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考生在高考中思考社會，是真正的人文關懷。

▲高考作文就應該是對考生全面素質的考察。圖/IC photo

文|葉克飛

6月7日，2025年高考作文題目出爐，不同試卷的題目側重點各異，但殊途同歸，都屬于開放式命題，同時又有著針對考生現(xiàn)實狀態(tài)的人文關懷。

全國二卷的題目最具開放性，它以“昨夜閑潭夢落花”“我欲因之夢吳越”“鐵馬冰河入夢來”等古詩為引，認為“夢往往以一種獨特的方式呈現(xiàn)我們的感受和期冀”，人們向別人傾訴自己的夢，用文字記錄自己的夢，以行動實現(xiàn)自己的夢，繼而給出“如果有一天，我們能夠將夢贈予他人”的題眼。

夢本身就有無拘無束的開放一面，至于贈夢，贈什么夢、贈給誰、何時贈、如何贈，都只能依托于考生的想象。高考本就是考生尋求人生夢想過程的一個關鍵節(jié)點，“贈夢”這一主題的施與受，考的并非只有想象力，還有18歲這個當口的情懷與志趣。

全國一卷的作文題雖然確立了“民族魂”這一大方向，但也頗具開放性。它提供了三段材料，分別為老舍《鼓書藝人》里的“他想要給孩子們唱上一段，可是心里直翻騰，開不了口”，艾青《我愛這土地》里的“假如我是一只鳥，我也應該用嘶啞的喉嚨歌唱”，穆旦《贊美》里的“我要以帶血的手和你們一一擁抱，因為一個民族已經起來”，要求考生進行聯(lián)想和思考。

這個題目的難度相當之大，考后引發(fā)熱議。但在反法西斯戰(zhàn)爭勝利八十周年之際，聯(lián)系前面閱讀題的文本（第一段材料出自閱讀題），結合歷史背景，書寫民族曾經的苦難，個體在歷史跌宕中的堅韌不屈與溫情，依然有著相當開放的發(fā)揮空間。它考察了考生多個層面的能力，包括閱讀理解、歷史和時政知識、立意與審美的結合等。

所謂開放性，并不僅僅局限于題目本身，這種多層面能力的展現(xiàn)，就是在倒逼考生思維的開放。它確實有較高難度，但恰恰凸顯了作文考察的應有之義。

在中學語文教學所要培養(yǎng)的聽說讀寫四項能力中，“寫”的難度最大，對學生綜合素質的要求也最高。因此在高考語文試卷中，作文所扮演的角色也最為重要?？忌枰邆溆^察、思考、表達和創(chuàng)造的能力，這些能力又需要全面素質作為支撐。越是開放性題目，考察就越充分。

在過往的高考中，不少學生都表示更喜歡寫題干材料充分、觀點指引明顯的命題作文。因為這類題目本身已有極大傾向性，考生基本不會跑題，只需四平八穩(wěn)依托材料鋪陳即可。但這樣的題目極易導致“千人一面”，看不出個性與差異性，背離高考選拔機制，也背離考生這個年紀應有的朝氣。

相比之下，開放性題目提供的大空間，更易出現(xiàn)百花齊放的局面。

近十年來，高考作文題目已經鮮少出現(xiàn)指向單一的作文題，“開放性”逐漸成為考題的“標配”?？忌m應這一趨勢，實際也是在嘗試適應當下這個被網絡和人工智能不斷推動前行并催生變化的社會。

上海卷今年的作文題目就展示了與現(xiàn)實社會的關聯(lián)和思考。它以“?！薄稗D”“傳”概括當下三類文章：“專”指專業(yè)文章；“轉”指被轉發(fā)的通俗文章；“傳”指獲得廣泛傳播的佳作，甚至是傳世文章?！坝伞畬！健畟鳌囟ㄒ涍^‘轉’嗎”這一提問，有著極大的現(xiàn)實意義，思路上也極具開放性。

“?！薄稗D”“傳”三者的關系，可以說是自古有之，“洛陽紙貴”就是典型的傳播案例，可也有人堅信“酒香不怕巷子深”。而在網絡時代，“?！薄稗D”“傳”的關系更為緊密，作為“智能手機一代”，考生對“轉”的優(yōu)劣也會有極深切的感受。如何看待三者的關系，尋找三者的“相處之道”，體現(xiàn)的是一個現(xiàn)代人對時代的把握。

讓考生在高考中思考社會，是真正的人文關懷。因為不管高考結果如何，考生都會走向成年，接受社會的種種考驗。北京卷的作文題之一“第二次呼吸”，可謂是在考察的同時激勵考生。

當運動員出現(xiàn)“極點”反應后，可以通過調整節(jié)奏、激發(fā)斗志，跨越這段呼吸艱難、四肢乏力的時期，進入奔跑的新階段。人生也是如此，高考再難，考生也終將跨越。

撰稿 / 葉克飛（專欄作家）

編輯 / 遲道華

校對 / 劉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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