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李月亮

每晚八點四十 陪你看世事

韋東奕一條4秒的視頻，引發眾說紛紜。

各方觀點爭執不下。

韋東奕是一個單純的人。

但“該怎么看韋東奕”，是一個復雜的問題。

確實很難用一句話評說。

今天我想從四個視角，全方位講講韋東奕。

01

你愿意有韋東奕這樣的孩子嗎？

有一件事，可能很多人都看在眼里，只是誰也不愿意講出來。

我昨天跟一個心理老師聊，她印證了我的判斷：

韋東奕，大概率屬于高功能自閉癥（或者阿斯伯格綜合征）人群。

高功能自閉癥患者的特征，就是智力往往超群，但存在社交互動困難、語言溝通障礙，以及重復刻板行為。

他們可能在學習或工作中表現出色，但不會處理人際關系，也不太能理解別人的情感。

他們會對特定事物產生異常執著的興趣，但興趣范圍狹窄，行為方式刻板。

對照韋東奕的情況判斷，我感覺他比較符合這些特征。

所以冒昧地說，他有可能是一個輕度的自閉癥患者，只是上帝給他留了一扇明亮的窗。

我們作為外人，看到的是韋東奕的那扇窗——他的數學天賦。

但是作為他的父母，我想不會很樂觀。

驕傲是真驕傲，發愁也是真發愁。

一方面，他的數學那么強，能解決世界級難題，“韋東奕定律”甚至寫進了北大教材。

但另一方面，他的生活能力又實在堪憂。

他到高中還不會系鞋帶。

出門偶爾會穿兩只不一樣的鞋。

還曾被網友拍到，衣服袖子“可以去唱戲了”。

這次韋東奕開短視頻賬號，網友發現他明顯少了幾顆牙。

堂哥說這是嚴重的牙周炎導致的。

而導致嚴重牙周炎的原因，主要是口腔衛生不良，營養不良，吸煙，糖尿病等。

韋東奕大概率是前兩個因素——不好好刷牙，不好好吃飯。

昨天北大數學院負責人說，學校每年查體，韋東奕都參加，醫生建議他關注口腔健康，學校也多次派人陪韋老師到醫院就診。

但是這家伙的牙，還是掉了好幾顆。

說明他也沒好好聽醫生的話。

其實一般來說，一個成年人去醫院看牙，完全可以自己去。

但韋老師需要學校專門派人陪。

說明他生活能力確實不強。

而這還不是最愁人的。

自閉癥傾向的孩子，有一個父母最難接受的點——情感淡漠。

他們可能友善、真誠、謙遜。

但在情感上，他跟別人是沒什么鏈接的。

包括父母。

分開幾年，他也不會想你。

你痛苦疲憊，他完全無法理解共情。

你可能一輩子也體會不到跟孩子相親相愛的快樂。

我有個朋友的孩子，就是高功能自閉癥患者。

她說養這樣的孩子真的很傷心，“你下班多累，他也不會在乎，你病得多難受，他都無動于衷。他也不是壞，他就是不懂，沒有那根筋。養這個孩子，就等于白養吧。”

想想也是。

我們現在都是站在韋東奕的角度，想著媽媽不能照顧他，他有點可憐。

但事實上現在他已經34歲了，媽媽年邁病重，正是非常需要他照顧的時候。

而這個兒子，顯然完全指望不上。

想必他媽媽心里也不好受吧。

所以做這樣孩子的父母，真的需要極大的愛、極好的心性，去接納這種非凡背后的不尋常。

普通人很難做到。

02

社會人韋東奕，更難

這次韋東奕開視頻賬號，很多人擔心親戚想借他的名氣斂財。

這擔憂當然也有道理。

但現在沒有證據證明這一點，咱只能密切關注。

我覺得目前更值得憂慮的，是韋東奕的社會生存能力。

韋東奕的堂哥說，開賬號主要是因為關于韋東奕的謠言太多，所以讓他自己開個號來辟謠。

這是臺面上的理由。

除此之外，網傳還有另外兩個更現實的理由。

一是，韋東奕34歲了，還沒談過女朋友。

家人想通過這個賬號，讓他多些接觸女孩的機會。

第二個理由就更現實——

韋東奕是北大聘用的助理教授。

而北大明確規定，助理教授要在聘期內完成教學、科研等任務。

如果達不到考核標準，就面臨“非升即走”的命運。

韋東奕聘用期就快滿了，搞不好要被迫離開北大。

所以家人可能想給他開個號，讓他多一條謀生的活路。

我覺得這兩個理由都說得通。

第一條，找女友的問題。

韋東奕34歲了，按照傳統觀念，是該考慮成個家了。

而且他父親離世，母親病重，自己生活能力又差。

確實非常需要身邊有個人來照顧。

可是你發現沒，網上特別多人說“給韋東奕安排個老婆吧”。

但好像沒有一個人說“我愿意嫁給他”。

——他完全不是女孩子喜歡的那種人。

所以家人才替韋東奕著急。

再說第二條，韋東奕會不會被北大辭退？

本來是非常有可能的。

但現在有網友撐腰，估計北大是不敢了。

這次網友發現韋東奕掉了幾顆牙，都把北大罵夠嗆。

批評學校不關注天才數學家的健康，不給他找生活助理。

這要是把韋東奕掃地出門，北大還不得被罵飛了。

不過我覺得北大挺冤的。

韋東奕在我們眼里是韋神，是獨霸天下的數學家。

但在北大六千個教授副教授里，其實也沒有那么突出。

他作為一個34歲的助理教授，學校沒有早早關注到他的口腔衛生、沒有專門給他請生活助理，不是什么大過失。

而且學校在發現他牙齒出問題以后，已經多次派人陪他去就診。

我覺得也挺好了。

再看另一方面。

韋東奕作為助理教授，是必須要給學生上課的。

而他的課我在網上看過，是真的……聽不下去。

感覺韋老師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說自話。

很多選修過他的課的學生都說，他的思維很跳躍，每節課都像聽天書一樣，完全跟不上節奏，只好放棄。

所以選修韋東奕課程的學生越來越少。

韋東奕為此也很煩惱。

因為這會非常影響他的考核。

而考核不達標，他就很難一直留在北大。

那你說韋東奕可不可以只做研究，不教課？

也很難。

他是助理教授，原則上須承擔教學任務。

事實上，北大給韋東奕安排的課程已經非常少了，是力所能及開了綠燈的。

你說再破格讓韋東奕脫離教學一線，專門搞科研，甚至還給他安排生活助理。

那其他老教授咋想？

大家都來申請生活助理咋辦？

哪個北大教授還不是個人才啊。

所以北大就算有心支持韋東奕，輕易也不敢破壞規則。

甚至，北大在韋東奕期滿后不再簽他，也是正常的。

韋東奕其實更適合科研機構，而不是在一線教書。

但是萬一離開北大，誰又能保證他真能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

以他的性格和社會能力，混社會其實很難的。

我們作為看客可能想得很樂觀。

但家人憂心他的未來，也實屬正常。

他雖然是數學天才，但他的生活能力、社會能力、健康狀況，都不樂觀。

他的大麻煩，應該還在后面。

03

韋東奕這樣的人生

有沒有意義？

我昨天看到有網友這樣評價韋東奕：

34歲，沒房沒車沒老婆，天天吃饅頭喝白開水，一個月花不了三百塊錢，這樣的人生有啥意義？

的確。

韋東奕的人生，完全不符合我們世俗的標準。

他不追求普通男人的人生標配“五子登科”——房子、車子、票子、妻子、孩子。

他也不要什么社會認同，物質享受，不需要吃香的喝辣的玩好的。

他的幸福，就是探索數學+平靜生活。

我們凡夫俗子總想著“既要又要還要”——既要事業有成，又要家庭美滿，還要精神富足。

而他只要數學。

有數學為伴，他的世界就是豐盈的。

這樣的人生好嗎？

我覺得很好。

如果一個人的快樂是升職加薪、豪車大宅，孩子有出息，愛人有本事。

那他想快樂就特別費勁，想達成哪一項，都百般艱難。

但是韋東奕的快樂，就簡單多了。

因為數學就在那里，他隨時可以去探索，他探索就感到快樂。

而且他有無窮無盡的數學可探索，也就有無窮無盡的快樂在等待。

那么對比一下，你說哪種人生更幸福？

是韋大神這樣不修邊幅、不問世俗地啃著饅頭快樂地徜徉在數學桃花源。

還是普通人這樣一身疲憊、一身壓力地追求著看似精致豐富、實則焦慮煎熬的生活？

有人說韋東奕像一個傻子。

但事實上，韋東奕是一面鏡子。

映照出我們似乎才是真正的傻子。

我們總覺得人生必須要是一桌滿漢全席才完美。

但韋東奕守著一盤菜，就能吃出滿漢全席的美味。

幸福瞬間變簡單。

所以我們也當反思，為什么自己活得那么累，那么不快樂？

是不是追求太多了太過了？

我們是不是也應該放棄一些膚淺的、難以實現的物欲，試著去探尋更宏大更美妙的精神世界？

屬于我們的那一盤菜又是什么呢？

這個問題值得思考。

韋東奕身上，也許藏著“對抗人生焦慮和時代焦慮”的終極解決方案。

而從社會價值的角度，韋東奕的人生顯然也比普通人更有意義。

他在數學這種硬核領域，解決著世界級難題，這是實打實地在為人類做貢獻。

韋東奕的研究看起來遙不可及。

事實上都可以改變我們的生活。

比如，他研究的流體力學方程，本質是算“風怎么吹、水怎么流”。

他搞明白這些數學規律，就能讓天氣預報更精準。

韋東奕對偏微分方程的研究，能優化飛機的設計。

讓飛機更省油，讓火箭飛更遠。

雖然他的成就沒有人們想象的那么登峰造極。

但人家確確實實是在啃著饅頭喝著白開水，推動著人類微小的進步。

你說人家活得沒意義？

你有點自不量力。

04

大眾為什么愛護他？

最后總結一下——

韋東奕是個很獨特的人。

他有超強的能力，也有很大的欠缺。

站在父母的視角，他令人驕傲，也令人困擾。

站在單位的視角，他有學術成就，但又不太勝任基礎工作。

而站在他本人的視角，他是幸福的，自洽的，他有自己的豐盈宇宙，也有巨大的社會價值。

只是他的幸福和價值，都需要外界的保護才能實現。

再站到大眾視角，他其實滿足了很多人對學者的終極想象：

天賦異稟，專注純粹，不慕名利，成就卓越。

他的社交短板、生活能力，可能會困擾他的家人和單位。

但對大眾來說，他沒給我們添麻煩，只給我們造幸福。

這也是人們喜歡他，愛護他的原因。

其實推動文明進步的，往往是那些“格格不入”的頭腦。

所以整個社會也的確應該一起好好保護韋東奕。

保護一個純粹的人，一個天才的大腦。

也保護一種追求學術的熱情，一種淡泊名利的精神。

給他一張安靜的書桌。

讓他遠離吵吵嚷嚷的流量，遠離妖魔鬼怪的喧鬧。

讓他遠離瑣事的困擾，也不必為世俗彎腰。

讓他繼續提著礦泉水瓶，在數學的曠野里獨行。

以一腔赤誠拆解宇宙密碼，為我們點亮一束束微小又清晰的光。

如果你也認同，還請點亮【贊】+【在看】。

──── 全文完 ────

作者簡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