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裕是新中國開國大將之首,戰爭年代實際指揮過一個野戰軍,所立功勞令很多人望塵莫及。建國之初他本來也有很高的地位,出任總參謀長領導三軍。
可在1958年,他的生涯迎來巨大轉折,自此長期退居二線,不再那么引人關注。
許多軍中高級干部都清楚粟裕的為人和能力,因此在審查舊案之際,就有聲音表示應讓粟裕繼續出來為軍隊做工作,其中最關鍵的人物是葉劍英元帥。據粟裕的秘書朱楹后來回憶:
“葉帥特別欣賞粟裕,當時正急需有才干的人,外加華同志對葉帥的倚重,所以葉帥提議讓粟裕擔任軍委副主席,華就同意了。這本來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但不久人事格局發生變化。”
雖然新的職務對粟裕來說屬于上升,但這還是脫離了軍隊,與原先預想差別有些大。明明幾位核心都點頭,為何粟裕出任軍委副主席一事卻無法落實呢?
一、葉帥多次相助,推薦出自真心
首先,這件事真不能怪葉帥,他為粟裕奔走過多次,這次推薦也是能做的都做了。
包括之前,葉帥也幫了粟裕很多次,比如1958年那場會議,其他人基本都是附和或含糊,只有葉帥在逆風的情況下站了出來,使粟裕處境得到一定好轉。
等粟裕接連做了8次檢討才過關后,又面臨著該去哪工作的問題。當時中央打算安排他去國防部出任副部長,但部長正是狠批他的彭總,所以粟裕不大情愿。
關鍵時刻,葉帥向中央申請,說軍事科學院剛剛成立急缺有經驗的領導,希望把粟裕調過去當副院長,組織批準了。
粟裕因身份尷尬,去軍事科學院報到時狀態不佳,葉帥就特意舉行一個歡迎會。向所有人介紹道:粟總戰功巨大,他的到來,加強了軍事科學院的領導力量。
這個稱謂,代表著葉帥沒將粟裕看成有問題的人,所以此后的時間里,粟裕在軍事科學院過得總體還算不錯。
1975年鄧公復出擔任軍委副主席兼總參謀長,他想要大力整頓軍隊,需一名靠得住又有能力、有一定威望的干部下沉考察。
葉帥獲悉后,極力推薦了粟裕,這時粟裕已多年未接觸一線部隊,內心滿是懷念。對于此任務,自是萬分喜悅。
接下來的兩個月,粟裕先后去往合肥、南京、上海等地,完成《對南京軍區幾個單位的調查報告》、《對加強人武部門干部隊伍的幾點意見》、《對連隊建設中幾個問題的調查》三份文件。
終于能再為軍隊做事,粟裕的激動無需多言,而從上述這些經歷也能看出,葉帥對粟裕是絕對的欣賞和器重,也是真心希望他能出任軍委副主席的。既然只差一步,為何最終又沒成功呢?
二、情況錯綜復雜,秘書為之不平
總的來講,當時粟裕身上還有幾個方面的因素在影響著。一來粟裕身上還有不太好的定性在,這個東西直到他去世都沒被撤銷,如果出任軍委副主席,肯定會有人不服鬧意見,到時候爭議就大了。
二來粟裕資歷相對還比較淺,當初的軍委副主席有四人:劉伯承、聶榮臻、徐向前、葉劍英,粟裕僅是大將,跟四位元帥并列還是有差距。
三來58年批粟的高級干部還有幾位在重要崗位上,無論是他們本人意愿還是有老部下私自揣摩,都會形成阻力。
四來粟裕健康問題比較嚴重,早年他曾受過很嚴重的傷,腦袋里有幾枚彈片一直折磨著他,時不時會發作。
1950年中央本想讓粟裕出任東北邊防軍司令員,他都由于身體狀況沒法赴任,更何況70年代了。已經過去20多年,遭受打擊的他身心更難以承受重要工作。當初軍委對外答復也是此說法。
不過,朱楹卻為老首長鳴不平,他在接受被人采訪時說:
粟司令有病在身是事實,但這不算什么。如果他真做了軍委副主席,有了用武之地,多年軍事上的思考與探索可以付諸實踐,病反而可能會好。一般老年人閑著生病,忙著反倒身體健康,心情好就不一樣了。
其實粟裕本人對于這些倒看得很開,知道自己將出任全國人大副委員長后,也很高興地上任了。他心里更記掛的,是自己的名譽問題。
三、晚年不斷奔走,未能親眼見到
1979年8月,葉帥邀請粟裕去煙臺療養,期間透了風,讓粟裕去遞交材料。
粟裕聽到這話極其欣喜,回北京就立即著手申請平反事宜。等材料交上去,葉帥很快批示要求總政重新研究當年的定性,隨后專呈華同志、鄧公、陳云等領導,也都得到同意的答案。
本以為這事能迅速解決,可無奈就是被卡住,推進到最后環節就推不動了,啥如職務問題的翻版。
粟裕年紀大了,別的已不在意,只希望革命一生,能清清白白地走,因此他接連拜訪聶、徐兩位元帥,都答應會幫忙說話。
后又多次詢問總政情況,還打了電話給葉帥求助,但,事情也沒有落實。這巨大的心理落差對他的打擊很大,沒多久他就心臟病發作、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再也沒有精力為平反之事奔走了。
1984年2月5日,粟裕帶著遺憾去世。
后來事情長期被擱置,直到1993年,秦叔瑾、黃亦凡、黃野松、金治、譚肇之五位原華東的離休老干部,聯名向中央遞交《建議召開粟裕同志逝世十周年紀念會或座談會的報告》,引起了組織的重視。
次年,兩位軍委副主席張震和劉華清聯名發表《追憶粟裕同志》,為粟裕平反。這一天,距離粟裕病逝已過去十年。太久太久了啊。
參考資料:《名將粟裕珍聞錄》
粟裕秘書鞠開:從未聽到首長下死命令或者發脾氣. 中國新聞周刊 .2017-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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