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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曾這樣評價他:你是真正希望和平的人。為了和平大計,他親赴延安,把毛主席接到了重慶,在重慶談判期間,他又將自己的官邸讓給了毛主席居住。蔣介石曾經忿然道:難道我正在同共產黨的代表談判嗎?
翻開國共兩黨長期斗爭、幾度合作的經歷,有個人不得不提,他官居國民黨上將,但在50年的時間里堅守不對共產黨放一槍一炮的承諾,他就是愛國將領,一位富有遠見的政治家:張治中。
張治中
一、擔負起國共和平談判重任
1945年8月15日正午,日本天皇向全日本廣播,接受波茨坦公告,實行無條件投降,結束戰爭。
消息傳來,中國大地一片歡欣鼓舞,8年抗戰的屈辱終于結束。
然而,此時此刻的蔣介石在琢磨著另外一件事情: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在日本表示投降當天,他就迫不及待地向延安革命根據地發出電報,邀請中共領導人毛澤東赴重慶談判,共商國是。
為了將戲碼演得逼真,1945年8月14日、20日、23日,在蔣介石的授意之下,重慶方面接連給延安發了三封電報邀請“潤之”,落款為“中正”,言之鑿鑿。
因為國民黨的精銳部隊此刻大都部署在西南,一時難以調往反共前線。
看似國共合作成誠意滿滿,實則為調配國民黨軍隊贏得時間,為內戰做準備。
但當時國內外和平的呼聲此起彼伏,蔣介石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違挑起內戰,于是玩弄起反革命的伎倆,公開宣稱要與共產黨“和平談判”,表面上裝出一副“和平建國”的模樣,暗地里積極備戰。
對于毛澤東不會來、不敢來的判斷,蔣介石非常自信。
23日,也就是蔣介石發出第三封邀請電當天,毛澤東明確指出:蔣介石想消滅共產黨的方針沒有改變也不會改變。
8月25日晚,中共中央政治局在延安召開會議,毛澤東權衡利弊,決定應蔣介石之邀,親自去重慶與蔣介石談判。
當晚,毛澤東給美軍中國戰區司令復電:“鄙人承蔣委員長三次電邀,赫爾利大使兩次表示愿來延安,此種誠意,極為心感,愿歡迎赫爾利大使來延面敘,鄙人及周恩來將軍可偕赫爾利同機飛渝。”
1945年8月25日,重慶上清寺桂園。
時任國民黨軍事委員會政治部部長的張治中在客廳里不停地踱步,耳畔還回響著蔣介石對他說的話,“文白,此去延安就全拜托你了。”興奮中流露出一絲不安。
去延安,并且肩負重任,這是他之前想都沒有想過的事情。
“抗戰算是勝利了,但國內問題依然危機四伏。”張治中的擔心并非杞人憂天。
在艱苦卓絕的八年抗戰中,飽受苦難的中國人民付出了巨大犧牲,終于贏得了勝利,無不渴望和平與安定,迫切需要建立一個獨立、自由、富強的新中國。
但蔣介石并不這么看,他惦記的還是最終要自己說了算。
在蔣介石看來,日益壯大的中國共產黨和人民革命武裝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陪蔣介石唱了幾出假戲真做之后,毛主席將計就計,打亂了蔣介石原來的構想。
無奈之下,蔣介石只好把假戲唱到底,即派張治中和赫爾利先生到延安接毛澤東等中共代表團成員來重慶談判。
令張治中興奮的是,與共產黨和談的一天終于到來,因為國共合作是他畢生最大的心愿,多年來困擾的心結終于可以打開,自己還親自參與了其中,文白心想:這意味著國共兩黨新關系的開始。
令他又深感不安的是,他從未見過毛澤東,但是在閱讀《論持久戰》時又仿佛與這位共產黨領導人神交已久,從心底里佩服毛主席的雄才偉略和遠見卓識。
張治中心里琢磨,不知這位毛先生脾氣秉性,是否好打交道。
但令他寬心的是,自己從未向共產黨放過一槍一彈,而且與周恩來等許多共產黨要人交往甚密。
臨行前的一夜,張治中幾乎徹夜未眠。
張治中
二、到延安接毛主席
8月27日,張治中和美國特使赫爾利登上了前去延安迎接毛主席的專機。
這是張治中初到延安,也是他與毛主席的初次見面。
延安機場,天朗氣清。
當張治中走下飛機,一群人緩緩走來。
其中有一個高大消瘦的身影,與眾不同,身穿藍灰色中山裝,頭戴盔式太陽帽,腳上穿著黑色布鞋,端莊凝重,神采奕奕,大步流星。
難道這就是毛主席?這就是那位讓委員長整天焦慮萬分的毛潤之先生嗎?
張治中怎么也不會想到毛主席竟親自前來迎接。
“歡迎你呀,文白先生,早就聽說你的大名啦。”毛主席緊緊握住了張治中的手。
第一次見面,毛主席平易近人的領袖風范給張治中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張治中赴延安,與毛主席、周恩來、朱德合影
簡單的會面后,第二天,也就是28日上午,毛主席登機飛赴重慶。
這是毛澤東第一次坐飛機,也是大革命失敗后毛主席第一次以公開身份到城市去。
來送行的人里三層外三層,說整個延安城萬人空巷也毫不為過,黨政軍民學各界人,都紛紛走向機場為他們愛戴的領袖送行。
張治中靜靜地望著這一切,他看到送行的人們眼中充滿了擔心憂慮,也充滿了希望,人們知道毛主席此行的意義非同一般…他還看到,有的高級將領在與毛主席握別時甚至灑下了熱淚。
從人們的表情上,他看到了從高級領導人到老百姓對毛澤東的真誠擁護和愛戴,這一幕幕,使張治中的心靈受到了極大震撼,領袖和群眾如此這般親密的關系,他見所未見。
張治中不禁激動萬分,對前來送行的人拍著胸脯說:是我把毛主席接去的,我一定安全地把他送回來,我張治中對主席的安全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請各位放心!
是日下午3時37分,專機在重慶九龍坡機場安全降落。
機艙門打開,毛主席容光煥發地出現在艙門,人群像潮水一般涌向停機坪,同時爆發出熱烈的掌聲與歡呼聲。
重慶《大公報》這樣報道:毛主席先生,五十二歲,灰色羅克帽,灰藍色中山服,蓄發,似乎與慣常見的肖像相似,衣服寬大得很。
沒有口號,沒有鮮花,沒有儀仗隊,但這是開辟中國目前及未來歷史和人民幸福的一個莫大喜訊。
在機場,毛主席發表了簡短的講話,大概意思為:抗日戰爭已經勝利結束,目前頭等大事就是為保證國內團結,建立獨立、自由與富強的新中國,希望中國一切抗日政黨及愛國志士團結起來,共同奮斗。
三、張治中把官邸讓給毛主席
到重慶談判,如同身入虎穴,令中共和解放區人士憂慮不安,陪同他前來的周恩來更是為毛主席的安全問題大傷腦筋。
毛主席一行剛下飛機得知蔣介石決定把美軍招待所作為自己的下榻之處。
在蔣介石眼里,最尊貴的客人莫過于美國友人了,不但“請上座,奉好茶”,而且選擇最好的環境,最好的設施,為之修建住所。
毛主席拒絕了:我是中國人,不是美國人,不住美國人的招待所。
張治中推薦了黃山別墅和山洞林園供周恩來選擇,毛主席未置可否。
在重慶,中共有兩處宅院,一是紅巖村-八路軍駐渝辦事處,一是曾家巖五十號-中共代表團機關所在地,也就是人們熟知的周公館。
但這兩處作為毛主席的臨時住所都不是很理想。
曾家巖受到國民黨特務的嚴密監視,紅巖村地處郊區,上下山石階較多,不但行動不方便,而且地方狹小,會客有諸多不便。
周恩來左思右想,最后選中了張治中的官邸一一上清寺桂園。
桂園原為國民黨財政部四川特派員關吉玉的產業,抗戰期間曾是國民黨第六戰區司令長官陳誠的臨時官邸。
院子不大,卻十分雅致,四周用竹籬圍起,院子里有個兩層小樓,十多間房子,樓上是臥室,樓下是會客廳、餐廳、副官室、秘書室等。院子的北面和西面各有一排平房作為工作人員的住房。
桂園緊鄰馬路,進出方便,距曾家巖、紅巖均不算遠,而且馬路對面就是蔣介石的待從室,周圍戒備森嚴,特務流氓一般是不敢在此放肆的。
周恩來向張治中婉轉提出此意,張治中爽快騰出來讓給毛主席,他一家則全搬到復興關中訓練團的一所狹小破舊的平房里暫住。
為了給毛主席創造一個工作和休息的最佳環境,張治中對自己的家人反復交待:不要去打擾,并囑咐郊外南開中學上學的三個孩子這期間就住在學校里,不要進城了。
此外,張治中安排自家的服務人員照料毛主席生活,還專抽調了政治部特務營手槍排擔任警衛,并再三強調“保衛毛主席,要勝過我十倍”。
就這樣,毛主席在重慶談判的43天,基本上白天就在桂園辦公、會客和休息,晚上則回紅巖村過夜。
當時重慶情況十分復雜,社會秩序混亂,前線下來的傷兵多、幫會也多,流氓地痞更是四處滋事。
為了保證毛主席安全,周恩來再三考慮,建議由憲兵擔負警衛更為穩妥,張治中立即照辦。
毛主席到重慶的消息,迅速傳遍山城。
國民黨的達官顯貴,上自蔣介石,下至五院院長以及各部委會的負責人、社會賢達等各界人士紛紛來見。
一時間,桂園成為當時中國政治漩渦的焦點。
就這樣,毛主席在重慶的住、行、會客等問題,在張治中的精心安排下,都得到了完美解決。
重慶桂園
四、蔣介石忿然道:我正在同共產黨的代表談判
重慶談判是一場艱苦卓絕的斗爭,耗費時間之長,過程之曲折復雜,這是國內外會務中少有的。
國共雙方的黨代表,繞著和平建國方針、政治民主化、地方自治、解放區地方政權、漢奸偽軍、受降問題等幾十項問題進行了多次針鋒相對的斗爭。
而對于雙方軍隊整編的核心問題,始終不能達成共識。
談判中多次出現劍拔張、唇槍舌劍的場面。
為打破談判僵局,促成和平協議的簽訂,中共代表團以民族大義為重,以國家和平安定為重,中國共產黨做出了很大讓步,以實際行動向全國人民表明了共產黨在和平談判上的誠意。
作為國民黨代表,張治中雖然力推國共團結合作,但是站在國民黨的立場,他也是不遺余力。
張治中非常滿意中共代表團在談判桌上的誠意。
但是,在談判某個細節上,如果他認為已經達到了雙方的共同點,并且可以推動和平治國,張治中也會毫不避諱地講出來。
一天,他在向蔣介石匯報談判情況時,直言不諱地說:中共本來就有100多萬正規軍,200萬以上民兵,現在愿意裁減為20至24個師,憑良心講,這是很大的讓步,我們應該考慮早日接受。
蔣介石對張治中如此為中共說話十分不滿,訓斥道:“你究竟代表哪方說話?”
張治中據理力爭,指出國民黨軍隊整編后不僅在兵力上占壓倒的絕對優勢,而且軍兵種齊全,可以接受這個協議,國民黨不會吃虧。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爭得面紅耳赤。蔣介石忿然道:我正在同共產黨的代表談判嗎?
有時候可以看到這樣的場景,每遇談判陷入僵局、瀕臨破裂邊緣時,張治中經常冥思苦想、坐立不安。
其實這些點點滴滴恰恰代表了張治中對和平的最大誠意,他迫切地希望國共雙方都能達到一個利益平衡點,精誠合作,停止內戰。
雖然張治中在談判桌上與中共代表時常發生爭執,但是毛主席等人對其致力于和平的真誠愿望十分了解,反而對其正直的政治品德更加敬佩。
1945年10月10日下午6時許,經過43天的商談,國共雙方終于達成了《國民政府與中共代表會談紀要》,也就是通常所說的(雙十協定),在桂園一樓的會客廳里簽字生效。
經過四十多天的拉鋸戰,終于有了一個好的結果。
張治中更是興奮不已。
在此次重慶談判中最活躍、最積極、最費心思的就是張治中了。
張治中的這些行動和態度給毛主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重慶桂園
五、再赴延安
重慶談判后,10月11日上午,張治中親自護送毛主席乘蔣介石的專機回延安,踐行了他之前在延安機場的承諾。
這是他第二次到延安。
當日下午,美號專機安全降落時,張治中又一次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飛機場上黑壓壓地站滿了人。干部、群眾、學生、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在他們的表情里,充分展現了老百姓對黨的領袖最大的歡悅和關切。
毛主席、張治中
張治中又一次被群眾的熱情所感動。
毛主席在機場介紹了重慶談判已取得初步結果,雖然還有困難,但困難是可以克服的,中國的前途是無限光明的。
毛主席在講話中對張治中在和談中的大力支持表示了感謝。
當晚,中共中央在楊家嶺舉行盛大宴會歡迎張治中,賓主盡歡。
宴會上,毛主席爽朗地說:重慶談判,你熱情接待,我很感激。在重慶,你用上好酒席款待我。可是你來延安,我只能以小米招待你,實在抱歉得很呀!
宴會后在中央大禮堂舉行了歡迎張治中的晚會。
張治中感慨萬千:此次歡迎毛先生去重慶,又恭送毛先生回延安,這是我最引以為榮的事。毛先生此次去重慶獲得了很大的成就。此次談判是我中國人民和全世界人民所期望的,沒有毛先生去重慶,便不會有今天的結果,不但解決了兩黨間的一些問題,并初步奠定了國內和平、建國的基礎。
最后,張治中強調國共兩黨當前存在著一個共同的希望:希望中國一定要和平、一定要團結、一定要統一,在這個基礎上徹底建立一個獨立、自由、幸福的三民主義的新中國。
次日清晨,毛主席在與張治中共進早餐后,親自送他去飛機場。
在車上,毛主席笑著對張治中說:我在重慶調查過,大家都說你在政治部和青年團能做到民主領導,干部都很敬佩你。你為和平奔走是有誠意的。你把(掃蕩報)改名和平日報)就是一個例子。還有,你處理了綦江特務迫害學生案,做了一件好事,難怪人家叫你和平將軍。
三赴延安,張治中帶著很重要的使命:落實軍隊整編方案。
毛主席親自到機場迎送張治中,還經常到張治中的住處問起居情況。
當時,延安物質生活很艱苦,但在接待張治中時,卻盡了最大努力。
張治中的住處是一進三間的寬敞窯洞,朝南有大窗戶,光線充足,木床上雖然都是沙沙作響的草墊,但卻細致地包著淡藍色的粗布,外觀上看幾乎同沙發、軟床差不多。
餐具雖然是延安自產的粗瓷碗盆,盛湯、盛飯時用小盆,但每餐都有肉、蛋,還有特別制作的糕點。
在延安期間,張治中還發現中共領導人都親自參加生產勞動,開荒種地,手工紡線,周恩來還被評為中央直屬機關的紡線能手。
每每看到軍民魚水情深的場景,再對比國民黨官場上的豪華奢侈,張治中常常感慨良久。
許多年后,張治中還想起“三到延安”曾傳為佳話的那份光榮。
耳畔還常常響起自己的心聲:黑暗已過,光明在望。為和平、民主、團結、統一的新中國高呼萬歲!
三到延安,他還幽默地說:將來你們寫歷史的時候,請不要忘記寫“張治中三到延安”這一筆啊!
這番熱情洋溢又不失風趣的致辭當即博得全場熱烈鼓掌和歡笑。
毛主席笑著對他說:將來你也許還要四到延安,怎么只說三到呢?
由于以蔣介石為首的國民黨頑固派一心與人民為敵,搞內戰妄圖消滅共產黨,建立法西斯獨裁統治,中共中央和毛主席始終未能搬到南京。張治中“四到延安”也就沒有實現。
“三到延安”,張治中深深感慨,這仿佛是一個在長夜漫漫中渴望黎明終于到來的故事。
當時的張治中對國共合作充滿信心。
為了一個偉大的目的,他竭心盡力,既有對偉大人民領袖尊崇的熱愛,也有對國內實現和平團結的樂觀展望。
張治中故居
六、張治中與共產黨的淵源
辛亥革命以后的中國,先行者孫中山先生領導了多年的民主革命,卻被袁世凱搶奪了勝利果實,究其原因是“手里沒有槍和軍隊”。
1923年,蔣介石到蘇聯考察,蘇聯人提醒沒有自己的軍隊光靠人家的舊軍隊是靠不住的。于是,黃埔軍校應運而生。
軍校政治部主任的職務幾易其人,從最初的吳稚暉、戴季陶、邵元沖,都不能勝任,有的是根本就和共產黨弄不到一起,有的是沒有能力協調各方矛盾。
1924年9月,周恩來從法國留學回國,在黃埔兼任政治教官,后來出任政治部主任。
1925年初,張治中到黃埔軍校正式就職,在那里,他結識了一位在人生當中極為重要的人物,并且深深地影響了他的思想意識和革命情操。
有天早上,張治中對入伍新生訓話完畢,卻發現隊伍旁邊有一名穿戴整齊、始終保持儀態的軍官,氣宇不凡。
解散隊伍后,張治中走了過去,舉手敬禮。對方也回了軍禮,自我介紹說:您好,我是周恩來。
張治中高興地說道:久聞大名,我一到學校就想去拜會,向您討教政治工作經驗。
周恩來說:您太謙虛,我應該向您學習。您講的吃苦精神很好,自己沒有受過嚴格的訓練、沒有吃過苦是講不出這些話來的,有經驗有教養的軍官就要理論和實際相結合。
兩人邊說邊走。張治中感慨地說:小時候母親告訴我家鄉的一句格言——‘咬口生姜喝口醋’。讓我把這句話當作座右銘,終生不要忘記。
“張先生說得很對,您比我長八歲,是我的老大哥啊……”。
二人一見如故,周恩來博學多才、風度儒雅的人格魅力深深吸引了張治中,二人結下了深厚友誼。
周恩來在政治素養、人格品德方面對張治中的思想形成影響很大。
在以后幾十年國共兩黨的血雨腥風中,張治中對中共始終是溫和友好的。
當時,黃埔軍校中存在左右派的斗爭,張治中保留自己的看法:我自己是站在中間偏左,因此遂為雙方所不滿....隨著時間的推移,兩派斗爭越來越激烈。
到了1925年夏天,張治中完全發展到同情共產黨甚至站在共產黨這邊了,以至于引起了蔣介石的注意和懷疑。
蔣介石曾經問過部下:“張治中是不是共產黨員?”而此時的張治中本人也正在考慮申請加入中國共產黨。
1925年和1926年冬春之際,張治中被國民黨右派稱為“紅色教官”“赤色分子”。就在這時,他正式向周恩來提出入黨申請。
張治中提出加入中國共產黨并非一時心血來潮。
1922年到1923年,張治中曾在中共培養干部的搖籃:上海大學學習了一段時間,很多聲名赫赫的共產黨人諸如鄧中夏、瞿秋白、惲代英、蕭楚女、蔡和森都曾在這兒工作過,張治中就是在這里和他們結下了友誼,同時也受到了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影響。
后在黃埔又和周恩來朝夕相處,更加深了對中共的理解。
但周恩來卻回絕了他。
周恩來既和藹親切又嚴肅地對張治中說:文白兄,我們中共非常歡迎你入黨,不過你的目標較大,兩黨曾有約,中共不吸收國民黨高級干部。此時你入黨恐有不便,不如稍待適當時機為宜;但中共今后定暗中支持你,使你的工作好做。
左起:張治中、赫爾利、周恩來
此后的幾十年,雖說兩黨兵戎相對,但張治中始終秉持著溫和的態度,始不對共產黨開槍,并為此退守任職于軍校校長達十年。
七、參與國是商討,提出多項建設性意見被采納
1949年4月1日,國民黨派出以張治中為團長的代表團到北平,與周恩來為首的中共代表團進行和談。
至此,兩位久違的老朋友又見面了,這也是在新的歷史條件下戲劇性的巧合。雙方經過反復友好磋商,終于達成全面協議,但國民黨南京政府拒絕在協議上簽字,和談宣告破裂。
蔣介石在溪口拍案大罵:文白無能,喪權辱國。
4月21日,人民解放軍百萬雄師橫渡長江,并于23日解放南京。當天,周恩來來到國民黨和談代表團住地,看望張治中并與他懇切交談。
期間,經過毛澤東、周恩來等人多次耐心和誠懇地勸說,張治中及代表團成員終于決定繼續留在北平,并與中國共產黨人合作共事。
1949年9月,祖國大陸除新疆、西藏、海南、福建的廈門、金門、東山以及臺灣等少數地區外,已大部解放。
在這重要時刻,毛澤東邀請張治中前去商議國家大事。
張治中像
在籌建新中國的過程中,張治中以?他的滿腔愛國熱情,盡心盡力為新中國建設出謀劃策。
1949年6月,毛澤東在中南海邀請各界人士討論新中國的國號問題。
會上不少人提議采用“中華人民民主共和國”這個稱號。張治中說:“共和”這個詞就包含了“民主”的意思,何必重復,不如就干脆叫“中華人民共和國”。經大家反復討論,最后采納了張治中的意見。
國旗是一個國家最具代表性和最莊重的形象標志。新中國應該掛什么樣的國旗?
在對國旗圖案的審議中,張治中也提出了自己獨到的見解并獲得認可和采納。
審議小組從全國各地征集的2000多幅國旗圖案中反復篩選,最后在兩幅中間確定一幅。
兩幅都是五星紅旗,不同的是其中一紅旗中間加一條橫杠(說是它代表中國母親河——黃河)。
張治中認為:第一,紅旗中間加一橫杠容易被認為分裂國家,分裂革命;第二,杠子在中國人民傳統觀念中是金箍棒,這個不太好,不如就用五星紅旗這一幅。最后在新政協全體會議上也獲得一致通過。
新中國成立前后,張治中向黨中央和國家領導人提出過許多有益的意見和建議,并用實際行動表明了他對新中國的忠誠和擁護。
1969年4月6日,79歲的張治中去世,4月9日,周恩來親自安排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組織遺體告別儀式,并邀請張治中的黨內外老朋友參加。
在告別儀式上,周恩來向這位相識了44年的老朋友深深鞠躬告別,當年意氣風發時相識,時局動蕩時成為莫逆之交,昔日的對手和朋友,如今卻先他而去。無盡的落寞和傷心落寞與孤獨印在這位老人的面龐。
在這段歷史里,有許多像張治中這樣為了國家和民族的利益,在黎明前的黑暗里摸索前行,最終選擇了正確的方向和道路的革命者們,他們同樣值得敬佩。
謹以此文獻給所有熱愛和平的人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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