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2024年9月,知名漫畫作者爆料,從2008年起,漫畫工作室A-Soul(現燭天動漫)的管理層對其成員進行了十幾年的“精神控制”,整個工作室像一個巨大的“養殖工廠”?!奥嬸B殖場”事件引起了廣泛關注,相關庭審持續至今。
2025年4月,以此事件為原型的文字冒險游戲《漫畫共和國》上線。我們找到了游戲的開發者河馬、米卡,和事件的親歷者白藍,想要以《漫畫共和國》中虛構故事線的“選擇”為線索,結合白藍對于現實“養殖場”事件的回憶,和開發者的評論。來講述《漫畫共和國》的劇情與劇情所牽扯到的現實。
序章
米卡和河馬做《漫畫共和國》的念頭,可以追溯到2024年10月。他們在微博上看到了白藍的爆料,并且為受害者感到難過:“這樣一群漫畫家,為什么會過著我無法想象的日子,他們背負著沉重的東西創作輕快明朗的內容。傾訴在社交平臺上的痛苦,不敵他們親身感受到的痛苦的萬分之一。”
他們決定以游戲的形式,用黑白漫畫的美術風格,來講述一個“普通人”的故事,并把這個故事“留給自己,留給那些還在痛苦中反芻徘徊的人”。
故事的序章名為《噩夢》。主角饃饃從噩夢中驚醒,她大口呼吸,看到臥室的天花板,才意識到只是做夢,她夢見了“養殖場”。她到達這家漫畫工作室時只有21歲,還是個渴望畫漫畫、也渴望融入社會的年輕人。工作室是一座被灰撲撲的磚墻圍起來的大院。門口掛著牌子“蕉蕉養殖場”,大院里還喂養著孔雀等動物,建筑上畫著許多涂鴉。
河馬參考了養殖場事件的照片,特意在美術畫面上強調了“涂鴉”給游戲主角饃饃帶來的沖擊感?!堵嫻埠蛧飞暇€后,白藍迅速轉發了相關介紹。他認為游戲有許多細節“都很真”,開頭的涂鴉就喚起了他的記憶。
游戲中的涂鴉
白藍記得,工作室的管理層會“號召成員去涂鴉”,他以前還設計過工作室標識,“上面盤了一條龍,一直延伸著畫到背后的墻面上,看起來很有點‘黑社會’的氣質,挺唬人”。白藍一直不明白其中的意義,直到有次他看到了德國電影《浪潮》,才恍然大悟,“這部講個人崇拜和極權的電影里,里面的老師也號召學生去涂鴉他們的標識”。更讓他覺得“有宿命感”的是,電影的上映日期為2008年3月,也是A-Soul工作室成立的時間。
現實中的涂鴉
河馬虛構的故事,就從涂鴉開始繼續下去:工作室負責人曦哥,引著饃饃看過涂鴉后,來到了大屋。這是許多小有名氣的漫畫家的工作間。饃饃見到了她喜歡的漫畫家“使者貓”,也見到了她的首個組長雙響。饃饃感嘆環境艱苦。睡集體宿舍,吃飯的地方和廁所相連。吃著不合胃口的飯菜,還要定時清掃動物糞便和半夜三更倒垃圾。但半夜倒垃圾時,她仰望月亮,又覺得“這樣就是最好的……大家都拼命忍耐,為了追求天上的月亮神魂顛倒”。
但這里也有讓饃饃不適的地方。第一, 她被要求把工作室稱為“家”,要跟每個“家人”打招呼,閑聊時不能說太多“我的東西”,說“我”是自私的,是“家”里不允許的。第二,每個人都要寫日記,日記要分成“小我”和“大我”,“小我”是每天完成的工作內容,“大我”是對這個家的奉獻。第三,所有人說到“哥”時,臉上都帶著憧憬的神色。
在寫劇本之前,為了還原工作室相對特殊的氛圍,河馬取材了所有能溯源的報道、網上的當事人自述和自己感受過的職場文化,寫到工作室里不能說“我覺得”這個細節時,河馬特意去查了精神控制相關的資料——從不說“我”到沒有“我”,主角饃饃面對的是最自我意識的控制,這種控制的終點,就是工作室對“家”這一概念的強調。
饃饃來到養殖場的第二天,最高管理層“哥”回來了。在養殖場,“哥”就是他的名字,他有厚厚的眉毛,有神的眼睛,充滿了威嚴。他一登場,就贏得了所有人的簇擁。這時,“哥”把視線匯聚到了饃饃身上,他問饃饃:“你剛來,還有沒有什么不懂的?”饃饃很想問“工資多少,五險一金交不交”,但周圍“家”般的氛圍,又讓她感到無法把這句話說出口。
白藍記憶中也有“哥”,是個氣場很強但邋遢的人
“到底要不要問工資”,是饃饃面臨的第一個選擇。
共慘主義
現實中,白藍正在觀看饃饃面臨的選擇。他相當認同河馬對工作室氛圍的刻畫,也能體會饃饃此刻的心境。在現實的養殖場事件中,白藍扮演的不是饃饃的角色,他更像那些圍繞在“哥”身邊的老漫畫家角色。如果說饃饃懷揣的是憧憬,那么白藍等人懷揣著的,就是迷茫。
加入現實中的“養殖場”,也就是漫畫工作室之前,白藍也不知道未來在哪兒,他希望能在養殖場改變自我,是哥每天“晝夜不停地同他交流”,讓他意識到“日子過成這樣都是自己的錯”;哥還說,這樣講是把他們當家人,不然“誰跟你講這些得罪人的話”。
所以,在饃饃看來冷漠的組長們,會對哥如此熱情,就是因為哥與他們之間,在上下層管理關系外,還有一層親情。后來的種種“家規”,都是圍繞“改造人性”和“成為家人”制定的,這是養殖場的底色。
白藍覺得,饃饃屬于第三代加入養殖場的人,她與“哥”缺少了親情這一層關系,所以才會想要問工資——游戲里,下定決心問出“工資多少”后,饃饃面對的是死一般的寂靜。
“工資是公司給外人的打工費,我們是家人,一起掙錢一起花,我不會拿工資來侮辱你?!边@是“哥”給饃饃的回答。
饃饃遭遇的問題也一直困擾著白藍,他和許多成員一樣,因為沒有在外面生存的社會經驗,所以“不敢去問工資”?,F實中,哥也會對白藍說:“外面看起來很光鮮,其實充滿了腐敗”“我們不簽合同,是因為我信任你們,簽了合同,外面會想方設法地坑你”“我們拿著業內最高的稿費,你去哪兒都不如在這兒好”。
對于最后一句話,白藍心里也想過,稿費雖然確實是最高的,但他很少有實感。因為“養殖場的稿費是大家一起賺的,雖然你是主筆,但大家都在幫你,養殖場的工作模式是相互交叉的,你即便是主筆,也要幫別人做助理的工作”。這讓白藍在心里算賬時,總是無法控制地產生虧欠感,既認為自己應該拿到稿費,又在內心覺得“這個稿費確實也不全部屬于我”。
現實中,養殖場里的漫畫家住的是集體宿舍
哥還說,“家里的稿費,是留著未來大家一起發展,一起養老的”,要“買一塊地給大家建養老院,給大家弄幼兒園,讓大家永永遠幸幸福福地在一起”。哥營造了這樣一種未來,讓白藍覺得“稿費不是‘我’的,是集體的;在這個家里面做的事越多,就越光榮,因為這代表‘我’是更合格的家人”。
這就是饃饃問工資后,會被“哥”和眾多工作室成員冷落的原因——在養殖場,工資已經被換算成了許諾。
白藍曾經相信過這些許諾,有人略帶驕傲和苦澀地把它叫做“共慘主義”。后來,白藍的看法又變化了兩次:有一段時間,他認為工作室的制度是封建君主制,但僅限于描述生產關系的性質,跟現代生產關系比起來“各有優劣”。后來,隨著白藍這批成員年紀變大、各自組建家庭時,他們才意識到所謂的許諾只是空話,工作室里的國王與臣民們是生產關系,也是剝削關系。國王因為有臣民而幸福,臣民受到了物質和精神的剝削,時時處于痛苦中。
在游戲《漫畫共和國》中,河馬盡量使用中立客觀的視角來描述“哥”。饃饃初次遇見哥后,河馬借饃饃之口寫道:“如果這是漫畫共和國,哥毫無疑問是這兒的國王。”
在游戲外,河馬更精確地指出:“哥是舉著斧頭的王……王身邊勢必會有追隨者。而其他被哄騙、被欺壓,或清醒或沉淪的眾人,都將成為斧頭下的亡魂?!?/p>
審判
河馬在刻畫饃饃時,融入了部分自我,她形容饃饃“社恐,不太主動表達自己的想法,一件事會考慮許多,瞻前顧后,同時又很敏感”。
她寫了很多饃饃的內心獨白,每當工作室有“不合理”的地方,饃饃都會吐槽,但為了盡快融入進去,饃饃又會逼自己去接受?!昂芟裎覄傞_始步入社會,入職一家新公司,那種渴望融入又謹小慎微、生怕走錯每一步的狀態?!焙玉R說。
在虛構故事中,饃饃問完“哥”工資后,組長雙響找她談話:“你知道這兒為什么會出現嗎?因為熱愛。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家就散了?!?/p>
饃饃視角下,許多組長也和哥是“一樣”的
饃饃感到委屈,為自己辯解:“我只是覺得有必要問清楚工資。”
饃饃的話觸怒了雙響,不是因為辯解,而是因為饃饃用了“我覺得”3個字。
接下來的3天,饃饃除了完成分配的工作,還要進行新人儀式。她拿著凳子,坐在不認識的人面前,主動拋出話題,同他們聊天,把對每個家人的感受寫在日記里.從此,她又知道了一條不被提起的規則——“有時候,隨意閑聊是不被允許的,但不知道為什么,沉默地待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是不被允許的”。
類似不成文的規則,養殖場里還有很多:不能在哥沒來時先吃飯,不能業余時間在宿舍健身等等。饃饃一直避免犯錯,直到媽媽生日那天,她想給媽媽畫一張畫作為禮物,卻被哥發現。哥為她召開了大會。
河馬把饃饃被審判時的心境變化刻畫得極為細膩
哥指著饃饃說她自私。饃饃抗議,她是利用睡覺時間畫的。哥認為,睡覺時間也是時間,這會讓她精神萎靡,影響別人。饃饃一開始并不在乎哥的指責,直到哥說,組長也對她很失望。
這時饃饃才崩潰了,她哭著跟所有人道歉。這次事件后,饃饃首次萌發了要離開的念頭,一個午后,她下定決心來到哥面前,提出離職。
哥卻做出了關切的神情,走到她身后,按摩著她的脖頸:“就因為我說了你幾句,就要鬧脾氣離職?”
哥對她說:“這樣吧,要是你留下,我就給你開一部漫畫,你當主筆?!?/p>
這是饃饃面臨的第二個選擇:為了漫畫,即便被審判也要留下嗎?
這個選擇,對白藍來說是確定的,但他留下不是因為妥協,而是麻木。
現實中,哥對白藍的審判發生在50天大課上。哥說:“今天要殺一個人?!比缓簏c了白藍的名,因為所有人都在改變,而他不愿意跟大家交流,仍然“自顧自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哥列舉出了白藍的種種“過錯”,最大的錯就是不愿意“跟別人敞開內心”。哥要求所有人每天都要打招呼,要邊工作邊聊天,要所有人沒有隱私。如果一個人不愛講話,就是一個內向的人,也是一個自私的人。白藍是個性格內向的人,此時,他感到“所有人都施壓到我身上,把我描述成犯了一種集體的罪”。
游戲里,這一幕被畫成了“刀子刺向心臟”
哥對白藍說:“我要跟你打個賭,幾天時間內,如果你改變了,皆大歡喜。如果你不改變,我就離開,這代表你毀了這個家?!?/p>
白藍感受到了巨大的心理壓力,不是懷疑自己,而是出于愧疚?!案绫憩F出了那樣一個非常強烈的態度,要拿我去說事兒,我必須為自己辯解,但如果我辯解,我就會成為這個基地的罪人?!?/p>
在白藍的潛意識里,他也憤怒過,“我到底犯了什么罪要被這樣審判”。但他也知道,“這種憤怒只是一個潛意識的想法,那時的我不敢那么想”。
最后,他選擇什么都不想。既然哥說錯了,那就是他錯了。但哥說的強制性改變,對于他來說很難做到,他并不想對抗。哥說白藍要把“家”毀了時,有個人哭了。白藍不知道那人是被可怕的氛圍嚇哭的,還是對哥太不舍,但他很害怕被放在集體的對立面上,不想讓別人對他失望。
跟河馬筆下的饃饃不一樣,白藍如今回憶起這一切,只覺得是模糊的記憶,他只記得自己到最后也沒怎么改,哥和他的“賭約”也不了了之。多年后,他才察覺到這是場“殺雞儆猴”。“話語權都掌握在哥的手里,哥心情好就說我改了,心情不好就說我沒改”。
白藍的記憶全留在了記得滿滿當當的大課筆記本上,當時的他只能靠麻木來保存自我。饃饃最后也選擇了留下,因為她渴望畫漫畫,她被分配到了組長丟丟的手下“真正地畫漫畫”,這是好結局必要的選擇,因為只有觸碰到了夢想,饃饃才能到達真正的自我覺醒。
覺醒
河馬給《漫畫共和國》寫了許多選擇,這些選擇都可以歸結為對一個主題的探討:饃饃的夢想,在養殖場能否實現?或者說,一個漫畫家能否意識到不對,并逃出“共和國”?
“逃出”是一個動作,動作需要動機。故事前期有個片段,饃饃去給前輩買煙,她拿著錢跑出大院,來到村口的超市。這時,一輛大巴駛到了村口,車門緩緩打開,有人下來,又有人上去。這一幕似乎是一種無聲的選擇:為養殖場生活感到壓抑的饃饃可以上車離開,逃出這種生活;也可以轉身回去,為了夢想繼續忍受。
白藍面臨過和饃饃一樣的選擇。他會抱怨養殖場壓力大,創作總是被干擾,“很多創作方向沒有機會驗證”;他逃離過養殖場,但那種逃離出于一種本能,而非出于被壓抑的自我。當時,白藍逃到了朋友的出租房里,但沒過多久,哥找上了門。哥非常有耐心,勸了很久,把白藍勸回了養殖場。
白藍回憶,很多工作室早期成員都有出走的經歷,因為無法適應高強度的工作壓力,人會本能地逃離痛苦,也正因為這樣,哥總能以“克服本能”為理由,把人又勸回來。
在游戲前期,饃饃當然沒有選擇乘車離開。讓她真正下定決心逃離的,是組長丟丟。有一天,丟丟突發闌尾炎,發作時居然沒人敢離開養殖場,只因為哥沒有接電話。把人送到醫院后,丟丟的醫藥費也是饃饃墊付的。后來,丟丟不得不住院幾天,而那幾天還有人為丟丟回養殖場拿畫板,讓她在醫院里繼續畫畫。饃饃想要請假去看望丟丟,哥不同意。
幾天后,丟丟回來時,告訴饃饃自己打算離職,饃饃也選擇和她一同離開,兩人一起成立一個更小的漫畫工作室——這是《漫畫共和國》的好結局,結局名字是“覺醒時刻”。
好結局中,饃饃逃出了“共和國”,并追逐著自己的夢想
“故事中的饃饃,弱點就是她的夢想?!焙玉R為饃饃塑造的執念,來自于她對“漫畫家”這個職業的想象:饃饃一個人從小開始畫畫,歲數不大,但執念很深。
當哥對饃饃許諾讓她當主筆時,那是饃饃離夢想最近的一次,對漫畫的執念讓她變得勇敢,也讓她變得畏縮。勇敢是毫不猶豫地放棄一切加入工作室,不管多痛苦也絕不放棄;畏縮是她不敢反抗哥,不敢反抗這個家的鐵律。
后面,饃饃變成了麻木的趕稿工具,只要安慰自己“起碼還在做著和漫畫有關的事情”,她就能繼續堅持。在饃饃心里,漫畫最大,其他的都要往后排,這也是“哥拿捏著所有人的夢想,就等于捏住了所有人脆弱的后勁”的體現。故事結尾,饃饃想要畫漫畫,只有看清“在養殖場中,人只是工具”,她才下定決心離開。
和饃饃相比,白藍的逃離之路更加漫長,被哥勸回去后,他又在養殖場待了很久。對白藍來說,他的弱點更加曖昧模糊,在養殖場的十多年,他壓抑自我,讓自己一心撲在畫畫上。
兩個結尾
除了逃離,《漫畫共和國》還有個結尾,饃饃沒有逃離,而是選擇留在養殖場。河馬想表達的是另一種可能:饃饃被哥“吞掉了”,“變成了一個倀鬼”。
在這個結局里,饃饃對哥又敬又怕,她接受了這個規則,成了玩弄規則的一方,但她仍然是哥腳底下卑微的人,不小心伺候著就會被哥“踩死”。饃饃不像第一代成員那樣純粹崇拜哥,認為哥的所作所為是正確的。她只是為了自保,讓自己能活得輕松點。
現實中,白藍也有一個屬于自己的結尾。靠著晝夜不停工的養殖場,哥的漫畫工作室成立了公司、搬到了大城市寫字樓,進入了“公司時代”。物理上的封閉環境被打破,加上工作室變成了公司,多少阻礙了哥的控制。哥有了辦公室,無法像從前那樣走進大屋中控制全局,只能讓組長來管新人。
連白藍都成了哥覺得靠譜的人。有一次,哥安排白藍去管一個新人,他要向哥報告新人的所有行蹤——一天畫了多少稿子?走了之后在干什么?幾點睡?幾點起?哥要白藍把這些都告訴他,而白藍沒有順從。
離開養殖場后,白藍堅持對哥進行控訴。雖然花了很長時間,但他現在真的覺醒了自我,他想要的是與自己和解。為此,他持續曝光養殖場內幕,還要以小說的形式來重述過去的十多年。
“哥”這個字總是在受害者的記憶中格外突出
在整個故事里,河馬始終貫徹著自己的表達:“漫畫家是最純粹的一批人,他們喜歡漫畫,想要創造有趣的故事,就一定會再因為這份熱愛而好起來,哥則是很多吃人不吐骨頭的人的縮影。而受到傷害的‘我們’是千千萬萬年輕人的縮影?!?/p>
白藍是現實的縮影之一。他也面臨過像游戲《漫畫共和國》里的3個選擇,有過和主角饃饃相同的困境,也有他自己的覺醒。最后,現實中的人和游戲中的人,他們都逃出了“共和國”。
這也是《漫畫共和國》的意義,這個故事超越了現實中的養殖場事件,它不僅是一個關于隱喻現實的故事,更像是一個寓言。就像游戲另一位開發者米卡說的,“養殖場事件只是一個縮影”,它不僅存在于過去和虛構,而是存在于任何有精神控制和壓迫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未來的人們不要再重蹈覆轍。這也是河馬、米卡和白藍最大的心愿。
(文中所有人物均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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