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八,粽香漸散,盛夏未滿,最適合來點甘爽清新的時令水果。其實,在古代,水果不僅是解渴的美味,更承載著許多文化意蘊。
《詩經·召南》就有“七月食瓜,八月斷壺”的記載,說的就是果實成熟、分享的美好時節。宋代文人周密在《武林舊事》里提到,南宋都城的端午市集上,除了粽子、糖果,最受歡迎的其實是“新上市瓜果”,點綴著夏日的熱鬧。
五月初八之后,江南以賣梅為盛。蘇軾有詩:“梅子金黃杏子肥,麥花雪白菜花稀?!蹦菚r節,孩子們探頭望樹,筐籃一拎,全是一家子的歡喜。北方人此刻則愛吃杏、櫻桃。杏黃如團扇,櫻桃一串串,甜中有酸,最是解悶。
除了應時而食,老一輩也講究民俗。端午過后,常用水果“洗手”或“沐頭”,名曰清涼辟暑。小孩子吃水果還能“保平安”,據說能降火“避邪”。雖然現在聽著新鮮,不過在那個沒有空調、冷飲的年代,這就是老祖宗的生活智慧。
五種水果,五種清涼——順應時節的味道
一、西瓜——夏天的“喜頭”,家中不可或缺的主角
說起五月初八的水果,最惹人眼的還是西瓜。翠綠皮,紅瓤瓤,拿刀一切,“咔嚓”一聲,仿佛連暑氣都被劈開。西瓜原本來自西域,古時叫“寒瓜”,據說出現在南北朝時的《齊民要術》中。到唐代,西瓜已遍地開花,《本草綱目》稱它“解煩渴”,但其實,更多是孩子們的知心好友。
家里切瓜有小講究。長輩喜歡切大塊,說吃得爽快,小孩子則喜歡切成角,叉子一戳,細細品味。端午后頭一茬西瓜最好帶一點“沙”,甜里帶點清,冰不冰都得吃。
簡明做法:
西瓜切片,放冰箱短暫冷藏,飯后食用,清爽解膩。
二、楊梅——紫盈盈的趣味與情思
南方初夏,最耀眼的還屬楊梅。小小一顆,色澤烏紫,咬下去汁水撲騰。李清照在《如夢令》里寫過“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楊梅依舊?!睏蠲匪崂锊靥?,正合這個時節孩子們的脾氣。
在浙江、福建,端午后常見大娘擺攤賣楊梅,一筐筐紫紅如珠。老家還有用鹽水泡楊梅的小巧思,據說更容易保存、滋味更濃。
簡明做法:
新鮮楊梅用鹽水泡一兩分鐘,撈出即食,清新解暑。
三、枇杷——金黃的圓潤,老人的最愛
枇杷熟于初夏,“五月枇杷黃”。杜牧有詩:“深巷明朝賣杏黃,野人飲食佐枇杷?!辫凌讼笳髦標臁F圓,也常被喻作金玉滿堂。北方枇杷少見,南地則家家喜吃。
新鮮枇杷剝皮即食,甘潤多汁。如果有心還能煮個簡單的枇杷糖水,家中老人小孩都喜歡,小口咬下,軟嫩綿甜。
簡明做法:
枇杷去皮去核,切塊,加入冰糖和清水,小火熬煮10分鐘,放涼食用。
四、甜杏——酸酸甜甜“思鄉味”
杏子,《本草綱目》稱“可安心志”。杏是北方初夏的果王,“麥熟杏黃”。古詩《杏花村》中“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說的就是杏樹成林、果實累累的豐收景象。黃色的熟杏,軟糯香甜,大人小孩都難以抗拒。
家常杏,洗凈后帶皮直接吃,別有一番風味。也可做簡單的杏羹:
杏去核切塊,加水、冰糖,煮至軟爛即可。
五、櫻桃——點點紅,串起來是盛夏的彩珠
櫻桃,這個季節的“小太陽”。陸游說“櫻桃初熟子初紅,近喜剪裁助色工。”新摘的櫻桃果實脆嫩多汁,一串串紅艷欲滴。小時候家里孩子多,總是搶著吃,嘴角沾一抹紅,看著就開心。
簡明做法:
新摘櫻桃清洗干凈即可開吃,也可拌點涼開水,放一粒冰糖,解暑更有趣。
水果背后的講究,“三宜兩不做”
老話說:“果熟則食,瓜熟則切”。五月初八這會兒,水果雖好,也有幾份講究。
三宜:
一宜適量。水果雖甜美,但過量易“寒”,家里人總勸“寧愿少吃,莫吃撐”,不光為健康,也是平衡夏食的智慧。
二宜新鮮、就地取材。老祖宗講“順天時,食地利”,在地水果味道最正。能吃到自家種的,更添安心。
三宜多樣搭配。不同品種換著吃,酸甜相濟,家宴、午后、茶余,幸福感都在這一盤一碗里。
兩不做:
一不宜貪涼。水果雖可冰鎮,但老人常說“冰多傷陽”,現切現吃勝過大幅冰鎮,尤其家有孩子,更要愛惜腸胃。
二不宜空腹暴吃。早晨或正餓著時不要猛吃水果,小口細品,才是生活的樂趣。
生活里的這些講究,聽著似乎有些繁瑣,其實是上一輩人用一輩子總結出來的“順心計”。正因如此,每個時令的味道,都是記憶深處最柔軟的溫情。
日子一天天流轉,每一個夏天的味道,都被水果牢牢記在心底。五月初八,端午余韻未遠,一盤新鮮果,既是父母對孩子的疼愛,也是祖孫相伴的溫馨時光?;赝切├吓f的日子,盛夏的水果清甜,竟比什么都珍貴。
有人說,煙火人間,不過一盞燈一盤果。我也覺得,這才是夏天真正的詩意。愿你今年的五月初八,桌上有瓜果,心里有暖香,每一口都帶著家的味道,清甜爽快,不負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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