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四美的嚴寬,現在都這樣用自己的臉了?
僵尸一般扭著,蛤蟆功一樣飛檐走壁,頭和四肢感覺像新組裝的,可能還裝反了。
詭譎殺人之后,又擺了一屋子“漁線人偶”,在一片血色里靜坐屋中間,pose跟拍啥大雜志封面一樣。
背上一塊人皮,惡心兮兮蠢蠢欲動,主打一個有點滲人有點怪。
水庫萬丈激流旁,應該死在水里的人,又嘎嘣脆爬了起來,是“七根兇簡”那味兒了。
來,展開說。
一,東方奇譚、形而“全”的怪奇物語
宋威龍臉好看腿好看,但一開口說臺詞,就有點讓人覺得,中文聽力考試加難度了。
他演羅韌,似乎昭示著劇作在“現偶”和“奇詭”之間更注重前者。
男女主站一塊非常賞心悅目,氣質和我讀小說時的想象不太一樣,反倒是曹胖胖和神棍挺有驚喜。
小說中的水面,劇版改為沼澤和湖心,讓人有點懷疑是否缺特效經費。
追平8集,節奏質感也不盡均衡、優缺點都有。
當然,我如何腦補男女主不重要,重要的是東方奇譚很值得說。
一方面,在種種規則限定下,往鬼怪妖邪方向肆意生長的路徑大幅受控;
另一方面,或許恰恰因其如此,對比滿大街哪哪都是的言情,這又是一片相對稀缺的“怪”空間。
尾魚小說《七根兇簡》,劇版變心簡,子不語的怪力亂神,影視化過程中,404壓力下難免有損耗,但依舊保留了東方奇譚的差異化核心。
小分隊第一回斗心簡,從火燒、到盆子扣,再到一刀扎,場面一度從“嚇飯”變得有點“下飯”。
神棍家的燈光,一段一段亮起、照亮他的書房,此后燈光又似乎突然被黑暗吞噬、整個圖書館都隱沒迷霧中,一明一暗的過程,都挺有一驚一乍的氛圍感。
小分隊在夜晚看見仙人指路,一一路過毛茸茸的小公仔,虛實對比有點可愛。
中式怪奇物語,不僅僅是滿屏血漿的物理大尺度,不僅僅形而下,而是和古老秘術、和民間怪奇傳統勾連的另一種“形而上”志怪,或者說,形而術、形而心、形而全。
往往有一整套敘事構建,從物理到心理到文化,完全不止步于肉體血漿那點事。
比如《西出玉門》,漢武帝將方士詭物逐出玉門關外(劇版改為大將軍),妖鬼橫行的異世界中,重點大多并不局限于物理身份本身。
比如心簡操控人殺人,乍看同樣是物理接觸,但小說中鳳凰鸞扣封印七根兇簡,本質上是在怪力亂神中講禮樂教化。
從古老的萬物有靈論中來,和晦暗不明的恐怖美學相糾葛,不停留在肢體,而更注重“性靈”。
乍看只是日常,走近一看,暗門背后有奇觀。
二,折疊的塵世透視觀
木代有功夫,會拳腳,這放在古裝武俠仙俠故事中,完全不稀奇,多反重力、反科學,都不會驚醒牛頓他老人家。
但木代在當代都市語境之下會功夫、會飛檐走壁,這就有點新鮮了。
助跑后凌空飛起,半空中拽出沼澤里老蚌夾住的人,這一幕不知道要驚醒多少高中物理老師。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就是錯位的反差感。
我們常說陌生化效果,而《七根心簡》這類故事,在陌生化之外,或許還有另一層折疊化的塵世透視觀。
《西出玉門》,玉門關外有另外一個常人不知的世界,和肉眼可見的黃沙大漠很不一樣。
好比一種“折疊透視”關系,玉門關并不只是那個玉門關。
再比如《動物管理局》,貓貓狗狗也并不只是貓貓狗狗,有人乍看是個人,實際是“草履蟲”,還因為太孤獨鬧著要跳樓。
雖然劇作在話術層面極力規避,不敢叫“妖”而叫轉化者,但本質上,都是對常規塵世、日常生活的另一種“暗門啟閉”。
《無憂渡》雖則借用《山海經》元素,但本質上更接近《聊齋》一脈,在日常生活的世界中講尋常人看不到的狐鬼花妖。
很核心的一層,是隱秘的不見之見、不說之說。
《七根心簡》也是如此,雖然沒有妖,在日常規則之外,潛伏著另一套常人所不知的“怪異之眼”。
就比如落馬湖李家的滅門案,表面上當然是兇犯殺人的“實況”脈絡,而實際上又有一層“殺人者是被心簡所操控、完全失去意識”的心簡脈絡。
明規則之下,有另一層暗規則,尋常日常之外,還有一層別有洞天。
為了不被404,這類故事時常借用科幻概念,但依舊和輕科幻類型很不同,因為整體世界觀架構的基石不同。
并不沿用一套完整的科幻、奇幻、玄學設定,而是在日常生活的生活流中,講述暗面驚悚的“奇詭”流(還多一層當代科技文明的反差碰撞)。
三,又新又舊的怪
恢詭譎怪的故事也好、聊齋狐鬼花妖的淚眼也罷,從來都是在種種“異形”中,說人間的悲歡離合,千里相思、月圓人不圓。
李叔半生追兇,終于能看見“死去的愛人”,對方人生中他只是用來應付父母的一個過客。
十幾年年華逝水,半生憔悴半生哀,他一直活在“漁線人偶”的噩夢中。
身為追兇者,一直在門外徒勞;
身為愛慕者,一直在獨角戲里孤吟。
羅韌叔叔和羅韌說“別讓我出去殺人”時,用殘存的一點理智,對抗無盡的“心簡”控制。
那種我與我、周旋苦,某種意義上,是人的良知、理性,和某種“機械意識控制”斗爭的具象化。
羅娉婷被心簡控制后,也成了殺人工具,上一秒是楚楚可憐被囚禁的垂淚少女,下一秒是力大無窮隔著欄桿就能手撕壯漢的暴力怪物。
羅韌無奈之下鎖著她,甚至注射讓她昏迷的藥劑。
閨房如囚牢,少女心的爛漫和鐵牢籠的冰冷,同時出現在同一個畫面中,殘忍又無奈。
從視覺的奇詭,到倫理的困境,到人性的痛楚,這是一條從“奇在皮”到“痛在骨”的唏噓之路。
一萬三在五珠村的年幼往事,火海中充滿恨意的不幸少年,親與仇、苦與恨,都復雜難言。
重要事件發生在宗廟祠堂中,挺諷刺。
一方面這是南方古老村落的習俗,另一方面這也是一種戲劇觀念上的無形審判。
古老宗族利益共同體,在他父親落水之時,客觀條件上或許“來不及救”,主觀意愿上是有利可圖,利益爭斗中、死了人對方理虧。
烈火中凄慘的少年往事,遇上半瘋半苦的老村長,往日恩怨難評說。
老蚌居然能在土下飛速運動,這設定很奇怪,但人因利益而偏私,這一點也不奇怪。
我們愛看的“怪”,是又新又舊的怪。
所謂新,是打開方式越新越好,不要總沿著一條慣性路徑,最終將“怪”都變成無波無瀾的套路,好比《愛死機4》只剩下“怪難看的”。
所謂舊,是一切怪相之下,都是熟悉的人心勾當,熙熙攘攘皆為利來,恩恩怨怨總被執念所困。
舒心結語
當初《司藤》中的秦放,離開司藤若干公里之后,臉迅速老化枯萎,一臉震驚倒霉相,如今《七根心簡》老蚌在沙土之下來去如飛,都是想象力的怪奇物語。
某種意義上,子不語禁忌感的突圍,是在雅馴之外、留了一個奇觀角落。
志怪究竟如何怪?是牛頭還是馬面不重要,尾魚的改編運是在鵝家還是在褲家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一直有一扇新奇的怪窗,一直有不一樣的異世界想象,一直有人走無人走過的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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