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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言

　　慈利，湖南西北角上一座小城，地圖上不過指甲蓋大的一點。但在1943年冬天，這個小點硬是成了擋住日軍鐵蹄的命門。

　　南京大屠殺元兇赤鹿理親率3萬人撲來，卻被中國74軍用血肉堵死在山口，連骨頭都帶不出去。你說這仗打得有多慘？亮埡山口積尸如丘，龍潭河口伏尸成河，慈利城里，最后一個彈殼都打出去了。

　　敵人以為自己是刀，結果慈利變成了磨刀石，硬生生把這口刀給磕斷了。這不是阻擊戰，這是生死局，是中國鐵軍硬撼屠夫的底氣和代價。

　　“貓兒峪一線血”：敵人剛冒頭，就被削了半截

　　1943年11月17日凌晨，貓兒峪口突現敵影。這是通向慈利的咽喉，也是常德外圍的前哨。

　　日軍第13師團帶著29357人撲了上來，統帥赤鹿理，正是當年南京大屠殺期間直接下令屠殺的元兇之一。這一次，他親自指揮，要一鼓作氣從慈利突進常德。

　　對面，中國軍隊第74軍只有兩個師參戰，合計16574人。兵力幾乎被壓制一半，防線也不是鐵板一塊，只是一些臨時構建的防御陣地，靠山吃山，借土挖坑。

　　面對赤鹿理的大兵壓境，74軍的將領張靈甫壓根沒選防守，而是冷不丁地讓出陣地，將敵人一路引進亮埡、七姑山、羊角山三大山口，擺下合圍局。

　　18日上午，敵軍伊藤支隊強行通過亮埡時，前面剛到谷底，后面就斷了聯絡線。

　　張靈甫調三營悄然卡死退路，隨后發起三面夾擊，短短六小時內打散整支中隊，伊藤本人被迫棄車跳山，腿骨被炸成粉碎，逃進羊角山林。敵人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什么叫“山打仗，坑等人”。

　　19日清晨，敵軍調集炮火試圖反撲奪回亮埡。山口被炮彈削平一角，但中國軍人死死守住殘坡，從凌晨四點拼到黃昏，整整十三個小時血戰。

　　當夜亮埡山腳積尸如丘，戰后清理出的日軍尸體超六百具。整個山谷變成天然墓場。

　　貓兒峪不是前線，而是刀尖。每推進一步，敵人都得在斷糧斷援中挖出一條血路。可這條血路，張靈甫已經提前埋好雷、修好溝。敵人越深入，傷亡越高，三天內前線部隊減員兩千人，部隊編制被打亂五成。

　　這場開局之戰，把日軍按在山里摩擦。貓兒峪的山不高，但日本兵再也不敢仰視中國士兵的眼神。

　　“龍潭河血洗隊”：誰也別想帶骨頭下山

　　11月25日，敵人試圖從西北口龍潭河突圍，恢復外線聯系。此地三面環山，一面臨江，是天然的封閉盆地。

　　日軍川崎芳雄指揮116聯隊在此駐扎，自信有地形有補給，能撐一周。張靈甫則冷笑一句：“正好一鍋端。”

　　當天傍晚，中國軍隊172團和174團繞小道摸到龍潭河南口。173團從東線山道出擊，51師部隊從北面迂回。

　　到夜里零點，四面埋伏全部完成，龍潭河成了一個巨型陷阱。26日凌晨四點整，炮火齊發，打響龍潭之戰。

　　敵人剛醒，就發現營地起火。木屋、彈藥堆、糧倉被點燃，一片狼藉。最要命的是川崎芳雄中彈當場斃命，指揮系統崩潰，數千人群龍無首，只能靠哨聲和旗語組織反擊。

　　可哨子一吹就是炮擊引導目標，旗語一揮就是集火方向，越組織越亂，越亂死得越快。

　　到26日下午，日軍被逼到沅江岸邊，發現渡船早被擊沉。原本計劃從江面逃回外圍，現在連落水都成奢望。

　　河邊濕地尸體成堆，部分士兵穿浮水背心試圖泅渡，但江面早被布雷。河里浮出上百具浮尸，有人斷臂，有人腹裂，血水倒灌整條河溝。

　　張靈甫看敵殘兵尚有百余，便下令騎兵團夜襲終結戰。戰斗不到一小時，最后一隊日軍全部擊斃，無人生還。戰后統計，龍潭河阻擊戰共計擊斃日軍千三百人，繳獲槍支八百余支，手榴彈與彈藥箱三百箱。

　　這場硬仗打完，敵人從指揮官到中隊長全部“陣亡”或“失蹤”，整聯隊戰斗能力歸零。74軍士兵稱此役為“血洗隊”，意思是誰來誰死，骨頭都帶不走。

　　龍潭河，不是河，是張靈甫釘死敵人的棺材釘。

　　“慈利城十二夜”：最后一個彈殼也得打出去

　　正當外線戰火燎原時，日軍調動佐佐木支隊悄然繞過正面，從慈利后路潛伏。這一次目標直接對準縣城。

　　慈利這地方雖小，卻是常德防線的鑰匙。敵人若破此地，將從背后切斷整條軍線，常德主力將陷入包圍。

　　11月27日晚，敵軍分四路包抄縣城。城內駐守的僅有58師部分連級單位和地方自衛隊、城防工兵。不足千人，卻得守一整座城。

　　張靈甫聞訊后，調遣51師兩個營火速趕來增援。半夜三點，援軍趕至城南口，與敵人前鋒短兵接觸，一小時內斬敵六十人，穩住南門。

　　然而戰局并未穩定。28日至29日，敵人連續發動六輪強攻，采用火攻、毒煙、夜襲等手段輪番施壓。

　　守軍將門板當掩體，床架砸斷充作路障，汽油瓶當手雷，刺刀當斧頭。連縣府檔案室都改成臨時救護站，城內幾乎寸土必爭。

　　第三天夜里，敵人終于沖入城北街，燒毀糧店、占據城隍廟，形成拉鋸。74軍官兵分街清剿，一屋一巷推進。敵軍每次占地五米，最多能撐一小時。第六夜，張靈甫將一營分拆成九個戰斗組，輪番肉搏，最終將敵人壓回城外。

　　這一守，就是整整十二夜。慈利不大，死守卻像是一場全面攻堅。戰后，慈利一共損毀房屋962棟，百姓死傷1123人，城內彈殼回收量超過六萬枚。

　　中國軍隊在此役中陣亡1914人，傷殘近兩千。日軍則損失近七千人，三支精銳部隊從地圖上被抹去。最重要的是，這場十二夜硬抗，為常德會戰主力爭取到寶貴的黃金十天。

　　慈利這個名字，從此寫進抗戰史冊，不是因為它富饒，而是因為它硬。張靈甫說得直白：慈利擋一天，常德多活一天。

　　這仗，打完了。但留下的，是中國軍人一寸山河寸血還的骨氣。慈利十二夜，是生死之間寫下的忠魂記。

　　參考資料：

　　常德會戰之慈利阻擊戰.常德抗戰文化研究會.2019-05-27

　　猶聞當年廝殺聲——慈利抗日阻擊戰解密.張家界新聞網.2014-0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