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10月,在漫天飛舞的塵土中,一輛軍用卡車“吱呀”一聲停在了吉林省金寶屯勝利農場門口,兩個穿著軍裝的人率先跳了下來,緊跟在他們后面跳下車的,是一個50多歲的老頭兒。
三個人徑直走進了農場的豆腐坊,在熱騰騰的豆腐蒸氣中,其中一個穿著軍裝的人,喊了一聲“老穆頭”,然后指著身后那個50多歲的老頭兒說:“這是老洪,到你們這兒來上班。”
“你從哪兒來的?”老穆頭頭也不抬地問老洪,然后沖著不遠處的孫炎峰揮了揮手,示意他去找一身工作服出來,再把炕上騰出一個睡人的位置。這里雖然是豆腐坊,但也只是白天做豆腐,晚上那個年輕人就睡在這里。
老洪換上工作服后,溜達著走到鍋跟前,對老穆頭說可以點鹵了。老穆頭一聽,立刻對老洪刮目相看,語氣中帶著點興奮地問道:“沒想到你也是老把式啊!是貧下中農吧?”
“是啊,我家就是貧下中農。”老洪點了點頭回答道。
當天下午,帶老洪來的兩名軍人就將老穆頭和孫炎峰找去,讓他們監督老洪的勞動。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知道原來老洪就是大名鼎鼎的開國上將洪學智。
十年前,洪學智和夫人張文帶著兩個最小的孩子來到東北,引起了吉林上下不小的震動。然而洪學智對于這種職務上的落差卻心情平靜,到省農機廳上任后,就一頭扎進基層開展調查研究。
后來洪學智又調任重工業廳擔任廳長,僅僅兩年的時間,四平農機廠就研發出我國第一臺自走式聯合收割機。
然而這些成績并沒能讓洪學智的處境得到好轉。到了東北之后,洪學智夫婦先是要承受生活上沒有糧食的艱難,到了60年代中期,還要承受外部的責難,最終洪學智連正常的工作都無法開展,直接被下放到農場勞動。
很快,整個農場都知道從省里來了個大干部,最開始人人對洪學智都有所提防,但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人人都對洪學智抱有好感。在豆腐坊待了沒幾天,洪學智就被調去糧庫扛包。
面對一二百斤的麻袋,年輕人看了都有些畏懼,結果洪學智二話不說,走上跳板扛起麻袋就走,把農場的年輕人都看呆了,不得不服氣洪學智的體力。更讓年輕人們感到佩服的是,大家都是干一天活下來,年輕人早已經累得東倒西歪,洪學智還能給大家講笑話,帶著大家跳舞。
后來,農場為了改善伙食準備養一些豬,這項工作就交給了洪學智和孫炎峰。當時豬飼料緊缺,小豬仔餓極了就到處亂跑,啃地里的莊稼,洪學智和孫炎峰第一天上班,就是想辦法把豬關進豬圈。
可小豬仔怎么可能聽他們的,洪學智氣得指著豬大喝:“你們知不知道,我可是開國上將洪學智,你們怎么連我都不放在眼里!”
就這樣一連好幾天,洪學智帶著孫炎峰從早到晚追著小豬仔跑,最后還是孫炎峰先“投降”,準備和農場說換個人來,結果洪學智卻擺了擺手:“不用不用,我自有辦法,你放心睡!”
第二天天還沒亮,睡夢中的孫炎峰就被洪學智叫醒,一人挑著一副擔子出了門,挑了滿滿兩擔酒糟回來,和豬飼料一塊煮了喂豬。果然,豬吃了之后全都睡了過去,靠著這樣的辦法,小豬仔再也沒有亂跑過。
三個月過后,小豬仔們都胖得連路都走不動了,大家沒想到這么快就能吃上豬肉,都高興得不得了。洪學智喂豬的辦法很快被推廣開來,家家戶戶效仿洪學智的辦法,酒廠也變廢為寶獲得了一筆額外收入。
洪學智在農場待了一年多的時間,人人都喜歡、敬重他。在離開農場的時候,院里院外擠滿了前來送行的人,洪學智感動之余,將自己已經打包好的行李解開,將自己的一些生活用品,送給了幾個生活困難的老職工。
多年之后,已經耄耋之年的洪學智重返農場,感慨萬千。在農場組織的座談會上,洪學智又說起當年自己勞動時的趣事:“勞動鍛煉人,我這身板就是當年勞動練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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