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好東西》大火之后,很多人都記住了王鐵梅的女兒“王茉莉”——那個扎著一頭彩色小辮子、在搖滾舞臺上揮舞鼓槌的靈氣少女。
“曾慕梅”這個名字本身就很浪漫,既承載了一位丈夫對妻子的繾綣情意,也像是一段母女關系的忠實證明。在戲里,王鐵梅和王茉莉講述的是一個前記者和一個小鼓手的故事;在戲外,梅婷和曾慕梅講述的是一個資深演員和一個嶄露頭角的新生代演員的故事。
曾慕梅在電影里飾演一位小鼓手。(圖/《好東西》)
采訪前一天恰逢母親節。正在外地緊張拍戲的梅婷,分別收到了來自女兒和兒子錄制的祝福視頻,祝她節日快樂。最讓她感動的是,姐弟倆還幫梅婷給姥姥過母親節,陪姥姥聊天。
上了年紀后,梅婷父母的身體都不大好。母親癱瘓在床,而梅婷因為拍戲無法在側照顧時,在北京的孩子們每天飯后都會替她去探望姥姥和姥爺。
特別是女兒曾慕梅,身上有超出實際年齡的成熟,正如同她在電影《好東西》中所飾演的王茉莉一角,活脫脫的一個“小孩兒姐”。
在梅婷看來,女兒有很強的自我管理能力——在無人監督的情況下,她每天早上起來會分別閱讀20分鐘的中文書籍和英文書籍,并且每天雷打不動地練習鋼琴一兩個小時。拍戲期間,她的學習也沒有間斷,白天演戲,晚上寫老師從線上傳過來的作業。
曾慕梅的練琴時刻。(圖/由被訪者提供)
有時候,梅婷想和她視頻聊天,剛說兩句,女兒就打斷她:“媽媽我在讀書,能掛了嗎?”梅婷只能笑著答應。
梅婷喜歡這種松弛的母女關系。近些年她的工作越發忙碌,每天的時間都被片場上的“Action!”和“Cut!”切成碎片,和女兒聚少離多。但如今看來,女兒的生活也井井有條,母女倆如同兩株并立但不糾纏的喬木,各自生長。
母女倆身上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網友們開玩笑說的“祖傳大眼睛和黑眼圈”,演戲時的靈動勁兒和飛揚的自我,還有兩個人在接受采訪時,那種幾乎一模一樣的慢條斯理和不慌不忙的節奏,每一句話的氣口,都似乎很長很長。
但梅婷能清楚看見自己和女兒身上鮮明的獨立性。即便在女兒進入同一行業后,母女倆仍像在各自軌道運行的兩顆星球,互不干擾,只是有一股強大的引力牽引彼此。
因為梅婷的工作關系,母女倆聚少離多。(圖/由被訪者提供)
勇闖電影圈
曾慕梅入行,純屬偶然。
如同電影中王茉莉看過王鐵梅寫的報道,曾慕梅同樣看過梅婷的表演,但她一度對父親的職業了解很少——梅婷的丈夫曾劍是一位攝影師和剪輯師,曾憑借電影《春風沉醉的夜晚》獲得第47屆臺灣電影金馬獎最佳剪輯獎,他工作繁忙時一離家就好幾個月,曾慕梅常常不知道“消失的爸爸”干什么去了。
對此,曾劍覺得有點遺憾。恰好在拍攝李玉導演的電影《斷·橋》那一年,曾劍發現戲里有一個叫“藍莓”的小女孩角色,戲份不多,臺詞也不復雜,就推薦女兒去試試,想讓她感受一下爸爸的工作現場。
出乎意料的是,曾慕梅很喜歡演戲,一下就面試上了。梅婷起初以為女兒是去跑龍套,并不在意,但在看到影片后,她驚到了——女兒在戲里演一個無家可歸的孤兒,失去媽媽后只能鉆垃圾桶里找吃的,渾身上下臟兮兮的。這離曾慕梅的現實生活非常遠,而且要用四川話講臺詞,但沒有接觸過表演的她,居然把角色塑造得很可信。
曾慕梅在《斷·橋》中飾演一個無家可歸的孤兒。(圖/《斷·橋》)
后來,邵藝輝看到曾慕梅在《斷·橋》中的短暫表演,覺得這個小朋友是個“天才演員”,于是邀請曾慕梅來《好東西》試戲。這段試戲,后來被稱為“天團組合”——女兒演戲,媽媽搭戲,爸爸拍戲,演的是后來觀眾印象很深的一段:王鐵梅接王茉莉放學,以為女兒參加了校樂隊,但王茉莉怏怏不樂,說她只是個觀眾,因為老師說她“很會鼓掌”。
曾劍拍得嚴肅認真,在一旁不斷鞭策梅婷:“你搭戲認真點!”拍完之后梅婷一看,丈夫的眼里和鏡頭里都只有女兒,她根本沒有入鏡,哭笑不得。這段試戲成功地讓邵藝輝相中了曾慕梅,指定讓她出演王茉莉。
但無論是《斷·橋》還是《好東西》,梅婷從未到過女兒的片場。從媽媽的角度來說,她為缺席而感到惋惜,平時在她演戲的劇組里,所有的小演員都是媽媽陪著來的,而她一天都沒有去陪過女兒。
但梅婷轉念一想,如果真的去劇組盯著,女兒會不會更有壓力?作為一個從業幾十年的演員和熟悉孩子的母親,梅婷判斷,女兒一個人去面對的時候,反而可能更放松。
曾劍鏡頭下的母女。(圖/受訪者提供)
偶爾,梅婷也會擔心女兒,有一次實在忍不住問:“(拍戲)要一條一條、一遍一遍地重來,你覺得煩嗎?”
“不煩。我就喜歡這樣一遍一遍地來。”曾慕梅很篤定,梅婷感到意外。對小孩來說,耐心和專注力都是有限的,但女兒的內心很穩定,也對演戲表現出由衷的喜歡。
而且,女兒比她想象中還要獨立。曾慕梅第一次跟邵藝輝見面時,是曾劍開車送她去的,但到了門口,女兒拒絕了爸爸的陪伴,選擇獨自去和導演面談,最后曾劍像一個純粹的司機那樣,在停車場等了很長時間。
在這一點上,曾慕梅和王茉莉很像,有很強的獨立意識,會勇敢地表達自己的意見,也和戲中一樣會“懟”爸爸。
曾慕梅和王茉莉一樣會“懟人”。(圖/《好東西》)
包括在拍《好東西》的兩個月里,曾慕梅都沒有給梅婷主動打電話交流過演戲上的困惑。有一次,梅婷忙著忙著突然想起,女兒的戲已經拍了好久了,趕緊讓工作人員把劇本發她再看一遍,看看剩下哪些戲還沒拍,特地挑了兩場戲問女兒:“這兩場戲,你要不要我給你拎一拎?”
曾慕梅依然拒絕得很干脆:“不用不用,我那個人物就是這樣的。”梅婷覺得,既然女兒如此篤定,她也沒什么好操心的,決定就此放手:“我想,反正她也不是專業演員,演好了或演差了,她能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就行。”
王茉莉“附身”
《好東西》定檔后,梅婷趕著去看了首映場。觀影之前,梅婷心想無論女兒演得怎么樣,都一定要使勁兒夸她。一個小孩和這么多專業的大人在一起工作,能完成下來,就很值得鼓勵了。
但看完電影后,梅婷覺得非常驚喜,女兒不僅沒有搞砸,而且演戲時有一種天生的節奏感。梅婷從小學舞蹈,對節奏的感知力很強,但她覺得女兒這一點甚至比她更好。
在女兒身上,梅婷常常會看到一些自己的影子,比如敏感和善于觀察。“到了一個環境后,她不太說話,好像很內向,但其實她一直在看,一直在觀察。”
因為時間沒湊上,母女倆當時看的是不同的場次。有趣的是,曾慕梅的第一次觀影體驗完全不同,最直接的感受是“很尷尬”,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梅婷后來聽陪同一起觀看的工作人員說,女兒看的時候一直用手捂著臉,從手指縫里看大銀幕上的自己。
曾慕梅和梅婷在一起。(圖/由被訪者提供)
演完《好東西》后,梅婷有一陣子覺得女兒仿佛被王茉莉“附身”了,因為女兒跑去學了一陣子架子鼓,不久之后又說:“我能不學了嗎?”梅婷以為,女兒是代入感太強,因為王茉莉最后不打鼓了,所以她也放棄了。
后來梅婷再問她,才知道她放棄的原因是“教架子鼓的老師很兇”。
雖然女兒演了一部聲量很大的戲,但梅婷不認為女兒就此算進入演藝圈,家里人也漸漸不太提這個事兒。只是偶爾走在路上,曾慕梅會被陌生人認出來,然后被善意地喊一聲:“小孩!”
曾慕梅也漸漸回到原本的生活軌道上。回憶起《好東西》時,她已經記不起讓自己印象深刻的金句臺詞了,只記得跟戲中的“爸爸”一起吃到了好吃的炸雞腿:“當時正好是飯點,我沒有吃飯,就吃道具。”
日常生活中的曾慕梅。(圖/受訪者提供)
網絡上各種各樣的言論,似乎也沒有影響到曾慕梅。她平時不太上網——盡管10后的孩子都是網絡原住民,很多同學都已經是短視頻深度用戶,但曾慕梅并不依賴手機,出門也常常不帶。只有去夏令營和看演唱會時,手機才會派上用場。
有一次,一位老師跟家長反映說同學之間建了個群,里面可能有些不好的言論。但梅婷發現,女兒根本沒有點開過那個群,群聊里的語音消息上都是表示未讀的紅點。
這或許和夫婦倆的教育理念有關系。梅婷家里沒有電視,頂多一起去看看電影。孩子們從小就被鼓勵閱讀紙質書,即便玩iPad也只是看20分鐘的動畫片。夫妻倆也習慣閱讀紙質書,在吃飯和陪伴孩子時,盡量不玩手機。
正因如此,梅婷覺得女兒和戲中的王茉莉有一定的重合度,特別是“正直、勇敢,有閱讀量”這一點。演過王茉莉之后,曾慕梅變得更愛閱讀,國內外的小說都看了許多,最近看了莫言的《生死疲勞》和余華的《活著》《第七天》。
梅婷和女兒在一起的學習時間。(圖/受訪者提供)
王茉莉這個角色走紅之后,找到曾慕梅的戲越來越多。是否要讓女兒繼續拍戲,梅婷和曾劍一直在琢磨。兩個人最初商量,女兒馬上要上初中,現階段最重要的是學習;但是最近有一個短片邀約,曾慕梅很喜歡它的劇本,想演這個角色。
曾劍對此很猶豫,短片可能不會上映,只會在一些電影節的短片單元展示。他想,既然女兒想演,不如也讓她看看找過來的長片劇本?長片至少會在電影院上映,可以讓觀眾看到女兒的付出,不會浪費時間和精力。
而梅婷有她的顧慮,她認為長片還得折騰到外地好幾趟,時間成本也高,但短片的拍攝地就在北京,時間短,不會耽誤上學。
夫妻倆為此糾結了許久,但最后達成了一致的結論:不幫女兒挑劇本,讓女兒自己選。“她想去,就應該尊重她。她喜歡哪個劇本,喜歡哪個人物,她得有感覺才能演。無論如何她也會積累一些自己的心得,對吧?所以我們就看她當下的收獲,別去想那個結果。”梅婷說。
“天使小孩”
曾慕梅有一個小名叫“快快”,據她自己解釋,是因為出生時“比較快”。
也許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女兒就在梅婷心中印下一個標簽——“天使般的小孩”。這是梅婷形容女兒時用得最多的詞。每當她為一些生活瑣事焦慮不安時,女兒總能瞬間讓她豁然開朗。
有一次,梅婷抱著女兒想站起來,不小心踩到了裙角。當時她剛生完兒子不久,腿也沒什么勁兒,突然就摔了一大跤,導致女兒的額頭磕到了地上,腫起一個大包。
看著女兒號啕大哭,梅婷手足無措,覺得心都要碎了。但曾慕梅看到媽媽很難過,就伸出小手摸了摸媽媽的臉,試圖安慰她。曾慕梅只比弟弟大兩歲,當時年紀很小,還不太會說話,但這個動作讓梅婷瞬間被撫慰了。
在梅婷心中,女兒是個天使小孩。(圖/由被訪者提供)
稍微長大一點之后,曾慕梅也是那種一句話就能治愈身邊人的孩子。有一回出門旅行,梅婷和曾劍帶著她在法國機場轉機,突然遇上了當地大罷工,預計到目的地德國的時間已經是深夜,梅婷就建議提前把機場附近的酒店訂好,但曾劍認為沒必要,到了就近入住就行。
結果落地德國之后,梅婷一看酒店的價格比之前要昂貴得多。夫妻倆只能退而求其次,改道入住了一個環境比較逼仄的酒店。梅婷對此耿耿于懷,覺得如果早預訂就不至于此,忍不住一直抱怨:“你看這房間!又小又不好!”
曾慕梅聽見了,跟她說:“哎,這個床拼起來就很好呀媽媽,一點都不小!”梅婷聽完心里突然就釋懷了,旅途中的焦躁和執念都煙消云散。
在梅婷家里,她從不要求孩子“懂事兒”,也不會要求“姐姐就要讓著弟弟”,像“乖”這種詞也不會在家里出現,但女兒似乎天生就如此貼心。
母女倆出游的照片。(圖/由被訪者提供)
雖然演過《父母愛情》中的安杰、《回來的女兒》中的廖穗芳等家喻戶曉的母親角色,但梅婷覺得沒有一個角色是接近自己的。她38歲才成為母親,深刻體會到生育后身體沒有以前那么皮實,但內心變得更柔軟了,從此有了軟肋和許多甜蜜的煩惱,過去不理解父母的部分也逐漸和解。
2016年,梅婷帶著一雙兒女上綜藝節目《媽媽是超人》,卻因為喂奶手法不熟練、把土豆絲切成土豆條、孩子夜哭但媽媽不起床等生活細節,被網友吐槽不擅長帶孩子和做家務。
梅婷理解社會對于“完美媽媽”的期待,但她很清楚,沒有媽媽是完美的,也沒有媽媽真的是超人。想明白這些后,她就很少讓自己內耗:“尤其是第一次當媽媽是吧?我覺得很正常,反正只要做得一天比一天好,向著完美的方向走就行。”
梅婷和女兒的居家照。(圖/受訪者提供)
曾慕梅今年才11歲。梅婷很難想象10年后的女兒是什么樣的,是否還像現在這樣熱愛表演、想當演員,畢竟人都會隨著大環境而變化。但如果要給長大后的女兒寫一封信,梅婷最想告訴她的一件事情是:無論她是想專注在表演這一個點上,還是想去做別的創作,都希望她在自己最有沖動、最有想法的時候,大膽去嘗試。
在梅婷30多歲的時候,她曾經想要當導演,也費心寫過好幾個劇本,但最終都因為對自己不滿意而通通放棄。如果有一天女兒也走上了同樣的路,陷入與自己當年相似的狀態,梅婷會鼓勵女兒勇敢地去嘗試,不要去追求什么完美:“如果你做出來一個作品,人家說已經非常完美了,那說明你做這件事情做得太晚了。”
她希望能給女兒選擇的自由——不要去想能獲得什么,先盡情地去投入,然后成為自己。
她想,這封信一定會絮絮叨叨地寫得很長,然后曾慕梅一定會說:“哎呀,不要跟我說這些大道理!”
快快的快問快答
《新周刊》:爸爸媽媽有沒有跟你說過你名字背后的故事?
曾慕梅:有,曾劍愛慕梅婷。
《新周刊》:你的小名為什么叫快快?
曾慕梅:因為我出生時比較快。
《新周刊》:你最喜歡媽媽演的哪個角色?為什么?
曾慕梅:我總共就看過媽媽主演的兩部電視劇,一部是《回來的女兒》,另一部是《六姊妹》。我覺得兩部都很好看,但我更喜歡《六姊妹》,因為我覺得《回來的女兒》有點恐怖,我不太敢看完。我喜歡《六姊妹》中媽媽演的大姐,因為她會包容其他妹妹,很會主持大局。
《新周刊》:在演“王茉莉”的時候,有沒有哪一場戲覺得自己是“本色出演”?
曾慕梅:我覺得那場吃雞腿的戲就是本色出演,因為我本來就很喜歡吃雞腿,尤其是炸雞腿,但家里不讓我吃炸的東西。加上拍戲那天為了拍好這場戲,我沒有吃飯,所以特別餓,吃的時候覺得特別香。
還有我有些時候會在家里懟爸爸,比如說爸爸抽煙的時候。他本來答應我過了鋼琴八級以后就戒煙,但是他說話不算數。希望爸爸看到這篇文章的時候,他能夠受到打擊,然后戒煙。
曾慕梅本色出演。(圖/《好東西》)
《新周刊》:電影里那篇作文《我不再幻想》是你手寫的嗎?你喜歡幻想嗎?會幻想什么?
曾慕梅:是我手抄的,導演寫好了之后,我再把它抄一遍。我平時喜歡幻想,比如我會幻想明天會發生什么事,或者一些不存在的東西。
《新周刊》:你為什么喜歡霉霉(泰勒·斯威夫特)?最喜歡她的哪首歌,為什么?
曾慕梅:一開始我還不知道霉霉,我只聽過她的一些歌。拍了《好東西》之后,我就開始聽霉霉的歌了,我覺得她的Lavender Haze很好聽,因為旋律很特別,還有MV也特別夢幻。
《新周刊》:除了霉霉,你還有別的偶像嗎?喜歡ta的哪些方面?
曾慕梅:我沒有特別的偶像,因為我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每個人都不一樣。但我會有其他喜歡的歌曲,比如比莉·艾利什(的歌),我覺得她的歌曲旋律好聽。
梅婷和快快去聽演唱會。(圖/由被訪者提供)
《新周刊》:你覺得有沒有一些小孩的煩惱,大人他們是不懂的?
曾慕梅:在學校的時候會跟同學吵架之類的。
《新周刊》:你擅長吵架嗎?一般是你吵贏還是同學吵贏?
曾慕梅:一般都是我朋友帶著我吵贏。因為我沒有朋友那么會吵架。
《新周刊》:看到你給爸爸畫過一幅畫作為生日禮物,這幅畫表達的是什么?
曾慕梅:因為當時那堂課剛好學的就是這個主題,然后也臨近爸爸的生日了,我就想畫一幅畫送給爸爸作為生日禮物。畫得也不像那種慶祝生日的,所以我就在小人兒的身上寫了“happy birthday”。
曾慕梅送給爸爸的生日禮物。(圖/由被訪者提供)
《新周刊》:你最希望取消家里的哪一條“規矩”?
曾慕梅:沒啥好取消的,因為我們家里沒有很多條條框框的規矩。我們都互相尊重各自的決定。
《新周刊》:如果換成你來當一天家長,你會給爸爸媽媽布置什么樣的作業?
曾慕梅:我會讓爸爸媽媽彈鋼琴。因為我每天都得彈鋼琴。而且媽媽之前也想彈一首曲子,但是后來放棄了。
《新周刊》:你心中的理想爸媽是什么樣子的?你覺得自己的爸爸媽媽有沒有需要“改正”的地方?
曾慕梅:我覺得他們沒有什么需要改的,他們就是我理想的爸爸媽媽。
編輯 詹騰宇
運營 鹽浴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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