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檔開播12年的音樂競技綜藝,《歌手》系列始終站在華語樂壇的風口浪尖。而今年的《歌手2025》,觀眾能明顯感受到它的氣質變化——它不再只是一檔“老牌音綜”,而是越來越“新”了。
這種“新”,不僅體現在00后歌手的批量登場、國際歌手襲榜來戰,更在于節目對市場審美的敏銳捕捉,以及對音樂綜藝未來形態的探索。今天,北京青年報記者采訪了《歌手2025》監制洪嘯,與其暢聊從流量與專業的博弈到觀眾審美的代際變遷,這檔老牌音綜正成為觀察華語樂壇生態演變的絕佳樣本。
00后“上桌”:華語樂壇的代際更迭與年輕化戰略
看過這幾期《歌手》的網友應該可以發現,今年的舞臺多了不少年輕面孔,這也是該節目首次將多位00后歌手納入核心陣容,包括單依純、馬嘉祺等新生代代表。這一選擇并非偶然,而是市場需求的直接反應,是音樂市場年輕化消費的必然趨勢。
根據國際唱片業協會(IFPI)數據,Z世代(1997-2012年出生)已占全球流媒體音樂消費的67%,而華語樂壇長期面臨“斷層焦慮”——頭部歌手仍以80、90后為主,新生代缺乏足夠影響力。
在《歌手2025》監制洪嘯看來:“現在大背景就是國內年輕一代歌手斷代比較嚴重,我希望更加年輕的觀眾去喜歡一些跟他們年齡相近的年輕歌手。”
在接受采訪時,洪嘯也透露了節目組對于歌手選擇的一個標準:“對于年輕歌手來說的話,我覺得第一個要求是業務能力要抗打;第二個是要有獨特的個人魅力,因為現在每個年輕人都會有自己的風格;第三是希望他們能帶出一些更受年輕觀眾喜歡的音樂作品,或者是他的表演風格更加符合現在年輕人的審美。”
從本季《歌手》的嘉賓陣容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出,節目組對于年輕歌手的一個篩選邏輯:實力、個性與市場適配性。
比如2001年出生的單依純,曾在《中國好聲音2020》展現出頂尖的聲樂水準,使其成為“00后Live(現場)標桿”,她非常抗打的業務能力也是節目組選擇她的原因。
又或是個人風格鮮明的馬嘉祺,他在《聲生不息·寶島季》的舞臺被評價為“人歌合一”,其少年感與文藝氣質填補了市場空白。所以即便他的舞臺表現在大家看起來可能比其他的前輩要青澀一些,但是洪嘯認為,“《歌手2025》這個舞臺應該多給年輕人一些機會,讓他們站在這里表達這一代人的聲音。”
今年節目組在作品的編創和選擇上也傾向于年輕審美,比如融合Urban、R&B等流派的編曲,使其更容易在短視頻平臺發酵與傳播。這一策略的本質,是讓節目成為年輕歌手的“放大器”,加速華語樂壇的代際更替。
國際歌手策略:從“技術碾壓”到“文化對話”
去年,《歌手2024》曾因外國歌手“降維打擊”引發熱議,今年《歌手2025》調整了國際嘉賓的邀請思路,更強調音樂背后的文化共鳴,實力與文化符號并重。
節目組這次在邀請外籍歌手時除了要求演唱的實力,還非常看重歌手音樂表現背后所折射出來的異國文化,監制洪嘯表示:“我們希望做到一個文化交流、文明互鑒,畢竟他們站在這個舞臺上,一定程度上是代表了各自的國家。”
本季首發日本籍歌手BENI選擇演唱經典日劇《悠長假期》主題曲,節目播出后,原曲在網易云音樂的搜索量飆升480%。這種“情懷殺”策略,相比純粹比拼唱功,更易喚起“跨世代”觀眾的情感聯結。
對于網友提出的,今年常駐的兩位外國歌手似乎看起來沒有像去年香提莫和凡希亞那么有經驗,洪嘯解釋道:“我個人感覺今年的兩位外國女歌手的實力和水準不亞于去年,但是經過去年歌手一整季的展現,大家對于外國超強實力唱將的這種祛魅也可能在今年呈現出來了,最為關鍵的就是,今年歌手在這個不修音的實力舞臺上表現是非常出色的,超出了我們的預期。”
“還有就是,實際上這次《歌手》的在線陣容其實是百花齊放、各具特色,在整體面貌上,可能外國歌手的特點就沒有那么突出。”
接下來,節目組還將引入三位“襲榜歌手”,他們將分別在第6、9期登場,甚至有一位是“外國選秀導師級”的人物。這一設計既維持懸念,又避免去年外國歌手“一家獨大”的爭議。據內部數據,斷眉(Charlie Puth)登場當期拉動芒果TV國際版用戶增長120萬,證明國際流量仍具號召力。
與2024年不同,本季外國歌手未呈現“碾壓式”優勢,部分原因在于華語陣容的多元化(如搖滾、電子、音樂劇等風格并存)。洪嘯坦言:“觀眾對‘外國大神’的濾鏡已減弱,現在更看重音樂本身的感染力。”
除了外籍歌手,在芒果國際APP和云端國際聽審團中也有很多國際友人。對此,洪嘯表示,“我們是希望能夠把中國的優秀年輕歌手推向國際。不只是讓我們的這些年輕粉絲喜愛外國的年輕偶像,而是讓我們中國的年輕偶像也能讓外國的觀眾喜歡上。”
審美代際沖突:是“大歌沒落”還是“實驗性探索”?
在《歌手2025》的舞臺上,林志炫演繹電子國風版《悟空》后的暫時離場,引發了關于“大歌時代是否終結”的熱議。林志炫的淘汰,被部分觀眾歸因于“碎片化審美戰勝傳統大歌”。
其實《歌手》從2013年開始到現在,經過這十幾年的時間,觀眾們的聽歌習慣和音樂審美經歷了很大的變化,正如我們看到的音綜的形態都經歷了好幾輪更迭。洪嘯認同這樣的變化是客觀存在的,但不認為這是導致林志炫老師等唱將淘汰的原因。
林志炫選擇電子國風版《悟空》,在B站獲專業樂評人87分高分(滿分100),雖大眾票數不佳,但二次傳播效果顯著。節目組表示:“我們希望歌手突破舒適區,而非重復安全牌。”
林志炫此次參賽的選擇頗具象征意義。這位曾經以《沒離開過》《opera》等作品奠定技術流標桿的歌手,主動選擇走出舒適區,用融合電子元素的《悟空》挑戰觀眾既定認知。這種藝術家的自我突破,恰恰映照了節目組面臨的轉型困境——是固守安全區延續成功模式,還是冒險開拓新的可能性?
在洪嘯看來,“林志炫是非常能唱和會唱的唱將,但他再來《歌手》其實選擇了一種特別的方式。之前我邀請他的時候,他就跟我說過希望在還能唱的年紀做更多創新性的音樂表達,打破自己的舒適區,所以他第一期《悟空》的表現就和觀眾的既定印象有些不一樣。”
這次的《歌手2025》讓我們看到,它不再只是一檔競技節目,而是一個音樂生態的微型實驗場:對行業,它加速00后歌手的主流化進程;對觀眾,它提供審美代際對話的空間;對市場,它探索流量與專業的動態平衡。
在算法主導的音樂消費時代,《歌手2025》的價值或許正在于它的“不完美”——允許爭議,鼓勵實驗,最終讓不同圈層的音樂愛好者找到屬于自己的聲音。而這,可能比冠軍歸屬更值得關注。
文/北京青年報記者 王磊
編輯/劉忠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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