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告訴先生》,雖是小孩兒的一張哭臉,但卻充滿喜感,因為站在歲月中段的我們,回頭去看,就會發現,那不太可能是真正刺骨的悲傷,甚至,有可能,或者說,很有可能,那是一種偽裝的哭泣。
畫面里的男孩兒,草綠衫子,黑短褲,一手扶頭,那兒應該有他所謂的傷口,一手半彎曲著指向另一方向,顯然,那里有他所謂的傷害者。
他的對面,是高大的女先生,她俯瞰著男孩兒,神情里是看穿后的靜候。她穿著月白規整的長袍,背剪雙手,手里一本紅皮兒的書。
地上是這對師生扁扁的影子,說明是室外。
男孩兒到底為何哭泣?
無非是和其他小孩兒鬧別扭,自己被欺負了,或實則欺負了別人卻倒打一耙。
總之沒那么嚴重,在先生看來,在歲月中段的人看來。
但他就是哭了。
至少臉上是愁苦的表情。
先生基本上是洞悉一切的,但又不盡然。
最后,男孩是否被安撫,不得而知,但這畫面,是每個人心底都有的一個不滅的片斷。
也許,他真的被欺負了,即便是所謂很小很小的欺負,但對很小很小的他來說,那就算很重的欺負了。
他眼淚的滾落,就順理成章,而且理直氣壯。
童年的世界,格外脆弱,就像雞蛋的膜。
那是最初的委屈和悲愁,支撐那個小世界的棍子,都有點動搖。
也許,他真的欺負了別人,生怕別人告發,便跑在人前歪曲地哭訴。
這說不上最初的惡,卻沾染了不該沾染的陰影,只是,那陰影因為也許還沒那么粘稠地沾染,就顯得有些可笑。
當然,也可能是其它,其它雞毛蒜皮的煩惱。
無論如何,那時是很容易就煙消云散,淚干笑生的。
學校是他最初接觸的社會,再復雜,也總歸要單純。
所以,童年那些真真假假的憂傷,委屈,都無法刻骨。
不刻骨,就不會傷到心,就能輕易抓到擦過牽牛花瓣的那片陽光。
先生應該是笑著擺平這件事的,至多,不過一場虛張聲勢的嘶吼。
作者:藍風, 喜歡舊小說的氣味兒,喜歡晚清時期沒顏落色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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