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9月27日傍晚,山西陽泉一棟普通居民樓的5層樓道里,28歲的孫某某舉起網購的砍刀,向68歲行動不便的鄰居潘某某頭部與頸項部連續砍擊。噴涌的鮮血染紅了樓道,一個生命就此終結,而另一個生命則踏上了通向死刑臺的三年之路。令人窒息的是,這場殺戮的原始動機,竟是行兇者想通過奪取他人生命來實現自己被法律終結生命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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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某某的犯罪軌跡呈現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理性:2021年9月18日,她使用父親的手機在網購平臺精心挑選了一把砍刀;經過9天的準備,她特意選擇了行動能力最弱的老年鄰居作為對象;作案時間精確到傍晚18時30分,在樓道這個監控盲區完成致命襲擊。更令人震驚的是,法院判處死刑后她平靜地放棄上訴,仿佛收到的是期待已久的“死亡證書”而非判決書。
求死犯罪的悖論本質
孫某某案件展現了一個殘酷的生死悖論:一個年輕生命為了終結自己,必須先終結另一個無辜生命。
她選擇了一位最無力反抗的受害者——68歲行動不便的潘某某,這種目標選擇暴露了求死犯罪背后的深層邏輯:施暴者需要確保犯罪足夠嚴重,必須達到“死罪”的標準。
當孫某某在網購平臺上冷靜下單購買砍刀時,她已經在進行一場與司法制度的死亡賭博。令人心悸的是,她精準地預測到了司法系統的每一步反應:逮捕、死刑判決、核準執行。這種對法律程序的準確預判,折射出當代社會中對死刑認知的畸形普及——一個高中文化的無業青年,竟能如此清晰地預判司法系統對惡性犯罪的反應模式。
精神迷航的社會根源
案件背后潛藏著一個令人不安的問題:是什么樣的生存困境,讓一個28歲的年輕人認為死亡比活著更有吸引力?
孫某某的“高中文化、無業”背景介紹雖只有寥寥數字,卻勾勒出部分青年群體的生存困境。在就業競爭激烈的時代,大量年輕人被困在“無業”與“無望”的雙重牢籠中,當個體價值感被社會評價體系持續否定時,生命意義便可能徹底坍塌。
更值得警惕的是,這種極端心理狀態可能并非孤立存在。近年來,類似“求死犯罪”案件多次見諸報端,折射出部分邊緣群體中彌漫的存在性絕望。當個體無法通過正常途徑獲得社會關注時,通過極端犯罪尋求“終極關注”,便成為扭曲的自我實現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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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法回應與人道困境
面對這樣一起精心策劃的“求死犯罪”,司法系統陷入了人道主義困境:死刑判決究竟是對犯罪分子的嚴懲,還是成全了她的求死愿望?
孫某某案經歷了完整的司法程序:一審判決死刑后,山西省高級人民法院二審復核維持原判,最終經最高人民法院核準。在嚴謹的法律框架內,判決無懈可擊——暴力奪走無辜生命必須付出最高代價。
然而在司法公正之外,我們仍需思考:當犯罪分子主動尋求死刑時,傳統的刑罰威懾理論是否出現了失效?這種特殊犯罪形態對現代刑罰功能提出了全新挑戰——法律如何應對那些不畏懼死亡,甚至渴望死刑的犯罪者?
預防體系的缺失警示
孫某某案暴露出社會防御系統的多處漏洞:
網購管制的缺口:她使用父親手機網購砍刀,平臺監管未起到預警作用
社區觀察的盲區:長期無業狀態未引起社區關注
心理干預的缺失:“求死”念頭從未進入心理干預體系
預防此類犯罪需要建立更敏銳的社會預警機制。在電商平臺購買危險物品的行為數據、社區長期無業人員的心理狀態、年輕人群體中的異常死亡意愿表達,都應成為社會防控系統的關鍵監測指標。同時,基層社區需要配備專業的心理干預力量,使那些陷入存在危機的人能及時獲得幫助,而非走向毀滅他人與自我毀滅的道路。
孫某某在2025年3月20日被依法執行死刑,但她在樓道揮刀的身影卻留下揮之不去的詰問:那把網購砍刀斬斷的不只是潘某某老人的生命線,也斬開了現代社會的一道精神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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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越來越多年輕人將“躺平”“求死”掛在嘴邊時,我們或許需要建立更敏銳的社會心理預警機制——在電商平臺對危險品購買進行風險評估;在社區為長期無業者提供心理干預;在學校教育中植入生命意義課程。
法律可以結束一個罪惡的生命,但只有重建希望才能挽救千萬個徘徊在懸崖邊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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