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外國人眼中,日本就像一張畫卷。寺廟、神社、清潔街道、規整秩序,還有舉止彬彬有禮的人們,這些共同勾勒出一個“完美社會”的輪廓。而在美國Z世代的年輕人眼中,日本又是什么樣子?
近日一檔名為《NY Future Lab》的廣播節目嘗試找到了答案。主持人是記者兼Z世代文化專家謝莉·芽具美,每周三晚,她都會邀請在紐約生活的年輕人們圍繞“當代社會與文化”展開討論。從多樣性到取消文化,從政治到生活細節,每一期都直指現實。這期節目,他們把目光投向了日本。
這一次有一個特別的來賓——來自日本的高中生憲人。他丟出一個看似簡單的問題:“你們覺得日本是個怎樣的國家?”這個問題像一根火柴,點燃了一場不同國家人的跨文化、跨世代的真實對話。
先說瑪麗。她坦言,自己的父母一談到日本,腦中浮現的只有一個詞:“機器人”。在他們的想象里,日本仿佛遍地都是能走路說話的高科技機器。但她親自去了之后大為吃驚:“哪有什么機器人嘛?我都替我爸媽感到尷尬。”真正打動她的是文化。她說,日本的歷史和文化“簡直太棒了”,她喜歡寺廟神社、喜歡那種閉塞孕育出的獨特美感。對她來說,日本的歷史本身就是一件藝術品。
米庫婭是學醫的,她的視角更“理性”:她一想到日本,就想到“長壽”。“美國人平均壽命70到75歲,而日本人動不動就活到80、90歲。”她覺得這和日本人講究健康飲食、生活節奏平和有很大關系。“整體上,日本人的生活方式比美國人更健康”——這是她基于數據和觀察得出的結論。
然后輪到諾埃。他不是第一次來日本,有親戚住在這邊,也結交了一些日本朋友。在感受過幾次之后,他給出了一個在場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形容:“日本是一個像綿羊一樣的社會。”
這話可不是批評。他解釋說,在日本,規矩太多,人們都習慣于遵從,不會輕易提出異議。“不管是規則,還是上司的吩咐,大家都默認‘該怎么做就怎么做’。”但他覺得,這種默契背后,其實也有代價——社會上缺乏批判性的討論。
“日本人似乎不習慣討論那些復雜的、難以界定的問題,也不太會談論‘日本之外的世界’,這讓我覺得有些憂慮。”諾埃說。
瑪麗聽后表示贊同。她說:“在日本,大家不會亂丟垃圾,也不會大聲吵鬧,這種‘不去打擾他人’的潛規則我覺得非常酷。”她認為這是一種根植于文化內部的自律,不是因為法律,也不是怕被批評,而是“覺得那樣做本身不對”。
她舉了一個例子——在美國,有人亂扔垃圾,是因為嫌麻煩、覺得扔不扔是個人自由。但在日本,有一種“必須做對的事”的社會壓力存在,這種壓力既讓人佩服,也讓人反思。
但她也指出:這種“為他人著想”的文化,到了某些時候會變得讓人無力。“比如電車上有癡漢,哪怕旁人看到,也可能什么都不說。不是因為冷漠,而是因為害怕‘出頭’會打擾到別人。”她說這當然是極端例子,但類似的情境在日本并不少見。
于是,一個問題悄然浮現:當“禮貌”變成不敢表達意見,當“守規矩”成為不敢質疑體制的理由,這個社會是否也失去了一些重要的聲音?
正因為此,主持人謝莉才感慨:“即便我自己是在日本出生長大的,也從這些年輕人的話里重新審視了日本。”她說,諾埃和瑪麗的觀點,讓她像被人撥開眼前的紗幕,第一次清楚地看到:一個過于講究“和”的社會,可能也會失去“說不”的能力。
節目尾聲,話題甚至延伸到了“出頭的釘子會被打”這句日本社會的潛規則——從學校到職場,這種“勸你不要太突出”的文化似乎無處不在。年輕人們各抒己見,有人覺得這是穩定社會的機制,有人則覺得這扼殺了個體的多樣性。
他們的討論沒有標準答案,但卻充滿啟發。因為這些對話提醒我們:文化并非只有一面。它既可以是讓人感動的禮節與秩序,也可能是讓人沉默的枷鎖。日本的美好,也許就藏在這些矛盾之間。
看完這場美國Z世代的對話,不知道大家心中的日本又是個怎樣的國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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