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藝術領域,存在兩位堪稱大師的資深藝術家,巧合的是,他們各自都有個名叫馬四立的弟弟,而這兩位馬四立同樣也是藝術圈子里的人物。
提及馬三立大師,其本名乃是馬桂福,在家中排行老三。然而,他取藝名“三立”,并非源于此排行。依馬老所言,“三立”之意,出自古人所云的人生三立:立功、立德、立言。馬老自謙,自覺并非武將,難以建立功勛;亦非賢臣,無法樹立大德。不過,作為一名公民與語言工作者,他堅信自己能夠憑借言語立足于天地之間,引導人們一心向善、教導眾人學好向上。
曲藝界有位演員叫馬四立,因其名氣遠不及馬三立先生,故而時常被人錯認為是馬三立的筆誤,亦或是“山寨版”的馬三立。
馬四立先生乃是相聲大師馬三立的堂弟。提及二人的親屬關聯,便要追溯到相聲八德之一的馬德祿。馬德祿育有三個兒子,分別是馬桂元、馬桂林與馬桂福,其中馬桂福即馬三立。馬德祿有兩位胞弟,一位是馬恩壽,另一位為馬恩榮。馬恩榮膝下有兩子一女,其長子便是馬四立。
馬四立年紀小于馬三立,是馬三立的堂弟,也就是“少馬爺”馬志明先生的堂叔。
馬四立不僅傳承了爺爺馬德祿的評書技藝,還拜入郭榮起之父郭瑞林門下,研習相聲藝術。由此可見,彼時郭、馬兩家情誼頗為深厚。郭瑞林長期在東北闖蕩,遠離京津相聲核心區域,故而未能躋身“相聲八德”之列。然而,其相聲功力極為深厚,就連侯寶林等同行都對他贊譽有加——二人還曾同臺獻藝。郭瑞林的徒弟侯一塵與兒子郭榮起,皆是相聲界赫赫有名的人物。從這些方面不難看出,馬四立的師父郭瑞林,相聲水平堪稱一流。
馬四立先生精擅評書,亦長于對口相聲,常于天津相聲的一方寶地——南市的連興茶社登臺獻藝。彼時,在連興茶社演出的還有張壽臣、常寶堃、趙佩茹、郭榮起以及馬三立等一眾名家。雖無緣身處那個年代,未曾在連興茶社現場領略他們的風采,但作為鐘情相聲的老觀眾,卻也能在腦海中勾勒出那些老藝術家們其樂融融、酣暢淋漓的表演場景,僅是這般想象,便覺無比暢快!
馬四立先生雖未以相聲作為主業,卻在評書領域造詣頗深。于連興茶社之中,馬四立先生與女相聲演員于佑福皆是社內演員,常常同臺獻藝。于佑福彼時已在天津多家茶社說過相聲,與天津另一位知名女相聲演員回婉華并稱為當時的相聲雙杰。于佑福老師出身曲藝世家,父親于福壽是擅長快板書的老藝人,哥哥于堃江、姐姐于小福均從事相聲表演。
于佑福老師4歲便登上舞臺表演,小小年紀便展露出過人的藝術天賦。到了12歲,家庭的重擔陡然落在她稚嫩的肩頭,她開始肩負起養家的責任。
早年,于佑福老師的首任搭檔是17歲的馬三立。在十歲時,她與劉寶瑞有過合作;十二歲,同郭瑞林攜手演出;十七歲,則和閻笑儒搭檔。如此豐富的搭檔經歷,堪稱熠熠生輝。彼時,她的父親與哥哥因病離世,大姐已然出嫁,母親和兄弟姊妹的生計全都依賴于她。真可謂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生活的壓力促使她迅速成長。
為了賺取維持家庭生計的費用,于佑福老師每日穿梭往返于天津的多家知名茶社。隨著時間推移,與她合作的相聲藝人愈發多樣,馬桂元、馬三立、郭瑞林皆在其中。而這些人,要么是馬四立的堂哥,要么是馬四立的師父。在這樣的機緣巧合之下,于佑福老師嫁給馬四立,仿佛是命運自然而然的安排,一切水到渠成。
馬四立先生于1949年1月離世,彼時正值天津解放之際。關于馬四立先生的死因,至今至少存在三、四種不同的說法。
第一種說法是,馬四立先生身為地下黨,遭到了軍統天津站特務的謀害。第二種說法宣稱,在天津剛剛解放之時,馬四立因搶劫而被解放軍擊斃,不過這種說法顯然十分離譜。第三種說法則稱他是軍統特務,在解放后遭到鎮壓,這一說法就更加荒誕不經了。
第四種說法源自馬三立大師的長子少馬爺馬志明。馬志明先生表示,馬四立是在天津解放那年去世的,據說當時局勢較為混亂,外出時被“飛子兒”(即流彈)打死。另外,據天津的一位老人回憶,天津解放當日,馬四立在天津南市清和街德源旅館門口被亂槍打死,這一說法可看作是對馬志明先生說法的補充。如此看來,馬志明先生的說法似乎是最為可信的。
馬四立先生于1949年辭世,彼時,他的妻子于佑福年僅22歲。新中國成立后,于佑福老師加入新組建的天津市和平區曲藝雜技團。1953年,于佑福老師拜入著名相聲演員高德明先生門下。如此一來,她成為了高鳳山的師妹,石富寬的師姑。依照高德明的輩分來算,她屬壽字輩,與馬三立大師同輩。
于佑福老師登臺表演時,臺風颯爽利落、大方端莊。她并未刻意凸顯女性相聲演員的特質,而是以精湛的技藝和獨特的魅力,贏得觀眾由衷的欽佩與敬重,令人不敢生出絲毫輕慢之意。即便步入晚年,她依然堅守在相聲表演的舞臺上,始終秉持對相聲的熱愛。正因如此,在天津,熟悉相聲的老人們都親切地尊稱她為“于老姑”。1977年,于佑福老師被調至天津市實驗曲藝團,自那以后,她便一直在此處任職,直至退休。
于佑福先生與其恩師高德明先生
2013年1月16日,相聲界的于佑福老師在天津與世長辭,享年86歲。她乃相聲壽字輩的最后一位老藝人,隨著她的離去,中國相聲界的壽字輩老前輩就此絕跡。
接下來講講另一位馬四立先生。
這位馬四立先生乃是京劇界泰斗馬連良大師的親堂弟。
馬四立先生乃京劇界赫赫有名的丑角。其父親馬振東,是馬連良之父馬西園的四弟,由此可知,馬四立先生是馬連良先生的堂弟,人們尊稱其為四爺。四爺馬四立同樣投身于京劇表演,主工小花臉,且對老生行當也頗有造詣,紀玉良先生便曾拜在他門下學習老生。
后來,馬四爺任職于馬連良大師的扶風社,擔任管事一職,負責邀角兒與派戲等事務。同時,他還充當馬連良先生的抱本子。抱本子的職責是掌管角兒各出戲的總講,給各配角說戲,并代替角兒與他們對戲。那些成名的生角和旦角大腕,由于自身事務繁雜,無暇花費大量精力和時間與配角對戲,故而都會有一位抱本子的代理人,而抱本子之人必定是心腹。比如,梅蘭芳大師的抱本子是姚玉芙,程硯秋先生用的是吳富琴,尚小云先生用任志秋,荀慧生先生用何佩華,馬連良大師啟用馬四立,譚富英先生則是由宋繼亭先生擔任此職。
京劇大師馬連良的雙親
馬四立先生偶爾也會登臺配戲。京劇《三字經》是一出鮮少上演的劇目。劇中主要人物僅有三位,其余皆是龍套角色。全本下來,唱段寥寥,幾乎盡是道白。其表演中的插科打諢,頗有相聲、小品的詼諧風趣。
如今,幸賴京劇音配像這一藝術形式,得以欣賞到馬連良先生出演的《三字經》。此劇堪稱“三馬”聯袂之作,分別是馬連良、馬富祿與馬四立。劇中,馬連良先生扮演羅英一角。馬富祿先生乃京劇界名丑,曾與馬連良一同坐科學藝,他在劇中飾演關卞。而馬四立先生則在劇中詮釋溫韜這一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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