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
這些詩句展現了古代士人舉子對趕考的復雜心情,既有對成功的熱切期盼,也有對個人命運的深刻反思。至今還能激發我們對夢想與堅持的共鳴。進入六月,又到全國高考、中考時。廣大考生,相關家庭均皆全負武裝、全力以赴地向考試沖刺;學校、教育等相關部門單位甚至全國人民都在為之保駕護航。可喜可賀、可頌可揚。
在被這些古代學子、現代學僮感動同情的同時,我又想到了我們村的愛全老、王毅老(原名王愛仁)兄弟倆當年趕考初中時的宭迫情景——
新中國誕生不久的一九五三年,他們剛好六年級小學畢業了,兄弟倆正置升初中的十字路口。那時別說升初中、就是四年級升五年級也得考呀!考不取就被淘汰回家。
去哪里考呢?當時沒有全國統考,地方各自為政,試卷和考試時間也由當地確定。不過這也給辛辛學子們一次畢業能多次報考的機會。為此,他們多方打聽,哪里先考就往哪里去,然后再往后考的地方來,多考一次就有多被錄取一次的機會嘛。記得我考五年級時,就是用這個時間差,才有了先考未成功、再考被錄取的幸運。
話說這兄弟倆八集小學畢業了,正洋溢著升學的興奮呢,卻又被“何處考”所煩惱。在那個信息不發達的年代,許多人象個沒頭的蒼蠅,急得團團轉,大家各找門路,“八仙過海,各顯其能”,再各奔前程。忽然有人傳:宿縣中學招考。大家興奮了,愛全老是班長,不僅自己要考,又想到其他同學也須考,他便親自組織了尚無門路的七位同學準備集體往宿縣赴考。他們心喜若狂,立即收拾行裝,帶上湊來屈指可數的盤纏,便匆匆上路了。怎么走呢?當然有鐵路可達宿縣,但囊中羞澀呀!路在腳下,為了省錢,干脆朝著西南方向的宿縣邁開大步,勇敢地走向未來的世界。
“曉行夜宿”嗎?否!幾個心急如焚的毛頭小伙廢寢忘食,趕考心切,不分晝夜一路打探,半夜時分終于到了徐州南的三鋪。三鋪是津埔路上的一個小站,七位剛出茅廬的趕考學子,茫茫黑夜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好在方向未錯,只是不知路了,半夜三更哪里去問路?萬般無奈,只好動用囊中的“銀子”,買了去宿縣的火車票,這也是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開“洋葷”,坐上了去往宿縣的火車。坐上火車省勁多了,天亮時分,終于來到了宿縣這個大地方。
岀站打聽到了宿縣中學位置,果然即將開考。七位同學不敢馬虎,抓緊考前的時機惡補起來。在昏暗的油燈下,貪婪地復習著學過的課本,在知識的海洋里遨游,決心考出好成績,上中學,上大學,學好本領,對得起家人,對得起黨。在考前幾天的短暫時間里,沒有人探親訪友,更沒有人游玩看風景,一門心思多掌握點知識,就多有贏的機會,絕不能考得丟人現眼。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他們的考卷上,都作出了比較滿意的答案。估計成績應在中上等,考取是沒有問題的。大家喜形于色,覺得沒有白來,這一趟值了!
考完無事,就急等著學校放榜,待金榜題名后“衣錦榮歸”。
終于等到了放榜日,學校卻又遲遲不放,焦急的學子們多方打探,有小道消息稱:不收外省人。“不到黃河不死心!”還是要看實榜才能確定。最后放榜一看,果然外省人全部落榜。這下炸鍋了,吵呀、鬧呀、跳呀,有的甚至走極端,臥軌抗議。當地政府怕事情鬧大,當然也是他們自己釀成的苦果——既然不收外省人,為什么又叫他們報考呢。自作自受!于是只好自已擦屁股:花線消災。即凡外省考生須做火車返鄉的,一律免票。才讓大家消了一點氣。許多外省人便紛紛離開了。事不湊巧,過了一個多小時,愛全老他們才知道有這個“好事”,但火車早過去了。他們七人怎么辦呢,孤掌難鳴,只好自已想辦法了。
幾天時間的盤桓逗留,帶來的盤纏早已用光,身無分文了。身在異鄉,怎么辦呢?正在眾人驚慌失措、惶恐不安的時候,曾是班長、學校少先隊大隊長的愛全老自告奮勇地站了岀來,他立即將高遵田、高遵義、胡修讓、曹彥慶、周祥瑞、王愛仁(現名王毅)六人分為兩組,分別由高遵田和王毅做組長,自已居中協調。每組3人,意在回家的路上,邊走邊為群眾辦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以換取群眾解決七人的吃飯住宿問題。此法果然有效,每到一地,他們三人一組,給群眾住戶幫助侍弄莊稼、干些打掃衛生等雜活,群眾也樂于接受,但一聽他們的來歷,又都豎起拇指嘖嘖稱贊:“你們這些秀才真是好樣的。”純樸的農民哪讓他們干活,紛紛熱情幫助,吃住問題迎刃而解。在路上整整走了四天,才回到邳州大王莊的老家。
沒想到讓人哭笑不得的事情發生了——
一九五三年七月,江蘇省的招生考試開始了。八集小學的畢業生全部報考八集中學,當年八中報名1080人,彔取100人,結果愛全老、王毅老全部錄取,榜上還有20名備取生的名字。讓人驚喜的是,其實愛全老因表現優秀,早已被八集小學批準為學校唯一的保送生,根本不須要再考試的。陽差陰錯,竟鬧出了這么個烏龍尷尬事。
也許有人會問,既有八集中學,為何還要舍近求遠呢?我想主要是當時消息閉塞,各地考試時間不同,學生求學心切,又很難考取,所以寧愿多考幾個學校,也不想“在一棵樹上吊死。”就象當年我們幾個高小畢業的學生,聽說“運師”招生,急忙起身,第一次坐火東趕到“運河”,到學校一問,跟本沒有此事。天色已晚,身上也沒錢了,又不知道路,幾個人合計,便順著鐵道線往西走,到了輾莊后,才認得回家路,也才離開鐵路線就近回家,白白地往“運河”跑了一趟。
從宿縣趕考這件事來看,你不能不佩服愛全老在兒童時代就賦有的組織領導才能。無怪乎他在南京建筑學校畢業后,分配到邊疆塞外的寧夏很川,他的組織能力得到了充分的發揮。對銀川寧夏的建筑事業、市政建沒及周邊省市的基礎沒施,都做出了不可或缺的突出貢獻,為邊疆建沒獻出了寶貴青春,更奉獻了自已的全部心血和力量,既為國家做出了貢獻,也為家鄉人民增添了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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