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榜《歌手2025》以來,馬嘉祺的爭議從未停止。
目睹馬嘉祺連續兩期節目保留座位,爭議持續放大,距離徹底爆炸眼看只差一個火苗:一面是「馬嘉祺做得好」反復刷爆彈幕與熱搜榜,一面是「內娛墮落至此」在輿論場內外聲音很大。作為一款優秀的互聯網成分鑒定器,馬嘉祺充分證明,同一片土地上生長的人與人之間,竟然可以有堪比宗教世仇的巨大差異。
但是,擱置爭議,未必不能共同開發。
不和諧,未必不能合作共贏。
安排馬嘉祺上桌,是計劃的一部分,也是一種讓各方群體滿意的選擇。
馬嘉祺的粉絲是滿意的。
雖然《歌手》斷斷續續做到十季,已經不復當年的輝煌光環與崇拜效應,卻還保留著目前國內音樂類綜藝節目中的頂級制作水準。馬嘉祺登上這檔節目,與國內外名氣實力在線的歌手們站在同一個舞臺,可以被視為他以「歌手」身份取得的成績之一。
出于清澈見底的母性喜愛,看到馬嘉祺向前更進一步,粉絲們的內心必然是替他開心的。而對于馬嘉祺陷入爭議的部分,粉絲們其實也早已有了心理預期。無論他是否在面對其他歌手時表現出實力不足,哪怕賽后質疑謾罵之聲頻頻出現,都無法真正傷害到馬嘉祺的粉絲。粉絲視角下,真情實感見證一路成長,陪伴已是習慣與本能,而馬嘉祺跟曾經的他自己相比,確實有進步了,這才是粉絲們真正在乎的事。
而站在《歌手2025》節目組的角度,讓馬嘉祺這樣的歌手登臺也說得通:
無論你承認與否,他的確能夠代表目前華語樂壇中的一種類型。
討厭或無感于馬嘉祺的人總是說,不知道為什么會有人喜歡他、不知道他哪一點值得喜歡。放著那么多優秀的歌手演員不喜歡,偏偏去喜歡馬嘉祺。
關于這一點,喜歡馬嘉祺的人解釋起來也很簡單,因為「喜歡」這種情緒本來就不需要理由,只是喜歡上的那一刻,她剛好有激情,他剛好在。強者不是被喜歡的前提,世界上的強者太多了,難道我們都要去喜歡嗎。
要完整展現2025年華語樂壇的光譜,馬嘉祺這類歌手就一種是避不開的生態位。
不過,《歌手2025》對馬嘉祺的使用方式耐人尋味。
反對者討論「馬嘉祺上桌」時的判斷之一,是所謂「資本」要捧馬嘉祺。然而聰明的資本要捧自己人往往是潤物細無聲的,不會把他放在顯眼的位置,讓他去自行承受壓力硬上。當觀眾的目光集中在馬嘉祺襲榜成功并暫時坐穩位置的這段時間內,《歌手2025》還發生了這么幾件事實:
音樂劇歌手阿云嘎襲榜失敗、老牌強者林志炫兩輪游、背水一戰的白舉綱被淘汰。
客觀地說,幾乎所有利益相關且較為刺激敏感的話題事件,都與馬嘉祺沒有直接關聯。他與其他人實際上沒有正面競爭,平行錯位千回百轉,呈現在結果之上卻是:馬嘉祺上桌,其他人出局。
馬嘉祺參加《歌手2025》,不僅沒有讓這檔節目的質感降低,反而成為了糟糕賽制的壓艙石與負面爭議的集中器。所以與之相對的還出現了一種言論:馬嘉祺被「資本」做局了。
很奇怪,這個節目里所有歌手,仿佛都感覺自己被資本做局了,這也是一件奇事。
從社區討論和圈內外評論的角度出發,也對馬嘉祺參加《歌手2025》是滿意的。
即便是用言語措辭表達不滿,情緒和流量也得到了滿足。
而在《歌手2025》播出的同一階段,馬嘉祺所在時代少年團翻唱的《lemon》碰巧橫空出世,由于原創中文歌詞和唱腔,在各類平臺引發群嘲。大部分點評吐槽時代少年團版《lemon》的視頻,都不約而同使用了馬嘉祺作為封面,兩股輿論在這一刻圓滿合流。
最近幾年時政圈很流行一句話:如果你沒有坐在餐桌上,你就會出現在菜單上。
這句話之所以流行,是因為它簡單易懂的揭示了一種很真實的體系生存法則,允許你上桌,不一定是將你奉為座上賓,不一定是帶你吃大餐,有可能只是想把你當盤菜分而食之。現在的馬嘉祺,越看越像那盤菜。
這里還需要插入一件事,除了馬嘉祺參演《歌手2025》之外,隔壁愛奇藝的待播綜藝節目《新說唱2025》也邀請了一位時代少年團成員嚴浩翔。
在節目開播前,嚴浩翔的風評現狀、場外氛圍、話題討論,與馬嘉祺在《歌手》這邊保持一致:關于德不配位展開嘲諷討論,對審美降級形成圈層質疑,小rapper發聲diss和大前輩們集體保持沉默,并且是目前這檔節目最大的話題之一。
2025年之后,有越來越多的節目將會發現,馬嘉祺、嚴浩翔們這一類藝人,和某種不可名狀不可選中,一旦被針對吊打就「你的評論我喜歡,你的私信記得關」式存在有本質的不同。能邀請他們來參加節目真的是一種全面共贏。他們不僅是餐桌上的那盤菜,還像烤肉餐桌上的綠色生菜,能負責調和油脂提升代謝,還不占肚子。
寫到這里,可能很多人會認為,我是在為馬嘉祺目前在《歌手2025》的遭遇鳴不平洗白,那么接下來,就說點目前為止對馬嘉祺式藝人的觀感吧:他們與「生菜」的相似之處遠比想象中更多,總的來說就是「綠色健康,食之無味」。
這是個「得體」的年輕人,他們的一切言行舉止仿佛都服務于得體。認識了馬嘉祺,大概就可以認識此類所有的藝人。很禮貌,對其他人的稱呼不會出錯,什么時候該喊哥、什么時候該喊姐、什么時候該喊老師,哪些場合需要雙手合十,哪些場合需要鞠躬示意,全部都分的清清楚楚。
他們普遍非常謙虛,甚至比謙虛更加往低一層的位置才是舒適區,永遠是一副學習者的姿態,更會避免與他人沖突碰撞。舉個很簡單的例子,馬嘉祺在《歌手2025》襲榜中,面對直播鏡頭,不敢直接對對手做選擇,直到演出之前才揭曉結果。與馬嘉祺同時進行襲榜的阿云嘎,就完全是另一種狀態,他直接宣布要打的對手是陳楚生。
《歌手2025》第三期賽后,關于馬嘉祺是「校園歌手大賽水平」的詞條登上熱搜。很多人說,假如馬嘉祺不是藝人,放在學校里應該是老師欣賞、同學羨慕的好同學。
我們先不要說「假如不是藝人」這個前提是否成立,即便放在學校里,這樣的學生恐怕也不能算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優秀學生。藝人的身份會放大普通素人的特征,但情緒的起伏喜好是不會變的。
如果以學校的標準判斷,一個班里有那么多人,能夠使老師和同學印象深刻的學生,要么學習成績極其優秀,要么個人形象異常鮮明。那些得體的平庸者,在校期間往往是透明人,畢業之后被迅速遺忘。
說到最后,想對馬嘉祺參加《歌手2025》,或者馬嘉祺這類藝人參加知名節目、出席各種大型活動場合,做一個歸納性的思考總結:這又是一個小圈層佼佼者,被拉入大世界接受主流輿論拷打的故事,它滿足了粉絲意愿,兌現了大眾話題,也緩解了節目組的隱疾,的確是計劃之內的一場共贏。
身處同一個舞臺上,看似大家都是藝人,實際上人與人之間的差別,比物種與物種之間的基因差異還大。正如前面提到的話題,人們來到一家烤肉店,永遠不會是奔著生菜來的。所以允許馬嘉祺上桌吧,天塌不下來。
我只是突然在想,當馬嘉祺與單依純、斷眉、林志炫等人的目光對視那一刻,他的腦海中究竟在想些什么?即便是一顆被端上餐桌的生菜,是否也會有長成參天大樹的野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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