獎賞“有功之臣”，是被逼到絕路的小馬科斯的垂死掙扎嗎？

5月29日，也就是杜特爾特被送往海牙的第80天，原國家警察刑事調查組組長尼古拉斯·托雷，被小馬科斯破格錄取為“國家警察新任總長”。

當小馬科斯的執行秘書盧卡斯·貝爾薩敏宣布這一調令后被記者追問這是否是對托雷逮捕前總統杜特爾特的獎勵時，貝爾薩敏拋出一句意味深長的回應：“大多數晉升都是基于功績，我們就當這一次也是基于功績。”

小馬科斯為何要在此刻讓如此具有爭議性的托雷走上高位？難道他此前稱要與杜特爾特家族和解都是緩兵之計嗎？

馬科斯招數百出

3月11日，時任國家警察刑事調查組組長的托雷在馬尼拉機場布下天羅地網，等待從國外返航的杜特爾特，先后逮捕了前總統幕僚長和前陸運特許管制署主席，杜特爾特終于說出“我們走吧”。

托雷對此洋洋得意，狂妄之言倍出：“用心理戰讓前總統屈服”，“杜特爾特時代已結束”。

可這場被托雷自詡為“心理戰勝利”的抓捕，直至如今仍充滿爭議。也可以說，杜特爾特究竟應不應該被捕。

關于杜特爾特的這場官司，可追溯到他在任期間主導的“禁毒”戰爭，由于手段過于強硬，一直褒貶不一，而海牙國際法院2018年開始初步審查，并很快批發了對杜特爾特的逮捕令。

2019年，杜特爾特任期內，菲律賓退出海牙國際刑事法院，也就是至少在菲律賓國內，海牙沒有行使逮捕令的權利，但是，馬科斯現政府卻不顧反對，堅決執行了海牙逮捕令，被質疑是否合法。

說句實話，小馬科斯根本不會管是否合法，他只在乎能否徹底消滅杜特爾特家族的威脅，確保政治地位長青。而在這一動機下，菲國內的官員們，自然而然地分成了兩派。

而托雷，無疑是馬科斯的最強小弟，其政治嗅覺遠比警銜重要。

站隊就意味著失敗了一半

早在擔任達沃地區警察局長時，托雷就鎖定杜特爾特的密友、教會領袖阿波羅·基博洛伊，開展為期16天的專項抓捕。這次行動后，他從地方局長躍升刑事調查組組長。

而在將杜特爾特送上飛往荷蘭的航班后，他更獲得總統“自由裁量權”下的破格提拔——馬科斯親自從候選人名單中選定他，將這位刑事調查組組長連升兩級，越過副總長職位直接執掌22.8萬警力。

托雷的崛起軌跡與杜特爾特時代警界紅人羅納爾德·德拉·羅薩驚人相似。后者作為“禁毒戰爭”執行人，后被杜特爾特扶持為參議員。但托雷面臨更兇險的賭局。

就在5月19日，馬科斯在社交媒體轉發播客視頻，釋放愿與杜特爾特家族和解的信號。8天后卻在吉隆坡面對記者提問時，對接回杜特爾特連說七個“不”，聲稱“和解不該設前提條件”。

這種反復背后是中期選舉結果的壓迫：杜特爾特家族在參議院12個改選席位中奪得5席，馬科斯陣營僅獲6席，遠未達到控制議會所需優勢。

所以，為了保住手頭的權力，馬科斯又添加了一份“雙保險”，即警察和軍隊。

在將托雷扶上警界巔峰前，馬科斯已收編28萬軍隊，其中，武裝部隊總參謀長布勞納也是由馬科斯親自提拔，曾公開承諾“軍方不會政變”，被視為軍隊站隊的宣言。

至此，馬科斯完成對暴力機器的全面掌控，即便民意支持率持續滑坡。

與托雷任命同期，馬科斯更換了總檢察長人選。前任格瓦拉因拒絕在最高法院為逮捕杜特爾特辯護去職，而國防部長、司法部長等關鍵職位得以保留。

這種選擇性洗牌，實為構建“效忠者核心圈”，司法與強力部門的組合拳可隨時應對政治危機。但是，馬科斯越準備充分，也越意味著杜特爾特家族來勢洶洶。

5月12日，80歲的杜特爾特在獄中以壓倒性優勢當選達沃市長，延續著他對這座“家族堡壘”22年的統治。

菲律賓內政部尷尬表示，將協調國際刑事法院協助杜特爾特宣誓就職，可能派領事赴監獄見證儀式。這也算是一處幕憲政奇觀，同時暴露出馬科斯當局的困境——司法操作未能消解對手的政治生命力。

隨后，杜特爾特之女、副總統莎拉公開宣布將在選舉結果確認后，商討父親獄中就職方案。

亞洲脈搏民調顯示，58%民眾反對逮捕杜特爾特，其信任度（63%）遠超馬科斯（42%不信任）。當支持者在國際刑事法院外系上黃絲帶，莎拉計劃在5月31日生日當天舉行“和平集會”，以獲取更多支持。

菲律賓的這次政壇爭斗中誰輸誰贏，成了國際社會最關注的事情，但是，誰會是最后贏家的契機，要看兩大家族誰能打動民心。

據數據顯示，5月菲律賓通脹率達9.7%，股市因政治動蕩單日下跌1.2%。也因此，不少菲民航總和商人紛紛抱怨：“總統忙著政治斗爭，誰來解決通脹？”

顯然，比起親美又惡化南海局勢的馬科斯，杜特爾特的平衡之術，更有利于改善菲的困境。

若2028年大選杜特爾特家族卷土重來，而托雷這位“馬家軍頭號打手”注定成為清算首當其沖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