溫柔笑著：“方溪音，直到剛剛我才明白，愛的對立面從來都不是恨，聽到你懷了孫奕城的孩子，聽到如果我不回來你就會和陳云峰結婚。”

他一頓：“我的心里竟然沒有任何感覺，這種平靜不是我裝出來的，而是我真的不在意了，你再也傷害不了我，我徹底放下了。”

方溪音的心隨著戚御墨說的話一寸一寸碎成齏粉。

“御墨……我求求你，不要再說了好不好？”

恨她一生一世也好，永遠不能對她說祝福也好。

至少還有羈絆，至少恨比愛長久。

戚御墨搖搖頭：“方溪音，我們兩不相欠了，我原諒我們之間所有的虧欠、背叛、痛苦、冷漠……原諒你，也原諒十一年前答應和你在一起的我自己。”

他給繃帶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蝴蝶結很漂亮吧？是晚晴教我的，方溪音，我的意思是，我已經在向前走了，你也不要停在原地了，祝你早點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說完，戚御墨站起身，望著方溪音一步一步后退。

等退出社交距離，他轉身，走向門前等候許久的蕭晚晴。

方溪音眼睜睜看著蕭晚晴牽起戚御墨的手，他們偏過頭相視一笑，一步步走出她的視線。

“方小姐，你還好嗎？需要去醫院嗎？我們需要您回警局做個筆錄。”

警察扶起方溪音，盡職盡責。

“好。”

方溪音眼中已經失去所有光彩。

這一刻，她的心已經徹底死了。

方溪音知道，這一生自己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

因為被一個人轟轟烈烈愛過，也轟轟烈烈愛過一個人。

所以剩下的任何人都比不上這一個人。

可原本，方溪音可以和戚御墨走完這漫長又短暫的一生的。

是她不懂珍惜，傷害了他。

也弄丟了年少時的自己。

玉暉8號，戚御墨家。

“所以是陳云峰約你出去的？”白凜舟驚詫得瞪大眼睛。

“是。”戚御墨點點頭：“他說十分鐘，當時時間還早，我就想十分鐘也沒關系，畢竟他和方溪音確實是因為我才沒有結婚。”

“下次和這些人見面的時候讓我陪你一起，不要一個人去見陌生人。”

蕭晚晴給戚御墨的脖頸涂上藥，再拿一個創口貼小心翼翼地蓋住那道不深不淺的劃痕。

她微涼的指尖弄得他有些發癢。

戚御墨抿著嘴笑起來：“好啦，不要板著張臉了，下次一定帶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