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季度，期待迎接拐點的知乎卯足了一股勁，卻未能如愿。

最新財報中，一邊是自上市以來連續兩個季度盈利的歡呼，另一邊是營收同比暴跌24%的隱憂。當知乎CFO王晗在財報會上強調“節流見成效”時，市場更關心的是——這場砍營銷、縮研發換來的盈利，能否支撐知乎在知識付費與AI的雙重戰場殺出重圍？

營收萎縮下的“瘦身術”，短期止血難掩增長隱憂

財報顯示，知乎一季度延續上季度的強勁勢頭，總營收7.3億元。雖然營收同比下降24%，但經調整凈利潤為694萬元，連續兩季度實現Non-GAAP盈利。這也是知乎上市以來首次在第一季度Non-GAAP凈利潤層面盈利，大幅超越市場預期。

而知乎的盈利本質更像是一場“成本外科手術”。其總營運開支同比下降34.4%至5.04億元，細看有三大落點：

一是營銷斷腕。推廣預算收縮與人員優化驅動銷售費用減少32.9%，折射市場擴張戰略的退守；二是研發瘦身。技術支出削減28.1%，AI研發看似火熱實則面臨資源收緊的現實。

這延續了2024年四季度的“減虧邏輯”。彼時知乎營收同比下降24.5%，創下上市以來首次實現單季度盈利。雖與2019-2023年的連續虧損史形成對照，但其盈利也是依賴“節流”。

而更深層得危機在于收入結構的變化。財報顯示，知乎的付費閱讀業務仍為其最大收入來源，貢獻4.18億元營收，占比達到57.3%。

此外，知乎的營銷服務收入為1.97億元，占比27%；其他收入為2030萬元人民幣，去年同期為3520萬元。與此同時，公司毛利率同比提升5.2個百分點，現金及短期投資總額達47.7億元。

曾被寄予厚望的第二曲線——職業培訓收入在2025年第一季度為9450萬元人民幣，與2024年同期的1.45億元相比有所減少，這主要由于收購業務的收入貢獻減少所致。

值得注意的是，知乎的用戶生態扛住了壓力。一季度在月活躍用戶規模基本保持的同時，日活用戶使用時長達近38分鐘，較去年同期增長17.6%，核心用戶留存實現環比、同比提升。此外，月均付費會員也保持上漲勢頭，達到1420萬。

整體來看，知乎這種以收縮換盈利的模式，雖然帶來了上市以來首個一季度盈利的里程碑，并暫時穩住了現金儲備，卻也清晰地暴露了其增長引擎的乏力。

然而，這種依靠“節流”維持的盈利平衡顯然難以持久。在整體營收萎縮的背景下，其可持續性與變現效率也面臨拷問。

內容護城河遭遇雙重博弈，AI能否助力破局？

當降本增效觸及天花板，知乎未來的增長劇本將押注何處？答案指向了其正在全力押注的AI戰略。

今年2月，知乎直答接入“滿血版”DeepSeek-R1。一個月后，知乎直答再次進行版本升級，支持對搜索結果直接追溯至知乎答主的真實創作內容，不斷強化AI工具與知乎創作者、優質內容之間的連接，進而提升AI生成結果的專業性與可信度。

隨后，“知乎直答”成為新的戰略核心，推動月活持續增長。財報顯示，第一季度末較季度初月活增長超過37%，突破千萬用戶。

而該戰略也直擊行業痛點。量子位智庫報告顯示，知乎專業內容被AI智能助手引用率達29.9%，居全行業之首。同時，也驗證了其獨特價值——當大模型吞噬互聯網內容時，知乎的深度討論成為稀缺“優質飼料”。

不僅如此，創作者生態被同步激活。AI領域高等級創作者活躍度飆升，相關專業內容產出同比激增46%；比如，DeepSeek、宇樹科技、月之暗面、階躍星辰等AI明星創業公司、科研人員都齊聚知乎，分享前沿研發歷程和專業討論。

而且，知乎高等級創作者日活也持續環比增長，其中榮譽認證創作者數量同比增長20%。

由此可見，知乎正從知識社區轉向AI從業者的“技術策源地”，構筑“高質量內容×專家網絡×AI能力”的新三角。

只是，在擁抱AI希望重寫增長故事的同時，知乎賴以生存的內容護城河，也在遭遇大模型時代的重重挑戰。

一是存在大模型反噬風險。29.9%的引用率背后，是專業內容被無償“投喂”給AI公司的隱憂。知乎雖嘗試溯源機制，但價值捕獲能力仍薄弱。

二是視頻平臺跨界擠壓。B站憑借科普視頻崛起為“學習平臺”，抖音快手持續爭奪用戶時長。知乎文字基因與視頻化戰略的搖擺，暴露轉型困境。

三是社區調性的稀釋。早期精英氛圍被大眾化沖淡，優質答主出走。盡管推出創作者認證計劃，但情緒化內容仍在侵蝕專業底色。

因此，AI對現階段的知乎來說，既是破局的關鍵籌碼，但同時也可能成為被技術洪流侵蝕的脆弱堤壩。

結語

知乎的“瘦身盈利”雖換來連續兩季賬面飄紅，卻難掩增長動能枯竭的殘酷現實。面對節流式盈利的不可持續，知乎將未來押向AI戰場。

在視頻平臺跨界絞殺、社區精英持續流失的圍剿中，這場以內容護城河為賭注的AI豪賭，正將知乎推向破局重生與加速沉沒的生死岔口。

作者：桑榆

來源：港股研究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