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或近代的特務機關一直都有,西漢世宗孝武皇帝劉徹身邊的江充,就是特務頭子,他手下的“繡衣使者”跟明朝的“錦衣衛”是一個性質。
唐朝有周興來俊臣,明朝有陸炳沈煉,不管他們人品如何,從事的都是特務工作,尤其是明朝錦衣衛,不但在監察百官中發揮巨大作用,“壬申倭亂”時還派遣高級特務深入一線甚至敵人大本營搜集情報,這在史書中都是有記載的。
特務機關是不是漢武帝劉徹發明的不好說,但是在漢末三國時期特務機關權力極大,卻是不爭的事實,比如曹魏司隸校尉屬員是定制的三倍,蜀漢司隸校尉先為張飛后為諸葛亮,那都是權傾朝野的人物:“司隸校尉,舊號‘臥虎’,職在典京師,外部諸郡,無所不糾。置從中都官徒千二百人,捕巫蠱,督大奸猾,封侯、外戚、三公以下,無尊卑。”
司隸校尉及其從事史、假佐,在京城內外都是橫著走的角色,說他們“見官大三級”一點都不為過,但魏蜀吳三國的司隸校尉(吳國好像沒有司隸校尉,或許有但不出名)卻不是該國最大的特務頭子,尤其是蜀漢的司隸校尉,更像明清兩朝的都察院。
三國官制跟漢朝有很大差別,曹操劉備孫權都發明了一些新的官職給心腹愛將,比如劉備發明的牙門將軍、留營司馬和翊軍將軍三職,都給了趙云——劉備一輩子就發明了四個官銜,三個給了趙云,一個鎮遠將軍先后給了賴龔和魏延(《資治通鑒》卷六十八胡三省注:牙門、鎮遠,皆劉備創置將軍號),由此可見他對趙云的信任和器重了。
有人說趙云就是劉備的大保鏢,那并不完全是貶低,因為能成為主公的大保鏢,那也是很不容易的,而且趙云除了當牙門將軍之外,還當過中護軍——我們細看《三國志·卷三十六》,就會發現趙云建興元年“為”中護軍而非“遷”中護軍,這說明劉備活著的時候,趙云就已經主管軍隊考核了。
在荊州時期,趙云就已經是牙門將軍、留營司馬。《中國歷代官制大辭典》記載:“留營司馬,官名。東漢獻帝建安中劉備置,以趙云為之,統領留守荊州軍營事務。”
趙云一邊管軍營執法,一邊還要替劉備看住孫權的妹妹:“先主入益州,云領留營司馬。此時先主孫夫人以權妹驕豪,多將吳吏兵,縱橫不法。先主以云嚴重,必能整齊,特任掌內事。權聞備西征,大遣舟船迎妹,而夫人內欲將后主還吳,云與張飛勒兵截江,乃得后主還。”
孫夫人帶著劉備的獨生子(當時還沒生劉永、劉理)潛逃,趙云首先掌握情報并截江奪回,張飛肯定是得到趙云的通報后才帶兵支援。
說趙云是蜀漢第一特務頭子,并不是對他的貶低,事實上“特務”一詞原本沒有貶義,現在也不是罵人,軍隊中的特務團、特務營、特務連,現在好像都叫特種兵了,但性質還是一樣的:所謂特務,實際就是“執行特殊任務”的人或機構。
劉備為趙云發明官職,就是讓他從事前所未有的特殊工作,執行別人執行不了的特殊任務,趙家二代也子承父業,趙統當了虎賁中郎、督行領軍,趙廣當了牙門將。
趙云從追隨劉備開始,執行的就是秘密的特殊任務:“先主就袁紹,云見于鄴。先主與云同床眠臥,密遣云合募得數百人,皆稱劉左將軍部曲,紹不能知。”
劉備在袁紹虎穴藏身的時候,關羽在曹操那里,張飛也不知去向(小說中說是占據古城),只有趙云陪伴在劉備身邊,并為劉備組建了秘密部隊。
趙云是劉備身邊最大的特務頭子,跟劉備幾乎形影不離,而關羽張飛則因為另有任務常年在外帶兵,跟劉備見面的機會,遠不及趙云多。
同樣在曹魏集團,許褚跟曹操雖然不是“兄弟”,但曹操的“兄弟”想見曹操,許褚一般都是全副武裝守在身邊的。
趙云有自己的特種部隊,許褚也有,而且是明確記載于《三國志·卷十八》中的:“褚所將為虎士者從征伐,太祖以為皆壯士也,同日拜為將,其后以功為將軍封侯者數十人,都尉、校尉百余人,皆劍客也。”
許褚不但是曹操的保鏢頭子,而且還有特務敏銳的直覺和嗅覺:“徐他(曹操的常從士,應該也是貼身副官一類的角色)等謀為逆,以褚常侍左右,憚之不敢發。伺褚休下日,他等懷刀入。褚至下舍心動,即還侍。他等不知,入帳見褚,大驚愕。他色變,褚覺之,即擊殺他等。”
許褚不離曹操左右,曹操允許他擁有嫡系部隊:“諸從褚俠客,皆以為虎士。”
特務不是貶義詞,但“俠客”在漢朝卻不完全是褒義詞:“人臣委質于侯王門,則須存于仁義。若游俠輕健,亦何必肯存仁義也。”
“俠客”眼里沒有王法,那么多俠客跟隨許褚,可不僅僅是替曹操當保鏢,他們肯定還肩負著暗中監視文臣武將的任務,所以曹仁想跟許褚私聊幾句套近乎,許褚連理都不理,這是避嫌,也是替曹仁著想——如果許褚跟曹仁走得太近,一向多疑的曹操就該睡著覺了。
曹操多疑而獨信許褚,典韋雖然跟許褚做過同樣工作,但顯然不如許褚稱職,所以典韋比許褚更早追隨曹操,但還算不上曹營第一特務頭子。
負責警衛是特務,偵查敵情是特務,監察將士也是特務,這些特殊任務,必須由最信得過的人來執行,被陳壽評價為“性多嫌忌,果于殺戮,讒說殄行”的孫權,身邊的大特務頭子是誰呢?
有人說周泰是東吳第一大保鏢,卻不是東吳第一特務頭子,這種說法真沒錯,因為周泰并不從事秘密工作,東吳真正得到孫權信任的執法官姓氏很怪:“是儀字子羽,北海營陵人也。本姓氏,初為縣吏,后仕郡,郡相孔融嘲儀,言‘氏’字‘民’無上,可改為‘是’,乃遂改焉。孫權承攝大業,優文征儀。到見親任,專典機密,拜騎都尉。呂蒙圖襲關羽,權以問儀,儀善其計,勸權聽之。”
能當騎都尉,說明是儀的武功騎術都不一般,他更出色的能力,還是監察和審判:“入闕省尚書事,外總平諸官,兼領辭訟,復拜侍中、中執法,平諸官事、領辭訟如舊。”
執法官是不是特務頭子不好說,大家比較認同的東吳特務頭子似乎叫呂壹,在是儀的傳記中提到過他:“典校郎呂壹誣白故江夏太守刁嘉謗訕國政,權怒,收嘉系獄,悉驗問。時同坐人皆怖畏壹,并言聞之,儀獨云無聞。”
呂壹作為孫權最信任的特務頭子,人品可比是儀差遠了:“漸作威福,舉罪糾奸,纖介必聞,重以深案丑誣,毀短大臣,排陷無辜。”
正因為孫權多疑毒辣狹隘,所以才有呂壹這樣的特務頭子,而趙云和許褚,則更傾向于執行特種任務,趙云有考核監察之權,許褚似乎沒有這方面的表現。
說許褚、趙云、是儀或呂壹是三國三大特務頭子可能有些不準確,趙云在《三國演義》中似乎也沒能在單挑中擊敗許褚,這就給讀者諸君留下了有趣的問題:在您看來,曹操、劉備、孫權身邊最大的特務頭子是誰?三國三大特務頭子,誰的人品最好、武功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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