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斯克和特朗普
這張照片熟悉吧?文末那張呢?
特朗普與馬斯克終究還是鬧翻了。
六月的華盛頓,白宮草坪上那輛紅色特斯拉依然醒目。
這曾是特朗普為支持馬斯克高調購買的“友情見證”,如今卻成了兩人關系破裂的沉默見證者。
就在短短幾天前,世界首富與美國總統還在上演一場奇特的告別儀式——特朗普在橢圓形辦公室向馬斯克贈送“白宮金鑰匙”,盛贊他是“世界上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商業領袖和創新者之一”。
轉眼之間,這對曾經的親密盟友已在社交平臺掀起一場舉世矚目的罵戰。
從2024年7月馬斯克公開支持特朗普,到2025年6月兩人徹底反目,這場權力與資本的聯姻維持不到一年便宣告破產。
01 蜜月時光:當首富遇見總統
時間倒回2024年夏天。
當特朗普在賓夕法尼亞州遭遇未遂刺殺,馬斯克迅速表態支持,一場政治結盟悄然開啟。
這位曾經投票給民主黨、批評特朗普“年紀太大”的科技巨頭,突然戴上黑色定制MAGA帽,在賓州巴特勒市的集會上為特朗普站臺。
金錢成為最直接的示好方式。馬斯克向支持特朗普的競選團體豪擲2.59億美元,成為美國歷史上最大的總統競選贊助人之一。他甚至在X平臺發起百萬美元抽獎活動,鼓勵搖擺州選民為特朗普投票。
大選之夜,馬斯克出現在特朗普的海湖莊園慶祝現場。當選總統在勝選演講中特別致謝:“一位明星誕生了——埃隆!”
勝利的蜜月期里,馬斯克幾乎成了特朗普的影子。
無論是特朗普會見外國官員、與商界領袖共進晚餐,還是面試候選官員,都可以看到馬斯克的身影。
當特朗普與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通電話時,馬斯克加入了通話;當特朗普與眾議院共和黨人開會時,馬斯克就坐在議員們中間。
特朗普甚至開玩笑說:“埃隆不肯回家。我擺脫不了他——至少一直到我不喜歡他之前。”
02 裂痕初現:效率改革的現實困境
權力聯盟的第一次考驗來得很快。
特朗普任命馬斯克與前共和黨總統初選候選人維韋克·拉馬斯瓦米共同領導新成立的“政府效率部”(DOGE),目標是削減2萬億美元聯邦支出。
馬斯克以企業家的鐵腕作風開始了他的“效率風暴”。
2025年2月,他要求200萬名聯邦雇員提交每周工作匯報,威脅未按時提交者將被解雇。這道命令立即引發政府機構的集體抵制。
聯邦調查局局長卡什·帕特爾率先指示員工暫停回應郵件,司法部、國防部及情報機構緊隨其后。
更尷尬的是,美國人事管理局私下通知各機構不必理會馬斯克的解雇威脅。21名DOGE內部員工憤而辭職,抗議馬斯克對政府工作復雜性的無知。
與此同時,馬斯克派出的“效率特派員”團隊引發更大爭議。
這些平均年齡極輕、多數沒有政府工作經驗的“改革者”,開始進駐財政部、教育部等17個聯邦部門查賬。
其中最小的成員年僅19歲,剛剛高中畢業。
當這群年輕人試圖審查五角大樓每年近1萬億美元的預算時,軍方的不信任感達到頂點——這個唯一從未通過審計的政府部門,有一半資產(價值1.9萬億美元)在審計中“下落不明”。
特朗普最初全力支持自己的盟友,甚至把白宮草坪變成特斯拉展廳,兩人坐在一輛紅色Model S里向媒體展示友好。
但隨著內閣成員不滿情緒蔓延,特朗普不得不在3月6日明確告知:各機構裁員決定權在部長手中,而非馬斯克。
03 導火索:撕裂友情的“大而美法案”
5月底,當特朗普引以為豪的稅收與支出法案在眾議院以215:214的微弱優勢通過時,馬斯克的公開批評如同政治背刺。
“坦白說,我對這項巨額支出法案感到失望”,馬斯克在接受哥倫比亞廣播公司采訪時直言,“它不僅沒有減少預算赤字,還使其進一步增加”。
這項被特朗普稱為“大而美”的法案,計劃延長2017年減稅措施,增加國防支出,同時提高貧困群體獲得社會福利的門檻。
根據國會預算辦公室數據,到2034年,該法案將使預算赤字激增3.8萬億美元。
馬斯克諷刺道:“我認為一個法案可以很大,也可以很美,但我不知道它是否可以兩者兼得”。
這句話深深刺痛了特朗普——畢竟馬斯克領導的政府效率部,核心使命正是削減財政赤字。
裂痕迅速擴大為鴻溝。
6月5日,特朗普在會見德國總理時向記者抱怨:“我和馬斯克的關系一直很好。我不知道以后我們還能不能這樣了。”
他隨后在“真相社交”平臺直接開火:“馬斯克瘋了!”
馬斯克的反擊更加凌厲。
他在X平臺上同意彈劾特朗普的提議,支持副總統JD·萬斯接任,甚至宣布要“在美國創建一個真正代表80%中間派的新政黨”。
當特朗普威脅切斷馬斯克公司的政府補貼和合同時,馬斯克拋出了致命一擊——暗示特朗普卷入了“愛潑斯坦檔案”。
這場公開決斗立即引發市場地震。特斯拉股價暴跌14%,市值一日蒸發超過1500億美元;加密貨幣狗狗幣價格大跌約10%。
04 決裂背后:資本與權力的本質沖突
從表面看,這場沖突源于政策分歧和性格碰撞。
特朗普歷來對那些占據過多風頭的人感到不爽,正如他曾與史蒂夫·班農、安東尼·福奇等親信反目。
馬斯克超乎自信且反復無常的個性,以及他對特朗普勝選的居功自傲,讓二人的關系變得越來越復雜而微妙。
更深層次的矛盾則在于資本邏輯與政治邏輯的根本沖突。
馬斯克領導政府效率部時,其旗下公司SpaceX正從NASA和國防部獲得數十億美元合同;特斯拉則依賴政府的新能源補貼。
當他推動裁撤監管機構時,社會學家封德萊登一針見血指出:“讓一個受益于政府決策的人來決定精簡哪些政府部門,這是一個從根本上就存在沖突的問題”。
特朗普在權力分配上同樣面臨兩難。他需要馬斯克的商業智慧來兌現“削減政府浪費”的競選承諾,但過度倚重這位商業巨頭,卻削弱了傳統政治精英的影響力。
當馬斯克在內閣會議上侃侃而談時,一位前政府官員敏銳察覺:“特朗普內閣成員終于意識到,擔任參議院確認職務的官員所具有的政治資本遠超一個非政府雇員”。
兩人的決裂更暴露了美國政治體系的深層危機。
當馬斯克以未經選舉的身份主導聯邦雇員去留時,基層選民在市民大會上質問議員:“為何一個未經選舉授權的馬斯克可以決定這一切?”
特朗普為表達支持而購買的特斯拉依然停放在白宮院內,紅得刺眼。馬斯克離開時獲贈的白宮金鑰匙還在閃光,但兩人間的信任早已生銹
這場不到一年的權力與資本聯姻,在社交媒體罵戰中草草收場,留下價值1500億美元的特斯拉市值蒸發和一個未竟的“政府效率”夢想。
當政治權力遇上商業資本,蜜月期的甜言蜜語終被利益沖突的冰冷現實所取代。
馬斯克轉身離開白宮時,或許想起2024年新年夜他將兒子扛在肩頭與特朗普共舞的場景。
那時他在社交平臺留言:“美好的時光就在前方。”
誰曾想前方等待他們的,竟是如此難堪的結局。
特朗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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