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的嘉靖皇帝在很多人心目中是一個典型的“昏君”,他消極怠政、20多年不上朝,專心于修道煉藥,而對百姓的死活熟視無睹。有學者認為,明朝中期國力的衰落,罪魁禍首就是他。雍正評價:“明代自嘉靖以來,君臣失德,盜賊四起,生民涂炭,疆圉靡寧,其時之天地,可不謂之閉塞乎。”
正德十六年(1521年)明武宗朱厚照駕崩,由于他沒有子嗣,于是首輔楊廷和援引《皇明祖訓》中“兄終弟及”的原則,請太后懿旨,正式立朱厚熜為帝,年號嘉靖。對于嘉靖帝來說,自己的皇位就像是“白撿”來的。而登基之后,由于“議大禮之爭”,嘉靖與群臣的關系很緊張。
不過,嘉靖在即位之初,也有革除時弊之心和舉措,后來才逐漸不理朝政。日常生活中,除了修道外,他還以書法、詩詞為樂,是“人掩其書”的典型代表。嘉靖自幼接受了極好的教育,有頂級大儒教導他詩文書畫。
而成為皇帝后,宮內所擦的歷代碑帖,成為其筆法的“源泉”。嘉靖的字受“臺閣體”影響,兼收晉唐宋元名家筆意,褚遂良、鐘紹京、米芾、趙孟頫、沈度對其影響尤為明顯。現藏于北京故宮的《張思叔座右銘卷》是其經典作品。
此作以楷書寫就,縱34厘米、橫87.5厘米,總計17行、170余字,字徑大小約2厘米,完成于嘉靖三年(1524年),內容為北宋張思叔《座右銘》和唐代王建的詩歌《春日五門西望》,為其閑暇之作,所以書寫得自然輕松,用筆較為真實。
此作釋文為:“御筆,閑暇寫。凡語必忠信,凡行必篤敬。飲食必慎節,字畫必楷正。容貌必端正,衣冠必肅整。步履必安詳,居處必正靜。作事必謀始,出言必顧行。常德必固持,然諾必重應。見善如己出,見惡如己病。凡此十四者,我皆來深省。書此當坐隅,朝夕視為警。百官朝下五門西,塵起春風過玉堤。黃帕蓋鞍呈了馬,紅羅系項斗回雞。館松枝重墻頭出,御柳條長水面齊。唯有教坊南草綠,古苔陰地冷凄凄。嘉靖歲甲申春仲月望吉日。”
此作強化“標準化”書寫范式,起筆多切鋒入紙、頓筆回鋒、圓轉鋪毫,橫畫行筆平穩,收筆按作方頭。豎畫挺直,中段微凸呈弧勢,兼具力度與含蓄。結字中正平和,中宮寬博、四周舒展,“廟堂之氣”十足。
嘉靖這幅楷書,筆法極為規范,結字也盡顯“中庸”之美,是觀察明代宮廷審美、正統書風的重要標本,每個字雖不追求個性張揚,但并不刻板呆滯;對秩序極盡推崇,又不損書法的意趣之美。有網友看了這幅字,直呼不像“昏君”所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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